光头怵了,但怵归怵,他认得乔南楚手上的那块价格吓人的手表:“私了就私了,但要赔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乔南楚没意见,言简意赅:“开价。”
开越多越好。
光头胆子还是不够大,只要了十万。
手续办完后,乔南楚让温白杨先去椅子上坐着,因为她要读唇语,他说话时总习惯看她的眼睛:“在这里等我,待会儿送你回学校。”
她点头,抱着那台砸人砸坏了的电脑,乖乖坐着等。
他给她倒了杯热水,才去刑侦队的仓库拿了副手套,邢副队问他是不是要去现场,他没答,说:“把后面空地的监控关了。”
邢副队知道他要干嘛了:“还在局里呢,别乱来。”这家伙,真野啊,就算套上了警服,也没人拘得住。
他没多说:“我有分寸。”
邢副队知道劝不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那你告诉我,这小姑娘是谁?”
他面不改色:“妹妹。”
邢副队笔头一扔,嘿嘿笑了:“你小子唬我呢,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独生子啊。”别说是乔南楚他老爹,就是他叔叔伯伯家,也没这么大的妹妹。
乔南楚挑了下眉,换了副口气,跟他那张皮囊相配了,满脸的风流相:“情妹妹,不行?”
邢副队卧槽了一句:“行啊你,才十九岁,真下得去口。”
乔南楚懒得跟他插科打诨,把后面空地的监控关了,出了警局,没走几步就追上了那个光头。
他喊了一声:“喂。”
光头回头,站着没动。
他勾了勾手指:“叫你呢,过来。”
光头往后挪:“你、你想干嘛?”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白色的橡胶手套来,戴上:“十万是吧,那得伤得不轻。”
那手套刑侦电视里经常出现,警察们去凶案现场的时候都会戴着,避免留下指纹污染了证据。
光头拔腿就跑。
只是他没跑两步,就被一只手扯住领子,拽到了警局后面的一块空地,那里空无一人。
乔南楚把人扔在地上,然后捡了块石头:“这里没有监控,就算我把你弄死在这里,也是悬案一件。”拳头大小的石头搁在手里,他掂了掂,俯视,“帝都乔家听过没?”
帝都当官的,抓一把,里头就有一个姓乔的。
那个乔家?
光头吓得满头大汗:“听、听过。”他的肝都在颤抖,“十十十万我不要——”
乔南楚耐心不是很好,没听完,拎着石头走过去:“记好了,我是乔家的老四,乔南楚。”他蹲下,隔着橡胶手套拍了拍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他长相风流,一笑,就很坏,道,“要报复,来找我。”
说完,一石头砸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太糟了,有时候,也需要以暴制暴、以恶治恶。
下午,江织只有一场戏,也是《无野》的最后一场戏,拍完就杀青,就这最后一场戏,周徐纺还打了个酱油。
一堆民国大佬们在畅谈下一个改革计划,周徐纺作为没有正面镜头的群演,去给大佬们倒了一杯茶。
赵副导也是心累,这个戏算是三男主大戏,女性角色的戏份都不多,作为女主的余然也没几场戏,但作为群演的周徐纺,几乎天天要来打酱油,他临时加群演戏也加得很累啊。
杀青后,制片请下午茶,江织以身体不适推了,顺带把群演周徐纺拐去了休息室,用两个甜筒拐的。
“晚上有杀青宴,你陪我去?”
周徐纺舔着草莓味的甜筒,怀里还抱着江织的棉花糖盒子,她发现了一种新吃法,用棉花糖蘸着甜筒吃,味道简直棒极了,她吃得很满足,眼睛惬意地半眯着:“都是剧组的人,我去不合适。”
别人家女朋友,都是走哪跟哪,他家这个,太不黏人。
“怎么不合适?你也是剧组的人。”他说得正儿八经,“你是剧组杰出的群演代表。”
杰出的群演代表周徐纺舔了一口甜筒,拒绝了剧组导演的相邀:“我不去了,有工作。”
又有任务?
江织立马问:“几点,在哪?”
“九点,景明路。”周徐纺简单概括了一下任务内容,“送一个包裹。”
想叫她不要去,又觉得会显得他无理取闹不识大体,江织便问:“不能带我去?我不会妨碍你。”
周徐纺摇头:“你在我会分心。”她的自保能力足够了,江织去了,她会担心他。
江织把她手里的甜筒没收了:“为什么接那么多工作?”
他倒想把她养娇一点,除了陪他,别的都不让干,不过也就想想,他不敢对她用野蛮粗暴的那一套。
周徐纺回答:“赚钱啊。”
这个回答江织不满意:“我有钱。”
她知道他有钱啊:“你的钱要拿去搞事业,我的钱就用来养你。”她拿着颗糖,扶着江织的手去蘸他手里的甜筒,边吃着边认真地解释起来,“我看电视上,企业家赚钱容易,破产也容易,我有钱就不怕了,就算你搞事业搞失败了,我也可以让你过大富大贵的日子。”
她说得特别正经严肃,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江织被大富大贵四个字哄到了,漂亮的的眸子里坠了星河,他把甜筒还给她了,蘸着糖喂给她吃:“我不会破产,不用你养。”
周徐纺不赞同:“就算不破产,你以后还要跟江家对抗,需要很多资本,我给不了你很多,只能让你衣食无忧。”
这话越听,他越觉得好听,满心欢喜都从眼睛里跑出来。
说到了这里,周徐纺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做起了规划:“你现在二十四岁,活到一百岁的话,还有76年,你又这么娇气,吃东西要吃最好的,穿也要穿最好的,还有车子房子,每年就算不给你买钻石手表,也要好几千万,七十六年的话……”她简单算了一下,“要好多钱呢,我还没攒够。”
而且,她还是想给江织买钻石手表,江织的朋友都有,他怎么能没有。所以啊,她还得攒钱。
他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了,顾不上去定义这算不算吃软饭:“我可以不吃好的,不穿好的,房子车子手表也不要。”他像只被顺了毛的大金毛,抱着她,软骨头地蹭,“就要你就行。”
“那怎么行。”周徐纺觉得不行,很坚持,“你怎么可以穷养,必须富养!”
他笑得肩膀都抖了。
周徐纺很严肃:“你别笑,我没开玩笑。”
“嗯,我不笑。”
他嘴巴还在笑,眼睛也还在笑,一边笑一边把她按在沙发上亲个不停,像只狗……
晚上八点,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杀青宴是在酒吧搞的,江织包了一层楼,任他们闹,当然,怎么闹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闹,他嫌吵,找了个角落坐着,看着手表百无聊赖地数时间。
“江导。”
江织抬了抬眼皮子。
是方理想,方理想的私服一直很一言难尽啊,来酒吧,穿了件花色的大袄子,进来不到半小时,热成了一条狗,喘着问:“徐纺怎么没来?”
“她赚钱养家去了。”
“……”
所以,江导您就负责貌美如花吗?
方理想真心实意地称赞:“徐纺真贤惠啊。”
江织回:“嗯。”
他接着看手表数时间。
一轮酒之后,几个演员过来了敬酒。
江织兴致缺缺,一律拂了:“开车来的,不喝酒。”
旁边的制片人大着胆子调侃:“家里那位管得很严吧?”
“不怎么管。”他往高脚杯里倒了杯牛奶,没抬眼,坐在最暗的一处灯光下,侧着脸,像从画里走出来的清贵公子,“我自觉。”
要么搂着婀娜多姿要么搂着国色天香的电影人们:“……”
八点半。
离交货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情报科上下严阵以待,这个贩毒团伙他们盯了有大半年了,卧底派出去了四个,三个都失联了。
“路线呢?”
“萧队已经发过来了。”路宁把路线图调出来。
乔南楚最后确认了一遍:“可以把监控切出来了。”
“OK。”
路宁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不到三十秒,所有路线的监控全部接到了情报科的电脑上。
一整面墙的监控,让人眼花缭乱。
李晓东有点兴奋啊:“从拿货到交货,这一路上都有我们警方的人,光逃跑路线,萧队就做了几个预防方案,这毒瘤子就算长了翅膀,这次也飞不掉。”
话才刚说完——
他目瞪口呆了:“什么情况?!”
所有电脑里的监控影像,突然全部暗掉了。
路宁连接电脑,飞快地输入了一串代码,却依然毫无响应:“监控被拦截了。”
乔南楚瞧着暗屏的电脑,片刻沉吟后,道:“查一下,是谁在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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