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来,入了秋,已然有些凉意。
江鱼站在顶楼边缘,负手而立,衣衫吹的猎猎摆动。
一名酒店员工挤开人群,小跑过来,用极小的声音问郑父:郑先生,下面来了一群人,自称从漠南远道而来,说是要参加婚礼,要不要放上来?
听闻这句话,郑父再也撑不住。当场软在椅子上面。
郑母失魂落魄的看向江鱼,那双眼睛,充满不解?
都给老子起开,坐了两天的车,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呢,我看你们酒店是不想开了,是吧?
怒骂的声音,由远而近。
来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膀阔腰圆,生的那叫一个粗犷,脸上全是络腮胡,身穿一件黑色风衣。论气场,就是黎豪也要弱上一筹。
死寂的气氛下,他虎步龙行,无视在场众人,直接走到江鱼身后。
忽地,此人一身狂傲,全部收敛,尊敬的说道:漠南,李牧拜见江大拿。
江大拿?
江郑两家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了。
貌似很多人都这样称呼江鱼,今天这么多富豪来访,显然也是为了'江大拿'这个称号。
漠南省。开始来人了。
楼顶拥挤起来,那些身家勉强过亿的富豪,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站在最边缘的地方。
江鱼摆摆手:无需多礼。
李牧,漠南商会的掌权人,传言是杜月笙的义孙。在漠南省与唐丞划将对峙,并称漠南双雄。
就算是黎豪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
在民间,李牧的势力已经达到一个临界值,再往前一步,便是那个层面了。
随后,十几位穿着体面,气场极大的男子,似是约好了般,全部一起上来。
嘶!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人全是漠南的知名富豪。
江鱼转过身来,在无数大佬的簇拥下,走到何冰面前,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当时我说江北漠南两声的富豪,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敬称一声先生。
现在,你信了吗?
那抹笑容,数不清的风流。
突然之间,何冰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扣着指甲:江鱼,对不起。是我们小看你了。
曾经的何冰以为,江鱼未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凭着他学习的天赋,考进一个好学校。将来有了名牌资历,去一家大公司上班,月薪过万,早算成功了。
哪怕不如那些阔少二代,但也超越了不少同龄人。
因此当她苦苦帮江鱼弄到北大录取中通知书时,被江鱼一口拒绝,她是多么的不解,多么的愤怒。
现在,她终于深彻的理解到,江鱼为何对北大的通知书如此不屑一顾。
江北漠南两省,上百位富豪的尊崇,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随后几分钟时间,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楼顶,这些人,随便一个都是身家过亿的巨贵。
江鱼踩在地面的大红地毯上,人群往两边站开,他一路走到郑萱面前:以前我曾说过,我的成就,你们根本想象不到。你们更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对话?
你不是好奇我会送一份什么样的大礼给你吗?现在如愿所尝,你看见了,这份大礼,还满意吗?
悔恨、震撼、惊恐、疑惑十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狠狠刺在郑萱的心坎。
她娇躯摇晃几下,最后半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这些人的力量。加起来足够毁灭一百个郑家,其中有些人,是郑家永远仰望的存在。
江鱼,你到底是谁?
郑萱心中所有的傲气,在今日,全部被江鱼无情碾碎。此时的她,只剩下狼狈不堪,在一道道复杂的视线下,输的一败涂地。
那种无法反抗的无力感,让人绝望。
郑萱的父母,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蹶不振。二老摊在椅子上,目光呆滞,从头到尾没有说上一句话。
江鱼视线一直停在郑萱身上,语气平静:我说过的话,你相信了吗?
郑萱用尽全身的力气,无力点头:信了。我信了……
少奇!
蓦地,一道惊恐的大吼声在人群中炸开。
只见江少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楼顶边缘,越过围栏,呆呆看着百米下的车流,他嘴角还有不少猩红的血迹。怒气攻心之下,他体内的血气也翻腾起来,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头发白了不少。
没有人能扛得住这种打击。
江少奇是一个心胸高傲的人,这么狼狈的局面,他输不起。
我才是江家的龙,我才是天才,你们都在骗我。
他眼神空洞。没有一丝色彩。
江鱼,你在骗大家,对不对?你只是一个废材,永远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肯定是在做梦。
江少奇看起来有些精神错乱,他胡言乱语。两只手紧紧抓着围栏,半个身子都快坠到空中。只要一松手,整个人就会从百米高空落下。
少奇,不要做傻事。
江云老泪纵横,跪在江少奇那个方向。错了,从头到尾他都错了。此时的他。何尝没有反应过来,是他自己带着江家一步一步走下毁灭。
这几天,江家背上了五千多万的外帐。
最迟一个星期,江家就会强制破产,接二连三的打击,压垮了众人。
爸,妈,对不起。
江少奇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起来,他的情绪十分激动。自己最骄傲的东西,全没了,相当于从天才的神坛上跌落下来。那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从今往后,他将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思想,没有斗志,终生浑浑噩噩。
不要。
二伯母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郑萱捂着自己的耳朵,嘴里大声尖叫:啊!
她快崩溃了,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披头散发。
不少人摇头叹息,自作自受,终尝恶果。
江少奇那边,他双手一松。整个人从百米高空跌落下去。
同一时间,数十道惊叫声传来,马天宗摇了摇头,小声道:何苦呢?以江师的心性,又怎么真的忍心看着江家破败?这一点,身为江师亲人的你们,难道看不知道吗?
当江少奇落下那一刻,江鱼动了。
他一步踏出,十几米开外,快如鬼魅,大家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就比如,一个人永远无法捕捉到光线的传播速度。
几步踏出。江鱼出现楼顶之外,遥遥站在空中,脚底下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地板将他托住。那道身影,如天梯而下,眨眼时间便往楼下飞坠过去。
正在下坠的江少奇,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睁开眼睛时,他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江鱼面无表情,一脚踩在酒店的壁楼上,骤然间,仿佛平地起惊雷,脚落之处。墙壁炸碎,十几条裂痕往着周围蔓延开。
那一层楼的玻璃,也尽数破碎,碎片往着四周飞溅。
这种感觉,仿佛电视上腾云驾雾一样,江少奇呆呆的看着江鱼那张脸庞,一瞬息的时间,自己就被丢到楼顶上。
江鱼从虚空踏下,每走一步,身影便下落一分,十步后之后,轻飘飘的落在众人中间。
江师的修为,只怕早已达到合劲后期,随时都能进入地仙之境。
黎豪崇拜的不行。
江郑两家的人,完全被这一幕惊得不会说话了。
这时,江姿悦柔弱无骨的小手,猛然掩住红唇。刚才江鱼踏空而行的身姿,和那天晚上在余江河畔,那道踏浪而行的身影,一模一样。
包括在华庭大厦,那个手握雷霆的天人。
是他,真的是他。
两只手,用力捂着嘴,眼泪哗哗落下。
江鱼,果然是你。
江姿悦虽说满脸眼泪,可她却又笑又惊喜。
江鱼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当下点点头:对,你们在邮轮上看见的那个御风踏浪的人是我。在华庭大厦,那雷霆的人,也是我!
郑萱把脸贴在地毯上,艰难的抖了抖嘴唇,声音嘶哑:
我后悔了,江鱼,我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