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1 / 1)

奸细?素颜立即想起厂子里制香的方子来,不对,方子连制香的师傅都不知道,就算有人潜进去查看了又如何?根本就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去。如此一想,她的心里有松活了些,起了身,向东王妃和中山侯夫人几个说了声,便要往水榭外头走,冷傲晨眼光一凛,关切地看了过来,素颜对他微微一笑,只道家里有些杂事要处理,让素丽帮着招呼客人,自已带着青竹离开了。

冷傲晨跟着要起身,司徒敏坐得离他近,看他要走,笑道:“晨哥哥,明英姐姐的琴弹得不好听吗?”

冷傲晨听得眉头一皱,看向场中的明英,素颜已经走了,对正在弹琴的明英来说便很不礼貌了,他这再一走,那便让明英更加尴尬去,司徒敏这样一问,让他抬起的脚就有点迈不开,东王妃的眼光淡淡地看了过来,眼里有着不赞同,冷傲晨有些懊恼,又坐了下来,装作认真听琴的样子。

别人也许没听到青竹在素颜耳边的话,冷傲晨功力深厚,方圆十丈之内,有什么响动他都能辨别得清,叶成绍不在府里,这府里没有一个男子主持,素颜的厂子又开得大,只怕……

他再也坐不住,从容地起身向水榭外走去,明英的琴声戛然而止,有些黯然的叹息了一声道:“果然我的琴艺差了好多吗?晨哥哥和素颜姐姐都要离席?不然,晨哥哥你来一首吧,上回在寿王府里,你可是最后没有参加比赛的哦。”

明英声音甜美温柔,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东王妃看了冷傲晨一眼道:“晨儿,既然你几位世妹都想听你弹琴,你就弹奏一首,为大家助助兴又如何?”

冷傲晨的脸色一沉,看了明英一眼,柔声对东王妃道,“娘,叶夫人走了匆忙,府里头又没个男子主事,儿子去瞧瞧,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说得坦然得很,也不管在坐的众人是什么脸色,大步流星的就走出了水榭。

中山侯府人听他说得严重,心里也着急起来,一转眼,却见上官明昊早就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没有发现,亭子里就只坐着几位女客了,司徒敏看着冷傲晨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眼圈就有些泛红起来,明英见了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胳膊道:

“要不妹妹也跟着去瞧瞧吧,这里毕竟不是东王府,晨哥哥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去找素颜姐姐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原本司徒敏还只当是冷傲晨是叶成绍的朋友,朋友不在家,适当的照顾他的家人也是应该的,听明英这样一说,司徒敏原本单纯的心思里不由得就抽出了一根斜枝,不由得多想出一层来,大眼里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来,明英又拉着她的衣服一扯道:“笨丫头,还不快去,一会子就找不到人了,你只当也是去找素颜姐姐好了。”

司徒敏听得面红耳赤,确实是个好机会,素颜家的园子大得很,说不得,一会子出去了,就能看到晨哥哥,明月皎洁,夜凉如水,荷香四溢,如此美丽夜景……司徒敏的心如小鹿在奔跑,呯呯直跳,起了身,羞涩地说了句,“我去瞧瞧素颜姐姐。”说着,也不敢看东王妃,一溜烟儿便也出了水榭,她的贴身丫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追了出去。

东王妃的眉关几不可闻的皱了皱,抬眼时,正好与中山侯夫人的眼光相遇,中山侯夫人苦笑一声,眼睛有着淡淡的忧郁。

东王妃心头一震,拍了拍她的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说的,他们不一定会听,顺其自然吧,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非要撞了南墙才肯回头的,好在你我的都是儿子,等几年也还是等得起的,由他们去吧。”

中山侯夫人听得一怔,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也握了东王妃的手,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叹息一声道:“难为你想得开啊,你家的跟我那个不同,他当实,是自己犯了错,得而复失啊,那根筯拗着了,怎么也转不回来,我也是没法子了,总想帮他找个称心的,可是……如今,能比得过那孩子的,又哪里轻易找得着。”

东王妃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不同啊,同样是有遗憾,说是命运不公呢,这种事情,逼不得的,只有时间能医治得好,若不是如今朝局太不稳定,我真想带着他早些回蜀地去算了。”

一旁的寿王世子听两位夫人言语上打机锋,忍不住就笑道:“我说两位婶娘呀,你们也别太操心了,就您家的两位,在京里头可是数一数二俏郎君,京里的姑娘小姐们可是削尖了头想要进您两位的家门呢,就你们这样还唉声叹气,别家有父母可不得要跳河死了干净?”

东王妃和中山侯夫人没想到寿王世子妃耳朵这么尖,两人的脸色一时都不好看,这可是关呼到声誉的问题,她们两个说说就罢了,别人听了去,那可就是事非了。

但好寿王世子妃也似乎似懂非懂的,又想起自家儿子也确实算得上出类拔萃,人中之龙,想要嫁给自己做儿媳的也是多了去了,便是再等上几年,保不齐又能遇上儿子合心合意的呢,一时两人心里都舒坦了点,相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素颜跟着青竹往后院里走,刚进了林子里头,银燕手上就提了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把人往素颜脚跟前一扔,人便嗖然不见了。

那黑衣人趴在地上直哼哼,看来,是已经被银燕打了一顿了,素颜想着前头还有一堆着的客人,便对青竹道:“送到柴房里去,让红菊去审,看他是谁派来的。”

青竹也不多话,提了人便往紫房里去,紫绸提着灯笼,引了素颜往回走,边走边问:“大少奶奶,您刚才就不应该离开的,直接让青竹问了不就好了,这会子怕是会引起那些夫人们的注意呢。”

素颜听得微微一笑,眼睛淡定地看着前方,说道:“她们原就来得蹊跷,我不过是离开一下子,给她们创造创造机会罢了。”

紫绸听她这话说得莫明,心便提了起来,想再问,却见素颜的神色很凝重,便闭了嘴,不再多说,主仆二人还没走了树林子,迎面就看见冷傲晨一袭天青色烟雨长袍,大步流星而来,月光下,他长身玉立,浓眉微皱,气质飘然如仙一般,素颜看了嘴角便勾起一抹苦笑,让紫绸走在了前头。

冷傲晨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便放松了下来,不再走近,只是在离开一丈开外的地方看着,神情淡定自然,半点也没有失礼的尴尬。

素颜心中微暖,远远的对他点了点头,两人也不说话,便带着紫绸自他身边经过。

冷傲晨目送素颜往水榭方向而去,树阴把月光碎成了一片一片的银光,静静的洒在素颜纤秀的身上,像是给缀满了碎星,银光闪烁,如月宫抱兔而归的仙子,只是那身影略显孤寒寂寞,他的心微微紧了紧,生生忍住想要上前的步子,待素颜主朴越行越远后,他纵身掠上一根树稍,身影隐在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素颜离水榭还差一段距离时,迎面急急的走来一个丫头,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一看到素颜,像遇到救星一样,顾不得行礼便道:“夫人,可有看到我家三小姐?”

素颜记得她好像是司徒敏的丫头,不由一怔,问道:“你家小姐不是在水榭里坐着么?她也出来了?”

那丫头急得两手绞着帕子,眼圈儿都红了:“她说要去找夫人来着,奴婢跟了出来,就没找着人,奴婢都在这里找一圈儿了,这可怎么办啊,人生地不熟的,三小姐能去哪里?”

素颜听了也着急,便安慰那丫头道:“你莫急,我让人帮你去寻,总在院子里头的。”

那丫头听了巴巴地看着素颜,紫绸便对素颜道:“奴婢去请顾妈妈来,让她带了人去找吧。”

素颜一时又想起东王世子冷傲晨来,脑中灵光一闪,司徒敏只怕不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而是跟着冷傲晨出来吧,或许,人家并不想自己找着她呢,便对紫绸笑了笑道:“嗯,让顾妈妈带两个人就成了,小心些,司徒姑娘怕是在园子里的哪个地方迷了路了。”

那丫头听了却是不跟着紫绸去,仍站在一边看着素颜,素颜本是要去水榭的,客人呆在水榭里,自己这个主人却是丢下她们迟迟不归,可不太好,便也不再管那丫头,径直往水榭去。

那丫头看了却是眼珠子一转,突然便唉哟一声道:“叶夫人,您看林子那边,可是我家小姐?”

素颜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月影婆娑,树枝摇曳起舞,隐隐绰绰的,好像确实有个纤秀的身影正站在林里,素颜正要回头叫人,却见紫绸和青竹都被自己支走了,便对那丫头道:“看着可能是,你去寻了她回来吧。”

那丫头一听急了,回头四顾后,瑟缩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颤:“夫人,那是方好黑,我家姑娘怎么也不害怕啊,奴婢……”

算了,来者是客,素颜叹了口气道:“那行,我陪你去。”

那丫头立即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月光下,却没有半分可爱,反而显得有些阴森,素颜心头一凛,觉得自己的感觉有些诡异,忙移开了目光不看她,提了裙向林子里走去。

渐行渐近时,听到喁喁低语声,似是有两个人在说话,再细看那林子里,除了先前那条纤秀的身影外,还有一个修长的身形在离她不远处,两人似是正在说话,素颜就止了步,不肯上前了,那丫头见了脸也有些红,却是巴巴地求素颜:“夫人,出门时,夫人下死令让奴婢看着小姐,您看这会子……您是最稳妥的人,又跟我家小姐关系亲和,您看到了不要紧,可就怕……”

后头的她没说出来,是求着素颜去将司徒敏请回来吧,月下幽会,孤男寡女的,素颜真的不想掺合这种事情,而且,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少女情怀总是春,司徒敏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自己过去定然是讨人嫌的,可这丫头的请求也并不为过,不管怎么着,这是在自家院子里,司徒敏真要因此损了名声,自己这个主人不管如何也是要担些责任的,只好无奈的提了脚,又往前头走。

等到走近,她才看清,竟然是上官明昊与司徒敏正在说着什么,司徒敏眼中含泪,目露乞求,似是在求上官明昊,而上官明昊的昂然地站着,时不时的就摇下头,似是并不答应司徒敏的请求,素颜觉得好生奇怪,司徒敏应该喜欢的是东王世子才对,怎么又成了上官明昊?不过,也好,司徒敏性子单纯,品性还不错,中山侯夫人应该也是喜欢的。

正想清咳一声引起那两人的注意力,就见上官明昊似有所感,温润的而亮泽的眼神清凌凌的看了过来,微怔了怔,随即又有些急,脸色开始发白,张口想要说什么,人也急急的就往素颜这边奔来,素颜见了满头黑线,这家伙那是什么表情,自己又不是来抓奸的,呃,就算他与人有什么奸情,与自己何干,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啊,她好不尴尬,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但还没退一步,却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身子一个不稳,便往后倒去,很快身后便有一股大力将她托住,她正心头一喜,不用摔跤总是好的啊,谁知那力道却是变了方向,将她推向正看她摔倒,脚步变得更快的上官明昊。

上官明昊一大步跨近素颜,正要伸手扶她,脚见她一个倒栽,人便向他怀里扑来,幽幽的兰香丝丝缕缕的钻入他的鼻间,娇弱柔软的身子,触手温软,有多久,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过了?还记得,第一次她贴近自己时的那个嚣张模样,扬下她骄傲的下巴,鄙夷地看着他,毫不留情的骂他‘大尾巴狼’,好难得的温香软玉抱满怀,可惜,却只是个意外,而且……上官明昊从没有这一刻这么失态,明知应该立即推开素颜,但就是有些舍不得,哪怕多留一下下也好,也许,今生也不会再有拥抱她的机会了……

素颜满脸窘得通红,心头一股怒气直冲上来,正要推开上官明昊,却是踩着了自己八幅裙的裙摆,又滑了下去,偏生上官明昊这厮似乎故意的,竟然含笑着她出丑,他肯定很得意吧,自己会自动对他投怀送抱……

正要拿眼瞪上官明昊,就听得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夜空,很快便听到司徒敏像是倒抽了一口气,大声道:“素颜姐姐,你……”

更让素颜气馁的时,她又听到了司徒敏的另一声喊:“晨哥哥……”

上官明昊终于反应过来,扶正了素颜自己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冷傲晨原是在后院里巡察,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他心头一紧,便提气纵身飞了过来,却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晨哥哥,你去哪里了?王妃正在找你呢。”司徒敏从素颜和上官明昊身边走过,看了两人一眼,便兴奋地跑到冷傲晨身边来。

她的丫头忙去扯她,声音似乎很小,却是让在场的都能清晰的听到:“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走吧,有些东西不是你该看的。”

冷傲晨听得眉头一挑,静静地看着素颜和上官明昊,素颜恼火站直了身子,身边两个男子,一个正关切而微窘地看着她,以为她对他余情未了,自动投怀送报,另一个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边上还有一对正推波助澜,暗中落井下石的主仆……

她心里冷冷一笑,知道自己怕是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了,好卑劣的手法,好吧,你们不就是想看戏么,我就让你看出好的,她谁也不看,即不解释也不脸色,收了脸上的窘态,淡定自若的弯下腰去捡查自己的裙摆,果然湖绿色的裙角上有两个脚印,一个是自己刚才踩的,另一个,却不是自己的,她微微一笑,撇了撇嘴道:“得回去换身衣裳了,两个脚印子,好好的宫锦呢,竟然毁了,真可惜。”

在场的几位听得面面相觑,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她不是应该很着急的解释,或是羞赧,或是气愤难过的么?冷傲晨想了很多她应该有的反应,就是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被人看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后,竟然首先在竟的是她的裙子。

他突然就想笑,很想笑,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上官明昊原本也正窘着,听了素颜的话,心里怅然若失,不过,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其实也不是太脏,不过是两个脚印子罢了,没什么的。一件衣服而已,大妹妹也会在乎?”

素颜听出他话里的安慰之意,难得的对他灿然一笑道:“是啊,不在乎,原本是很珍惜的,却没想到,它也有被污了的时候,脏了就不要了。”说着,回头淡淡地看了司徒敏一眼,又笑着对冷傲晨道:“一起回水榭吧,只怕王妃她们等得急了。”

冷傲晨的脸上却是露出古怪的神色,眼睛向素颜和上官明昊的身后看去,素颜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果然就见东王妃,中山侯夫人,还有明英寿王世子妃,她们正从另一头走了过来,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更不知道她们看了多少去了。

素颜唇边带了一丝苦笑,抚了抚脸侧的一丝方才在上官明昊怀里弄乱了的发丝,淡定的向东王妃那边走去,明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里全是震惊:“那个……素颜姐姐……我们……我们没看到什么?”

欲盖弥彰,这样的话,更能让人产生误会,素颜又抬了眼看向东王妃,东王妃的神情却像是很高兴的样子,似是松了一口气,解了心结一般,看素颜的眼神也有了些异样,而中山侯夫人唇边的苦涩却是更深了,她伸出手来,温柔的抚着素颜的脸颊,关切地说道:

“下次多带几个人在身边,摔了跤也好有人扶,还好,这一次只是弄脏了衣服,没有伤着人。”

总是这么体贴,总是这么的睿智,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把戏,俯偏还次次都站在自己这边,素颜心里暖暖的,鼻子也发酸,突然就觉得好疲惫,人在困境中,最是听不得亲人关怀的话,原本坚强的心防立即就被冲垮了,素颜身子一软,扑进了中山侯夫人的怀里,紧紧抱她,头埋在她怀里,半晌也没有抬起来,再坚强的人,在亲人怀里时,也只是个脆弱的孩子。

冷傲晨静静的看着在中山侯夫人怀里撒着娇的素颜,瘦削的双肩轻轻耸动着,她是在哭么?很委屈吧!刚才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呢,原来只是个披着坚硬外壳的小兔子啊,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明英的神情更加惊异了,忍不住说道:“啊……那个,侯夫人果然是与素颜姐姐更亲一层呢,你们以前就差点成婆媳的吧,怪不得,姐姐和明昊哥哥也真是……唉,原本应该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寿王世子妃冷眼看着这一切,明英的话让她终于忍不住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明英一眼道:“方才郡主非要说园子里的景致多么的好,要过来看看,原来就是想看叶夫人摔跤的么?你这丫头可真是促狭的,不会早就知道叶夫人会摔跤吧,好在明昊兄弟手脚快,不然,叶夫人这件上好的宫锦八幅裙还真穿不得了,会摔伤也不一定呢。”

这话说得哥就够直接了,明英听得脸色一沉,眼里就含了怒意,也是似笑非笑的回道:“世嫂这是怎么说的,明英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素颜姐姐突然会摔,而且还摔得那么凑巧?我可是跟你们一起在水榭里来的。”

素颜在中山侯夫人的怀里哭了一下,便立即平静了下来,这里倒底是自家的园子,要说别人安排陷井让她往里跳,还真是说不过去,而且,方才也分明是司徒敏的丫头在自己身后搞鬼……那丫头,似乎手劲还蛮大呢,她深吸了一口气,自中山侯夫人怀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对中山侯夫人道:“伯母,看见您,就像看到我娘亲一样,受了欺负就想往您怀里钻,让您见笑了。”

中山侯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怕你年纪大了,不肯到我的怀里来了呢。”又对一旁愣怔着的上官明昊道:“昊儿,你大妹妹这园子里怕是不太干净,四处瞧瞧去,要是着野猫野狗的,就捉起来,给你大妹妹处置。”

明英听了这话,眼里便闪出一丝凌厉来,笑着打了个呵欠,对东王妃道:“世婶,夜凉了,我们还是回您那院子里歇着去吧。”

东王妃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司徒敏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不住的就往冷傲晨身上睃,冷傲晨的脸色很冷傲,根本就不肯多看她一眼,看上官明昊正要依言离开,他大步走了过去道:“明昊兄,我与你一同去看看。”

上官明昊听得微微一笑,拍了拍冷傲晨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也觉得今晚这院子里不太干净呢,一会子,真要是有野猫野狗,一锅炖了,与傲晨兄一起,对月喝上一杯如何?”

冷傲晨听了哈哈大笑,两人肩并着肩,脚步如飞的走了。

东王妃见两人毫无芥蒂地走了,不由微微一笑,走到中山侯夫人面前,拉了中山侯夫人的手道:“那两个孩子,打小儿就关系好的很呢,今晚怕是又要喝个不醉不归了。”

“可不是么?”中山侯夫人也是笑着,对素颜道:“你妹妹正在水榭里剪窗花呢,方才也没让她跟着我们出来,你那歌儿唱得好听,一会子再给我们唱首新曲子吧,难得来你府里一趟,可不能让我们扫了兴去?”

一旁的寿王世子妃也道:“可不是么,你可不能偷懒,上回你家那二姑娘的歌儿就是你教的吧,我家世子爷也挺喜欢那曲子的。”

几人一同向水榭走去,没有一个人理会司徒敏,司徒敏的脸色越来越白,眼泪终于忍不住就掉了出来,她像是被人遗忘了,心里无比的委屈……

“小姐,咱们也回水榭去吧。”她的丫头扶住她的手,小意地劝道。

“你是,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敏厉声对那丫头吼道。

那丫头听得脸色一白,立即跪了下去,哽着声道:“小姐,奴婢也是舍不得看你伤心啊,她明明都嫁人了,却还……”

“住口!大姐已经与她把关系弄僵了,母亲又是那个脾气,你还来害我?这会子我便是说出去,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以后再也不会把我当朋友看待。”听那丫头还要说出不好听的来,司徒敏气得一把掌向那丫头甩去,截口说道。

那丫头倔强的抬起头道:“小姐,今天这事看着她们好像是看穿了,但这种事,原就只是扑风捉影的,你待着瞧,不出三天,这京城里头肯定就会起流言,便是东王妃几个再信她清白又如何,空穴来风,何况又是亲眼所见,那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的,她以前在世子的眼里就像个仙子一样,只怕以后就难说了。”

司徒敏听得楞住,这里只有她是看得最清楚,素颜是怎么摔的,更明白素颜与上官明昊清清白白的,一开始,她也想为素颜辩解两句来着,但一看到冷傲晨的脸,她的私心就开始作祟,竟然巴不得冷傲晨就在误会了就好,就此认为素颜是个妇德不端的人,早些清醒了才是……

可是,她的愿望落了空,冷傲晨比她想像的要聪明得多,她都能看出的把戏,他又怎么看不出来,她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让他更加鄙视她,瞧不起她了,他一定认为是自己设的局,一定认为是自己指使丫头干的,自己倒成了那阴险狡诈的小人了,他……就算不会与素颜姐姐有什么瓜葛了又如何,以后,他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了。

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愤怒,司徒敏突然就一脚向那丫头踹去,冷冷地说道:“以后你就跟着大姐吧,我这里庙太小,你跟着她才有前途。”

那丫头听得脸一白,做奴才的,最忌的就是不忠心,虽然大小姐和三小姐是嫡亲姐妹,可是自己听了大小姐的话,在三小姐背后搞小动作……三小姐以后怎么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了,她一时大急,纳头就拜,哭着求饶了起来。

司徒敏也不再管她,独自伤心的往水榭里走去,司徒兰是她姐姐,她没办法斥责她,但是,她为什么不多想一想,一个侯府的嫡长女怎么就会一再的落到被人耻笑的境地,真的是老天不公吗?真的是命运不济吗?

素颜与东王妃几个一同回了水榭,素丽的窗纸才剪了两种花色,红梅正在帮她叠纸,见素颜头发有些散乱的进来,素丽的心头没来由的一凛,关切的唤了声:“大姐,你还好吧。”

明英有些阴阳怪气的睃了素丽一眼道:“你大姐好得很呢,才摔了一跤,幸亏有人怜香惜玉,没有摔伤呢。”

素丽一听这话便不地道,不由冷眼看了明英郡主一眼,明英一向来跟素颜关系还可以,今天怎么会变在这样?

东王妃不想再在这事纠缠下去,怕越说越就不清,便笑着对素丽道:“我们出去了一个圈,你的窗纸还没剪成么?可不会是等我们走了,你在偷懒吧。”

明英与二皇子的大婚之期定在八月中秋,她很快就要成为二皇子的正妃了,以前也许还有些情谊,但如今为了二皇子的利益,她会对自己不利也是有的,素颜想到了这一点后,不由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水榭外头,按时间算,这会子也应该审出些什么来了才是啊,青竹怎么还没有回来?

大家又坐在水榭里吃了一气水果,又看了素丽表演窗花绝活,水榭里谈笑风生,似乎很快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素颜正拿了琴,准备弹奏了曲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打斗声,东王妃几个不由看向素颜,眼睛透着柔柔的关切之情。

别人也许不知道,东王妃是知道的,素颜这生意做得大了,只怕有人心里不愿意呢,如今大皇子倒了,能与二皇子抗衡的,便只有叶成绍,淮河终于今年没有再发大水,治河初见成效,叶成绍如今又以百姓生计为重,不辞辛劳的奔走于灾民中间,声名如旭日东升,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吧。

“孩子,你虽急,晨儿和明昊两个都在呢,今天晚上我们就不会去了,就在这里坐着,看有谁的胆子能大到何种田步去。”东王妃安慰素颜道。

寿王世子妃则是一脸的有趣,她也是个不怕事的,寿王府里可是闷得很,难得到素颜这里来,不止是淡好了一大笔生意,更是能看好几出戏,便笑着往东王妃怀里一滚道:“嗯,不回去了,难得出门子的,不玩个够本,我才舍不得动呢。”

中山侯夫人很是担忧地看着素颜,“要不,成绍那孩子不在家,你就回娘家住些日子吧,也不要太操劳了,终归有男人们在外头顶着呢。”

这时,明英有些坐不住了,神情稍显慌张了起来:“司徒妹妹呢,怎么还不见她回来?”

大家一听这话也都急了,先前都认为司徒敏耍了小手碗,弄了那么一出拙劣的把戏,大家都没有理她,以为她不太好意思进水榭,在那收拾心情呢,这会子才发现时间也过长了些,院子里正乱着,她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东王妃立即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婆子道:“你快快带了人去找司徒小姐,不找着不要回来见我。”

素颜也起身就想出去看看,她倒不怕有危险,银燕应该就隐在她身边的,司徒敏若是在自己院里出了事,那可就真难说得清楚了。

正着急时,青竹手里提着一个人大步向水榭走来,那人头发散乱,衣襟上全是血迹,青竹也不多话,把人提进来后,便往明英郡主的脚下一扔,冷冷道:“郡主娘娘,麻烦你把你家的狗看好了,不要乱闯才是。”

明英听得大震,脸都白了,眼睛死死地看向地上那人,似乎恨不得将那人撕了一样,好好的布局,难道要被这种窝囊废毁了么?

嘴里却道:“素颜姐姐,你家丫头好生无礼,这个人是谁啊?我认都不认识,怎么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那地上的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一看明英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近,布满伤痕脸上便带了一丝绝然而凄凉的笑意,突然一咬舌,头一歪,竟是死了。

青竹见了大怒,上前去就踹了那人一脚,那人却是半点气息也无了,她不由好生懊恼,点了那人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却没有防止他会咬舌自尽,这人死都不肯招供,好在,他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上,刻有陈王府的印记,让红菊查了出来,所以,她才会气呼呼的提了过来,想当面揭穿明英郡主。

明英见那人一死,便松了一口气,外头的打斗声还在,她心里隐隐的还怀着一点希望,今天来,就算是探不到蓝素颜的那个厂子里的秘密,毁了它也是好的,自己没有蓝素颜的本事,不能为二皇子赚钱,也不能为他建功立业,但是,总不能做个没用的小鸟儿,呆在笼子里享清福吧,怎么着,也要为他做点事情才是。

但是,很快她的希望便破灭了,冷傲晨和上官明昊两人大步走了进来,都不约而同地看了明英一眼,冷傲晨对素颜道:“死了十个,跑了,三个,抓住了两个活口。世嫂你就不要去看了,我和明昊兄会处理的,院里的护卫也很得力,野猫野狗的,想偷东西也没那么容易。”

素颜的心里暖暖的,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有人无条件的信任你,先前的那一幕有人分明就是做给冷傲晨看的,他也亲眼看到了,自己半句解释也没有,他却还是相信了自己,以自己与上官明昊的那点子暖昧关系,怕是换了谁也会猜疑吧,她并不是在乎他的看法,只是不愿意自己的人品无端被人家看低了去。

上前向他们两人行了一礼,虽然院里的布置防犯都不错,但是,他们肯出手,那是最好的,也要让皇上知道,有些人的心机和手段又多么的可恶,自己不过是建个小厂子,赚点小钱,都要被人破坏……那个人高高地坐在那个位置让,指使他的儿子为他卖命,却连儿媳妇都护不住,不知道他有没有脸见叶成绍。

东王妃听得冷笑一声道:“嗯,很好,晨儿,你再帮你嫂嫂查查,务必帮她将院子里杂碎都清理干净了。”

冷傲晨听了转身正要走,就听得外面湖对面,司徒敏的丫头一声惨叫:“来人啊,救命,我家小姐落到湖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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