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没听下去,直接起身,大手一把拎着他衣领,给晏诗崎拽了起来,“要说什么,上楼说。”
“那哥……你扶我!”
左占放开他,扔了句,“自己走。”就先上楼了。
晏诗崎撇撇小嘴,一蹦一跳的也跟着往楼上跑,“你等等我,哥……”
左占刚踏进书房,忽然有些轻微耳鸣,他缓了缓感觉才好些。
晏诗崎跟着进来,歪身就栽进了沙发,慵懒的长腿搭去一旁,嘴里一句‘哥’还没哼哼出声,就被左占呵斥——
“站起来!那点酒就喝成这样,以后还能干什么?”
晏诗崎愣了愣,还存着侥幸心理,只坐直了些。
“还有,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务点正业,我三番五次花钱托关系送你上学,你学出个什么了?这次送你去非洲,你除了跟着训练,还学什么了?”
“我……”
晏诗崎挠了挠头,“我学会当保镖了,要不,哥,以后我给你做私人保镖吧!贴身保护……”
砰——
左占一脚就踹向了他小腿。
晏诗崎嘶的直抽冷气,“疼,哥,我现就这一条好腿了……”
他没说下去,就注意到左占脸色不对劲。
不是平日发火的冷愠,剑眉紧蹙,脸色也有些苍白……
晏诗崎猛地一怔,顾不上什么疼痛,起身健步就跃向他,“哥,哥?你怎么了?”
左占难耐的一边按压着头,一边尽量深呼吸。
他记得饭前用过药的,可能是喝酒的缘故……
晏诗崎有点心慌,“到底怎么回事?我去叫医生!”
还没转身,手腕就被左占桎梏,虽然没什么力道,但态度鲜明,“扶我坐下。”
晏诗崎忙照做,坐下后,左占从衣兜里找出药,倒了几粒吞服。
“这什么药?”晏诗崎好奇的翻看药瓶。
和普通口香糖的盒子包装差不多,左占只说,“感冒药。”
“哥,你什么时候感冒了?感冒不能饮酒的,哎呀,我去给你倒热水……”晏诗崎蹦蹦跳跳的就往外去。
等他端来热水,左占喝了半杯,靠着沙发舒缓。
晏诗崎担心的坐在一边,一会儿去拿毛毯,一会儿又去调空调温度,忙了好半晌,直到左占感觉好一些了,他才稍放心。
“哥,你要好好的,可不能生病。”
“呵。”左占轻笑。
晏诗崎无措,他是个不太喜欢思考的人,喜欢永远将问题扔给左占,虽然会气他,惹他,但也极度信任他,和信奉他。
“你说你干的这些事,是不是有病。”左占眯眸,对于这个弟弟,他有时候是真无话可说。
“……我错了。”
“这句话你从小到大,说不下八百遍了!”
晏诗崎低下了头。
左占靠向沙发,笼火点了支烟,“你早就不是孩子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晏氏家大业大,难道要我替你经管一辈子?”
晏诗崎无言以对。
一晚上爸妈那么训斥他,都不及左占这几句话沉重,一时间无数复杂涌入心扉,难受的又沉又重。
“记住了,你是个男人,上面有父母双亲,旁边有姐姐,以后还会有妻子儿女,你要替他们多着想,一辈子很长,每一步都要你自己踏踏实实的走出来,永远靠着别人,是没用的。”
晏诗崎张了张嘴,但千万言语却像卡在喉咙,怎么都道不出口。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左占叹息的摇摇头,头痛缓了些,摁灭烟倾身向外。
晏诗崎呆愣的坐在原地。
刚刚左占难受的模样,和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中回荡,心脏像被什么击中似的。
或许,人并非一点一点长大的,而是突然在某一时刻,人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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