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570米:但是……你确定,我一个已婚少妇,还有美色吗?她的话刚刚说完,下一秒就被男人的手掐着腰直接撞到了身后半米的墙壁上。
手被伤了两次,现在腰也被撞了两次。
盛绾绾闭了闭眼,才又睁开。
他低着头,黑色短发下的俊脸冷漠而阴鸷,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盛绾绾,你今天输也得输,不输也要输。”
她笑着,把脸偏到一边。
同一时间,展湛手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男人的太阳穴。
盛绾绾重新看向他,笑笑,“薄锦墨,求人你就好好求,威胁我是几个意思啊,我们家现在还没被你吞了呢。”
顾南城已经走了过来,动作不紧不慢的将展湛手里的枪放下,又单手低着薄锦墨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拉远跟她的距离。
他温温淡淡的开腔,“盛大小姐既然来了,那就是谈条件的,你动什么手。”
盛绾绾冲他笑,“还是顾公子讲理。”
男人一双冷眸仍是这么看着她,“我跟你离婚。”
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离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需要那百分之十,他答应直接跟她办离婚手续。
简而言之就是——她肯输血,换的是那百分之十。
盛绾绾抬手给自己揉了揉腰,淡淡的笑,“薄总的价开的挺让人心动的。”
顾南城不温不火的淡声道,“看来盛小姐不满意。”
盛绾绾右手摸了摸她左手手背上还没痊愈的伤疤,垂着眸,轻轻袅袅的慢笑,“用股份来换陆小姐一条命……但钱是钱,命是命,怎么能用命换钱,薄总,你是不是太轻贱她了?”
男人的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你想要什么就说,别耽误时间。”
盛绾绾点点头,利落的回答,“一条命自然是换另一条命,我要你保证,以后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能伤害我爸的性命。”
她声音不算高,但吐词很清晰,病房的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昏迷不醒的陆笙儿都能听到。
她抬眸看着男人那张晦暗深沉的脸,手臂重新垂落了下去,又微微的笑道,“其实血型特殊虽然有点难找,但我觉得应该也不是特别难找,别的医院血库应该有的吧……薄总跟顾公子两个人怎么会找不到区区一种特殊血型?”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展湛,我们走好了。”
“盛绾绾,”男人在后面叫住她,声音被压得暗沉,却又从容清晰,“抽你的血,换一张离婚协议,只要笙儿无恙,我以后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对你而言,这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她就说姓高的那个傻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以为当着薄锦墨的面捅陆笙儿一刀,他就会相信是她干的。
她从小到大鸟儿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好歹还有伦理关系呢,会遭天谴的。
盛绾绾轻笑出声,脚步未停。
展湛虽然在她的身后,但已经抢先一步动作把门打开了。
她走得很慢,毕竟要给那男人考虑的时间么,但她始终没停下一步。
“盛绾绾。”
“答应就一个字,不答应可以不吱声,我不需要别的答案。”
“好。”
她脚步停在门口,半侧过身看向那英俊冷沉的男人,扬起笑脸,“哦,那就让护士带我去验血吧。”
薄锦墨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如你所说,要去别的医院调血袋过来也可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绾绾,你逼我做了笔亏本的生意。”
她笑着摇头,“瞧你这话说的,为了保陆小姐一条命就必须得防止任何的万一发生,等她醒来发现平常精明的男人破天荒的为她做了笔这么亏的买卖,不知道得多感动,收获美人的死心塌地……那就不亏了,怎么说你都是个二婚呢,真的需要稍微的洗一洗白。”
他抬起她的下巴,淡淡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男人身形笔直,眼神是平淡的深墨色,手指用了几分力道,“选跟我离婚对你最好,你要改变主意吗?”
盛绾绾毫不犹豫的拍掉他的手,“不是不能耽误时间么,还不叫医生带我去验血?”
…………
她人坐在椅子里,手被搁在白色纱棉布上,针尖没入皮肤时,她眼睛骤然的闭上,脸也转向了另一侧。
右手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扶着脑袋,茶色的长发落下了些许。
想想几年前她还矫情得一逼,让她打个点滴她也能眼泪汪汪。
这只左手先是烫伤,又是刀划伤,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说被戳这么一针能有多疼。
直到护士柔和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小姐,好了。”
冰凉的药水抹在伤口上,棉花摁着,沾染着血色,盛绾绾回头稍微的看了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扶着扶手正要站起来。
脑袋立即涌来一阵强烈的眩晕,一黑一黑的。
她没有经验,刚才护士还没来得及说,刚输完血不应该这么马上站起来,整个人都站不稳,晃了晃就要往一边倒去。
薄锦墨从抽血开始就一直静默不语的站在一侧看着她,见状深瞳一缩,长腿已经朝她跨了过去,但展湛站的地方就比他近,动作迅速的走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扶住,担忧的低声问道,“大小姐?”
他的手也已经伸出去,僵持在半空中,几秒后才落下,但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盛绾绾摆摆手,“没事,有点儿晕。”
展湛冷眼看向护士,“抽血会有不良反应?”
护士连忙道,“可能是盛小姐有点紧张,刚刚抽血完有点小头晕是正常现象,您再坐着休息下,这两天注意不要剧烈运动,多喝水,稍微比平常多补充一点维生素和蛋白质,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再来问问医生。”
展湛嗯了一声,又低头问道,“大小姐,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盛绾绾抱着他的手臂,人几乎是埋首在他的怀里,气弱的道,“没事,你抱我回我爸的病房,我回那边躺一躺就没事了。”
展湛被她抱着自然也只能反手抱着她,虽然跟了她好几年但一直保持着距离,鲜少有这么亲近的时候,此时女人的发香隐隐绰绰的飘进他的鼻息里,连着他身上的肌肉都一点点紧绷起来。
他低声道,“冒犯了。”
说罢,就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笔直的离开。
薄锦墨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看着那展湛抱着她从自己的身侧径直擦过。
她蜷缩在男人的怀里,透过落在脸上的发丝仍旧可以看清她闭上的眼睛,显出安静的疲倦,却又毫不设防。
他淡淡的垂下眸,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呼吸迟迟沉不下去。
…………
这件事情盛绾绾还是简单的跟盛柏提了,只是没说她跟薄锦墨交易的部分,只说输那么点血没什么大碍,她就输了。
盛柏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怎么不让他把婚离了?”
盛绾绾抿唇,“我没想那么多。”
最后盛柏还是强制性的让展湛带她回家休息,她虽然说没关系,但还是拗不过自己爸爸,还是让展湛开车带她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她躺在花园里树下的睡椅上,这个时间点阳光已经不再灼热,风也是凉爽袭人,恰到好处的舒服。
她侧身趴在扶手上,长发几乎垂落在草地上,睁眼看着不远处的花木发呆。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
她闭上眼睛,真想就这么睡下去,不用再醒来。
这么想着,她也就真的慢慢的睡着了,佣人到饭点叫她吃饭的时候见她睡得沉,也没敢叫醒她,只是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以防她着凉。
从噩梦中猛然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墨色的天幕挂在苍穹上,稀稀疏疏的星星,但别墅里灯火通明,哪怕是外面,也到处都是漂亮的光线。
她扶着腰坐了起来,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有两个晚安的未接来电——她被最近的事情折磨得身心疲惫,所以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她坐了起来,立刻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对不起啊晚安,我刚刚瞌睡不小心睡着了。”
晚安嗓音温软,“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时间睡觉?”
“没,下午抽了点血,回来的时候有点累,就躺下了,结果就睡着了。”
“抽血?给你爸爸?”
“不是,”盛绾绾简单的给晚安说了下今天发现的事情,当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几乎没有任何的侧重点,算是当做一件告诉对方的事情,“抽个血没什么事儿,可能我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有点儿累,吃点东西睡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爸又住院,这么多事情,我想你也吃不好睡不好。”
“对了晚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林皓吗?”
盛绾绾眨眨眼,笑,“我又没有老年痴呆,当然记得啊,他不是去英国留学了吗?”
没记错的话,林皓在大一结束也就是大二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去了伦敦,还特意找她告别来着,只不过她那时候已经结婚了,而且还算是挺甜蜜的阶段。
晚安的嗓音仍然是令人舒适的温静,但有些罕见的断断续续,“嗯……绾绾,我前两天去找他了,慕氏需要周转的资金还没有填上,之前谈的那些人都没能谈下来……我听说林皓他在一家银行高层……不知道能不能看在交情的份上好说话。”
林皓家也是有背景的,但他似乎没有走他父母的路,而是进入了金融业这行。
盛绾绾挑眉,默默道,“晚安,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卖美色吧?”
晚安,“嗯,简而言之就是这样子的,我跟他不算熟,但有你在我认为更好说话。”
盛绾绾低头看了眼自己丑呼呼的手背,叹了口气,“帮你就算是出卖美色我也万死不辞,但是……你确定,我一个已婚少妇,还有美色?”
“这你就不懂了,初恋对男人来说,就算感情成为过去,那也还是一种情怀。”
手指卷起长发,用发梢挠着自己的下巴,“晚安,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卖了。”
晚安十分干脆,“嗯,是,我昨天就见过他了,四两拨千斤就是不给我答复,结束的时候他问你好不好——什么时候到家一起吃个饭,我说好,就明天。”
盛绾绾,“……”
“反正……你跟薄锦墨已经掰了。”
吃饭啊,可以,老同学聚会么。
…………
约的是晚餐,她特意从医院回家,换了身衣服,花了一个小时化了个合适的淡妆,不显得太正式,但也不会很随意。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晚安发给她名字的西餐厅,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不少,她踩着高跟鞋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寻找熟悉的身影。
一个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她都没看见,直接撞了上去——
“啊,不好意思。”
她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然后直接撞进男人蓄着笑的黑色眼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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