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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纪真宜这会儿既有兴致又有斗志,仰头一口闷了整杯酒,他长发在脑后低低地绑着,几缕软垂的发须修饰得脸庞秀致温柔,灯光暗沉,意气地说,“调杯莫吉托给我,我也要骚断腿倒在帅哥怀里。”

Joey看他今天状态恍惚,一会儿神思低迷一会儿斗志昂扬,却也没多问,调了杯莫吉托推给他。透明无色酒液里浸着几片青翠的薄荷,纪真宜闻了闻,清爽冷冽,酸甘有味。

“走了。”

Joey看他弯眉一挑,眼波盈盈流转,一派游戏人间风流自在的样子,端着酒漫不经心地朝那边的卡座去了。

卡座区光线比较暗,偶尔又彩色的射灯扫过去,Joey心心念念的帅哥背对纪真宜坐着,轮廓都不明晰,身边簇了许多人。

纪真宜背靠着个小装饰柜,他对这个被夸得神乎其神的帅哥倒不是真有多大兴趣,只是他这会儿心里太荒芜了,实在想找点什么寄托。

再一看,那帅哥竟然起身了,他端着酒贸贸然走上去,眼看就要撞上。莫吉托叩击着杯壁跌宕得叮咚一响,纪真宜适时地、不胜柔弱地骚断腿,软倒在帅哥怀里。

他心里觉得好笑,闻到这人身上的清冷馥郁的香,熏熏然地想,这就是“百gay斩”的味道啊。

头顶传来一个清朗熟悉的男声,“你没事吧?”

纪真宜心头剧颤,惊恐万状地仰起头来,当即语言系统失灵。

“小……谢qia,谢总。”

有首纪念鲁迅的诗说,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作话:臧克家《有的人》

第四十一章如明珠如明月

谢桥没什么表情地俯视他,不冷不淡地应了声,不知是“啊”还是“嗯”。

纪真宜方才的玩世不恭游刃有余全作了废,他仿佛赤裸裸暴露在谢桥眼底,窘迫得口干舌燥,头皮发麻,连忙直起了身。他看着谢桥身后那一张张或敌意或看戏的年轻姣好的脸,卡壳的思绪慢慢回笼,“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谢桥不甚在意地说,“分了。”

“是我……”

“是啊。”谢桥眉心褶着,露出些显而易见的烦躁,“一地的套子,他回来就看见了。”

纪真宜脸色倏地变了,十分之难看,小三和婊子这两个词几乎尾随着他的成长期,把他连同他妈死死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第三者,不管有意无意,心理层面和道德层面上的负疚都难以平复,翻江倒海。

谢桥又说,“不过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带谁回去都一样。”语气古井无波,话却薄情,“反正我也厌了。”

想来应该是谢桥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但是对方不同意,谢桥又急于摆脱他,于是在街上随便找个人回去干了一炮,故意留下痕迹,成功把男朋友逼走了。

在街上被随便找去的纪真宜再一次郁闷了,眼前这个谢桥陌生到让他失力。

曾经那么天真可爱的谢桥,被别人追捧还要问,她们都不认识我,为什么喜欢我?

谢桥视线从他的脸虚虚移到他手上,“有事?”

“哦,那个,想请你喝杯酒。”他直接把酒杯塞到谢桥手里,干笑着说,“我过去了,你好好玩。”

转过身笑就淡了。

他正恍惚着,被人从身后冲得往前一个趔趄,肩膀被勾住,与此同时听见来人带着睡意惺忪的嗓音,“哟,舞姬来了,失算了吧,济棠不在!”

纪真宜的舞蹈功底全数来自大学期间被学院强制参加的啦啦操比赛,换言之毫无功底,但这根本不影响他烂醉后翩翩起舞。他第一次来这时喝得烂醉,手脚并用爬到台上去,挤开上面跳钢管的俄罗斯妞,有样学样也来了一段。怎么说,动作虽然不标准,但风韵是有的,至少屁股扭得很好,又骚又俏。

周琤玉后来嘲笑他是天生舞姬。

美中不足的是滑了一跤,麻了半边身,疼得他坐台上哭,“我摔倒了,我好痛,谁来扶我?”

程济棠是酒吧老板,那天来转场,正见他这一出,无意间笑了。

周琤玉生得白净,俊俏里带点顽劣的痞气,熊孩子似的扯他头发,盯着瞧,“你这头发怎么越长越长了?”

纪真宜说,“怎么?还能越长越短啊?”

周琤玉不怀好意地把嘴贴在他耳畔,压着声,“你说你头发这么长,扎个双马尾,我在后面抓着操,是不还挺爽的?”

纪真宜用手肘一把将他掀开,坐回吧台,“滚蛋,别他妈臭贫。”

酒吧的人渐渐多了,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Joey看见他神情黯然,分明是铩羽而归,拍拍肩膀以示鼓励。又见周琤玉醒了,问小老板要吃什么又拿了瓶酒出来,和旁边的客人搭话去了。

周琤玉两手叠在脑后,懒洋洋地抻了抻腰,露出截既白又结实的小腹来,放浪形骸没个正经,“烦死了,导师让我明天回学校,不知道得耽搁多久,今晚得找人干几炮。”

说着转着高凳就开始物色。

纪真宜小半辈子遇到过不可貌相的人中周琤玉绝对算是个中翘楚,他一直当这小孩二十啷当岁,家里有钱给骄纵宠废了,眉眼风流唇舌如蜜,是个混迹欢场手段下流的混蛋。

不成想周琤玉X大研究生,专业还是什么超导电子学,极大颠覆了他在纪真宜心中“脑子里只长了根屌”的固有形象。尤其戴个眼镜从实验室出来,和人打电话说的全是电压基准、量子干涉器件、交流约瑟夫逊效应,斯文博学的模样和夜里着实判若两人。

人不可貌相的高材生这厢正坐在高凳上,无所事事却又暴躁异常,喝着威士忌满腹牢骚,好似囚犯敲碗等饭,“妈的,济棠怎么还不来?!”

周琤玉有性瘾。

会产生周期性焦虑,发作有两种解法,一是找个人来操,二是被程济棠顺毛。而且他这人又喜欢尝鲜,频繁更换性伴侣,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程济棠多看谁一眼他能记一辈子。纪真宜就因为那一笑被迫害了——下场是周琤玉自己也玩脱了,两个人被困了一天一夜。

纪真宜直到如今都记得那个的铁皮小仓库,射进来的太阳光线饱和度很高,肮脏的尘埃在晕红光影里清晰地浮动,他握着折叠刀神经一刻不敢松弛,刀尖直直抵着周琤玉。

周琤玉坐在地上,两腿大敞着露出赤红上勃的阴茎,他一瞬不眨地盯着纪真宜,笑出些森森白牙,上下撸动性器,扬着细白的脖子放纵呻吟。纪真宜人生中没有比这更荒唐的场景,他把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那个人脱了裤子笑着对他自慰。

他不记得那次周琤玉撸了多久,他明明白白地看到周琤玉的性器已经通红萎缩了,顶端破皮像要流出精血来,脸颊都肉眼可见的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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