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在怔神之时,宗守的剑,却没有哪怕半分停歇。
吞天元化,当青sè剑影从那老人的脖颈处一掠而过时,就已带去了这位先天武师的几缕精元。
只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却也磅礴到可怕。而这老者的残余意念,亦比那两位秘武师更要强横十倍!
宗守心中冷哼,强行将这些杂念抹除,剑影便再次腾空而起。一个旋动之后,又朝着远处直卷而下。
那高逸面sè发白,却仍旧执剑回斩,驾驭着坐下的驭风驹亡命飞奔。
宗守却是毫不在意,吸聚过来的元力,骤然爆发。直接以强攻之势,一剑剑地全速刺下。化做千百剑刃,如天瀑倒悬,巨涛之落,冲涌而下。
当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剑鸣声响落时,就是血光飙散,血肉纷飞。直接一剑,就将那驭风驹剖成了两半。而后剑影再一闪。把高逸的四肢,全数齐根削断,任其栽落在地上。
而后剑势再一折,高高跃起,迅若疾雷,瞬息千丈。一个闪烁,就使后方处,另一位准备逃逸的甲士,身首两段。接着又剑影纷闪,那夜空中,只见几道流光划过。数百丈外,另一位秘武师,也同样是头颅飘起,无声无息地,栽倒在地。
而仅剩的两人,此刻却正在与那寒冥虎缠斗,慌张之下左支右拙,一时竟是无法脱身。
宗守hun念一阵阵刺痛,身周的紫电,已是淡到了极致,hun力亦是几乎涣散。自知是已到极限,哪怕能吞吸精元,也同样难以为继。干脆便再懒得理会,直接往自己肉躯方向返回。
仍旧化作一团轻烟,从神霄xué内涌入。而当元hun重归,身体恢复,宗守又立时只觉一阵晕眩。
摇摇yu倒,不止是心神虚弱,全身上下亦是有如针刺。体内的所有气力,都虚耗一空。
那hun海之内,更混入无数的杂质,此刻竟是污浊不堪。
宗守心知这便是此次,以出窍元hun强运吞元之术,诛杀那先天武师的代价。
要清理神hun,恢复纯净。至少也要两月之功。这两个月内,不但再无法做到元hun出窍,hun力修为,只怕也会不进反退。
其实还不止是元hun,连开二十次强弓,此刻他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一些筋骨,几乎完全撕裂。只怕接下来的半个月,是再难用力。
却毫不在意,反倒是心念畅达,xiong中戾气,尽泄一空。
而当睁开眼时,就见初雪,正低着头,仿佛呆鹅般注视着自己。
旁边的巩欣然也是同样,双眸失神,似是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杀那秘武师,就已令她如在做梦。此刻竟是连那在她眼中,完全不可能胜过的先天武师,也是一剑而诛!
竟是说到做到,允诺了要令高逸死在他身前,便真的是不顾一切,不惜与那先天武师一战,也要将之斩杀。
不止是奇术秘法,层出不穷,行事也是这般的凌厉果决,令人生畏。
记得这个在学院中被视为废人的学弟,现如今还不到舞象之年?
心中只觉是感慨万千,当初那个被人欺侮后,只能暗自垂泪的小孩,如今竟已有这般强绝武力。
又想若是二年前,自己留在这少年身边,若是她,不为那高逸的温柔与世家风范所mi,现在却不知如何?
思及此处,巩欣然又不由暗暗啐骂,自己也实在是太不要脸。
一时间,那个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高逸,巩欣然反倒是再无心思去在意。目中只有眼前这个面sè苍白若纸的少年,心内意念如麻,纷涌而起。
宗守浑然不觉,勉强抽动了一下chun角后,强自坐起。
然后那面sè,就陡然发白。视线定定地看着巩欣然的左xiong处。那封锁着命脉,最后一线生机的金针,此刻已是现出松动之势。
蓦地一声叹息,宗守挣扎着起身,而后径自从镰尾狮的背上飘下。
他此刻只觉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疲惫yu死,恨不得下一刻,就昏睡倒地。
不过哪怕再苦再累,有一件事,却定需在晕mi之前办妥。
猛地掏出一颗丹丸,丢入口中。当这颗雪hun丹的药力散开,神hun内的刺痛,就立时消除了大半。hun海之内,寒如冷泉。
又倾力挪步,走到那已被削成了人棍的高逸身前。只见此人,正是双目喷火,带着无尽愤恨,怒望过来。
宗守哂然一笑,手中取出一个手镯。而后下一刻,便可见那高逸的目里,却全被惊惧畏怯所取代。面白如纸,猛力地摇着头,身躯不停扭动,试图爬离。
“七灵环?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要做那自在妙相天魔,宗守我求你,可以杀了我——”
宗守毫不在意,当脚下站定之时,不远处那林姓老人的血,就已经不断流淌过来。混合着马尸,以及高逸自己的血液。在这三丈之内,赫然形成一个圆形的符阵。七个方向,各有一个诡异符文!
又猛地在那手镯上一拍,将内中封印的几道怨hun放走,这才一个手印结出。
“我宗守行事,最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既要令欣然师姐,做这七灵环中的主灵。那我如今,也让你在这环内,化作妙相天魔,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口中念着秘言,那血sè符阵,也开始散出诡异红光,竟将附近几个刚死不久的生hun,都全数拘束过来。那个手镯,也高高飘起,由之前的纯白,转成七彩之sè。
而后便在高逸惊骇yu绝的目光中,宗守蓦地又伸出手,在那七灵环上一点。
立时一团黑烟,从高逸的眉心间涌出,被强吸入七灵环内。
望着那光环闪现,宗守却不觉半分喜意,嘴里微微苦涩,转过头回望身后。
只见初雪,正是俏脸惨白,抱着已经阖眼,再无生机的巩欣然,微微摇头:“三息之前,欣然姐姐就已去了。她跟我说,这一生,虽是遗憾极多,不过总算能够安心死去——”
宗守心中一紧,却出奇的,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伤痛yu绝,只是一阵失落,微微伤感。
接着又心念潮起,蓦地一声长啸。神hun深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溢出。
不但是hun海疯狂膨胀,那因吞元之术,而吸入元hun内的杂质,竟也被纷纷排出。
头顶处一丝丝青烟冲起,啸声也是愈发的清冽空灵,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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