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想了一下,道:“还是我来说吧。”
红叶既然是求到她的面前,她来回应是最合适的。
她找到红叶,跟红叶说了这个决定,红叶当下就蹙眉,“说来说去,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对她存在偏见。”
元卿凌平心静气地道:“我和阿丑其实尚算陌生人,我对她没有偏见不意味着我要带她回府。你如果怕自己有一天离开,无法照顾她,楚王府到时候可以代为照顾,虽然我觉得她其实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也可以活得很好,无人敢欺负她,但看在公子的份上我们会努力做好这一点。”
红叶听罢,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好!”
红叶走后,元卿凌想着他应该是生气了,毕竟,红叶所求的事,她没有一样答应。
她心里头其实也不好受。
阿丑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所以元卿凌去了找奶奶,她今天开诊,去帮她的忙。
元卿凌最近也在学习中医,中医博大精深,多学一门总是没错的。
等病人都走了之后,她帮着奶奶收拾东西,奶奶见她神色烦闷,便问道:“什么事不开心?”
元卿凌拉着奶奶坐下来,说了红叶所拜托的事情,也说了阿丑脸上的火焰和少时遭遇的一切,最后道:“其实她少年遭遇的那些凄惨事,按说我不该拒绝红叶的要求,但人都是自私的,阿丑所懂得的那些巫术,我毫无办法,所以我对她始终有一份戒备。”
奶奶听罢,却看着她问道:“左脸脸颊上有一把火焰,火焰中间是不是有黑色的一个火心?”
“对,您怎么知道?”元卿凌愣道。
“我见过。”奶奶说,“我还治好了。”
“治好了?”元卿凌十分诧异,“什么时候遇到的?”
“大概是五年前遇到的一个病人,从湘西第一医院转过来看中医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有几处这样的斑印。”
元卿凌看着她,好吧,五十多岁的年轻人。
“湘西人?”
“嗯,当时她在第一医院所有的检查手段都做了,甚至还穿刺抽组织验过,没有任何的病变,但试过激光,褪去没多久又长了回来,我也用了好些办法,后来就当色素沉积给她治疗,一两个月之后就没了,之后也不曾复发,你去问问她,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过来我这里,我给她治疗看看。”
元卿凌觉得阿丑一定愿意脱掉这块她认为是恶魔降世的胎记,所以当下就先派人去找了红叶,跟他说了此事。
元奶奶拉着元卿凌的手,蹙眉道:“关于这个印记,我后来跟湘西一些学者了解过,这个印记其实不简单,说他了解到,这个印记,在古时的一个小国,是属于皇室的印记。”
“皇室的印记?什么小国?”
元奶奶有些遗憾,“可惜我不记得了,当时觉得是地方奇谈,不是真的,便没留心听。”
元卿凌留了心,回去之后就把这点告知了老五。
当然了,时空或许不一样,这什么小国皇室,大概也未必当得真。
老五听了之后,深思了一会儿,便去找冷静言,冷静言对这些印记啊,符咒的图案最了解了。
如今南疆内乱之中,虽然一切都还在老九和扈大将军的控制范围之内,但是要短时间内控制整个局面,也不容易。
且从真正意义上来说,要彻底拿下疆北,只怕这是一场持久战,三五年不定,七八年不定,虽说如今没牵连到朝廷,可乱的时间久了,还是需要朝廷的供给。
经过冷静言的大量翻书查阅,最终确定,这一个火焰印记,其实就是疆北天巫师的印记。
他画下了图案,递给了宇文皓看,宇文皓看着却蹙起了眉头,“不对啊,老元说这中间火心的地方,是黑色的,你这里标注的是红色,而且,天巫师是莲花,她是火焰啊,一把火焰。”
冷静言摇头,“不会,这是被人改了,我查了很多书籍,这里甚至还有疆北的秘籍,天巫师的印记是与生俱来的,五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位天巫师,天巫师是至高无上的,巫师巫女都必须要听她的,但是天巫师出生的时候,有些巫师会用一些手段篡改印记,例如用巫术让印记变成阿丑脸上的这个模样,你再看看……”
他把古籍递过去给宇文皓看,古籍上有一幅图案,就是他所形容的那样,和阿丑的脸上印记应该是一样的,“这里是修改过后的模样,用了巫术修改的,且修改之后甚至还能祛除,这里也记载过,曾有一位天巫师被人修改过,甚至那位天巫师最后还惨死了。”
宇文皓看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一段记载。
这么说来,阿丑却很有可能是疆北的天巫师?
但是她的姐姐故知却是疆北的巫女啊,这一家人怎么净出大本事的人呢?
“你去问问红叶吧,红叶在疆北待的日子比较久,且他收留了阿丑,他或许会知道阿丑的事情。”冷静言建议道。
“我前几天才和这厮打了一架!”宇文皓这下可后悔了,早知道不揍那小子。
冷静言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的乱局,是因为巫师想要独霸南疆,疆南疆北的仇恨也是他们挑起来的。如果阿丑是天巫师,由他带着阿丑回到疆北,疆北的人必定会以她为尊,便能平息战事。老五,百姓是无辜的。”
宇文皓苦笑,“所以吧,真是别轻易得罪一些有大本事的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用上他们。”
顿了顿,他却道:“不对,如果阿丑的印记被人修改过,她怎么恢复原来那样?还能恢复吗?如果不能恢复的话,她回去也无用啊,人人还当她是恶魔降世。”
冷静言也怔了一下,这个……还真是不知道啊。
“算了,先不管。你继续翻看古籍,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先去买酒。喝了我的酒,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再说阿丑是他的人,且他求老元的事多着呢。”宇文皓说完,马上就走人。
他买了一壶酒,直奔红叶的家中去,两人自从上次扭打过一顿之后,都还没怎么碰过面。
宇文皓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是个鲜廉寡耻的,扬起一张明晃晃的笑脸就进去和他勾肩搭背,推搡了一番,红叶到底还是抵不住他的厚脸皮,面无表情地跟他进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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