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之前见过我吗?”沈知心不禁问道。
申志华的目光这才不自在地收回,想到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他不禁想到了很多。
“没……没有,沈同学,你今年二十几了?”
沈知心腼腆地道:“我刚二十,比白雪小几个月。”
“你也是京市人吗?”此时一旁申白雪的妈妈何书琳问道。
沈知心摇摇头,“我不是京市人,我是外地的,从小就生在南城,不过我喜欢京市这座城市。恭喜了,叔叔阿姨,白雪终于能如愿以偿,能和陆司言订婚。”
何书琳和申志华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礼貌的笑意。
“白雪,你带沈小姐到楼上去,等会我和你妈妈要会客,到了时间,会叫你们下楼。”
申志华道。
申白雪倒没看出来父亲的情绪变化,只顾着自己的小情绪去了,拉着沈知心就往楼上走。
申家蛮大的,里面的设计也十分考究,申白雪的房间就在楼梯右拐第一间。
推门一看,这是一间典型的少女房间,到处都是粉色的,粉色的床,粉色的帷幔,粉色的玩偶,还有很多洋娃娃。
“没想到你内心这么少女,平时在宿舍可没少爆粗口。”沈知心玩笑道。
申白雪嘟囔道:“不行吗?我在外面都是那样,不然就会有人蹬鼻子上脸欺负我的。”
“所以说,你是在用外表来伪装自己,你别告诉我,你的本性很单纯善良无害。”
申白雪道:“不行吗?我小时候可软可萌,陆司言的爸爸妈妈可喜欢我了,那时候我长得太可爱了,又讨人喜欢,陆司言每次都喜欢和我玩。长大之后,他就变了。”
沈知心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他慢慢了解你,会发现你的好的。”
也不知道申白雪听进去了没有,沈知心想到了一事,有些犹豫地问了出来。
“白雪,你爸爸的腿……”
申白雪的情绪变得低沉起来,“二十年前,让人给打的,单腿残废,这么多年,已经萎缩了,要靠拐杖才能行走。”
“让人打的?你家这么富裕,光是司机仆人就有这么多,怎么会被人打?打人的人呢?”
申白雪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是得罪人了吧。你也知道的,商场的一切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而且我问了很多次,我爸都不说,问多了就生气,大概他是不想我知道那些黑暗的事吧。”
沈知心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了。
楼下,申志华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见到沈知心的时候,他端着面前的紫砂壶,手有些颤抖,越想,他越觉得害怕。
何书琳也道:“志华,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沈同学长得像……”
“何止是像,跟她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之前你去白雪寝室接她,提到这孩子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今天见了,心里一直在突突地跳,又想起了当年的事。”
“二十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家人也没再来找茬了。沈同学说她生在南城,我听白雪说,她有父亲,还坐牢了,她母亲好像是难产死了。人嘛,长得像的难免是有的。”
“可是她实在太像了,这是不是太蹊跷了。”申志华不放心地道。
何书琳也有些后怕,“志华,按理说老天爷不会这么戏弄我们吧?你都已经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了,这事也该过去了。”
二十年前的事,是申家的禁忌,随着二十年的时间沉淀,当年的事很少有人再知道了。
晚上六点,一辆蓝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申家门口。
申白雪和沈知心上了车,申白雪有些担忧地问司机。
“陆家那边都准备好了吗?陆司言他……”
“申小姐,您就放心吧,少爷一个人哪能抵抗得了全家人,他年纪轻轻,一时不能理解也属正常,过段时日自然会消停。”
申白雪眼中盈着水光,沈知心安慰了她几句,站在申白雪的角度,她替对方感到高兴,但若是站在陆司言那边,她也能理解,毕竟当初她被逼着嫁给傅承景的时候,可没少作。
“放眼整个京市圈子,能跟少爷相配的也只有您啊申小姐,况且你们两家又有二十多年的交情,这事早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申白雪一路都捉着沈知心的手,没说什么话。
沈知心想到自己和傅承景订婚的时候,她在傅家全家人面前叫嚣,自己就是死了,也不会嫁到傅家来,更不会甘心成为傅承景的妻子。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她最后还是被迫嫁给了傅承景。
记得结婚前,她为了能逃出去,改变了策略,故意装作愿意嫁给傅承景的样子。
那天,傅承景刚下班,疲惫的身躯刚踏入大厅,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她的歇斯底里。
可是,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娇俏着上来就圈住了他的腰身。
那一刻,傅承景浑身僵硬,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
“傅承景,我错了,我以后会乖乖当你的好妻子,你能原谅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认为戏差不多做足了,正准备松开怀抱,却被他蓦地又扯入了怀中,他的手死死地将她禁锢在他双臂和身躯营造的狭小空间内。
“知心……”他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重复了很多遍她的名字。
那时候,她的心分明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再后来,她想逃走的计划被傅承景戳破了,她恼羞成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傅承景,你想得倒美,我承认之前那样,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你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冰冷无情,没有人类情感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任何人的喜欢!我只喜欢宋易安,人家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你就算霸占了我的身体,也霸占不了我的灵魂,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
她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傅承景脸上一片死寂,仿佛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了,她甚至以为,傅承景会冲上来拧断她的脖子,但他只是咬牙切齿地与她对峙了半天,最后握着拳头走了。
很多事,都是时隔很久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当时的傅承景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怪不得他们说,这若是搁其他人,早就够死一百次了。
沈知心回过神来,问道。
“白雪,你为什么会喜欢陆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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