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啥?
Sam让她给他洗手——还说这是什么问题来着?
研究和实践的问题。
研究啥?又实践啥?
水珠滑过男人修长的手指,Sam站在她面前,面容英俊如同神袛,表情还格外的真诚。碧荷站在原地,腾的一下红了脸。
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真理啊!他们俩为什么这么随便——阿姨到底怎么教儿子的?
她必须要向阿姨反映这个问题了。
张了张嘴,碧荷想说什么,可是又马上打消了主意。根据她这几年的经验,和这两个人辩论肯定辩论不过的——还会被他们强大的逻辑带到沟里去。
“快来Belle,”男人好像已经有点不耐烦,他虽然嘴角依然带笑,可是却已经开始发声催促,尾音依然带着矜持的腔调,“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这个课题——让我们以最严肃的态度来完成它。”
碧荷低头看了看他漂亮的手指,还有那拂过他手指的涓涓细流,一动不动。
“抛弃你那些陈腐的观念,”男人突然低下头,似乎想和她耳语。碧荷吓得往旁边一朵,他又直起身哼了一声,一边动了动漂亮的手指,姿态优雅,“我已经说了我对你可毫无兴趣。看看你那瘦小的四肢——看看你那锈掉的脑袋——啧啧,”
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她,一边又啧啧了两声,“显而易见,这纯粹只是一场科学的实验。”
还纯粹科学实验。
不和他吵,反正吵不过。
咬唇伸出了手背,碧荷向前一步,对着他的手一推一抬,又自己伸手去洗手——
水珠溅起,男人的手晃了晃,还在落在了原地。
在刚好落在女人手上的那一秒,只一触,女人手腕灵活的弹开了。
“Belle?你怎么这么粗鲁?”
男人咬着独特的尾音低头俯视她,眉头皱起伸着手,十分嫌弃的样子;碧荷却已经放弃了和他硬碰硬,自己把手伸到他的手上方去接水。
水流经过了女人的手,又流到了下方男人的修长的手指上——男人眉头一皱,闭住了嘴,如同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原来这家伙还有洁癖。碧荷心里一松。
看他以后还敢骚扰她——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手又脏了,男人皱着眉头又重新去洗了洗手——洗了很久。似乎放弃了让碧荷给他洗手的想法,他自己又慢条斯理的拿起了旁边的白毛巾擦手。
姿态优雅。
一边擦手,他一边打量旁边也在擦手的女人。等碧荷即将离开的时候,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含笑喊住了她,语调矜持,彬彬有礼,“抱歉,Belle。我没搞明白,我刚刚其实是应该配合你吗?就是你刚刚想摸我手的时候——”
“什么?!”碧荷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他刚刚哪里来的误解,她转过身,努力挤出了笑容,“Sam我刚刚没有要摸你的手——”
“我记得An刚刚是这样的?”男人站在一边抬着下巴,露出了回忆的表情,继续说话,音调矜持,“你蹲在游泳池边去抓他的手,An的手刚开始有一个抬起的动作——”
“像这样。”他抬了抬手示范了一下,“是拒绝。所以我刚刚其实应该先拒绝你吗?然后你才来拉着我的手——”
“我没有想拉你的手Sam,”
碧荷忍住了自己抓狂尖叫的冲动,她红着脸绷着全身肌肉,努力挤出微笑又反驳了一次,“我刚刚是想请你——”
拿开手。
“抱歉Belle,”男人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解释,一边擦手一边一脸真诚的向她道歉,“An可能已经习惯了你的触碰,但是我想我现在还是没法接受你摸我的手——这不是你的问题。”
呵呵。
她想摸他的手。
碧荷吸了几口气,胸膛起伏,捏着拳头咬着牙努力保持微笑。
“那我们改天再来研究这个问题好了,抱歉。”
男人丢下了手里的白毛巾,礼貌的微笑着对她点点头,长腿挪动,两步跨过站在原地脸色通红的女人,斯斯然的离开了。
“哦,对了,”走了几步,他又突然站住了脚。男人转过了身,满脸笑容的看着站在原地瞪着他的女人,“前段时间,我花了一点点的时间看过了Belle你的著作——”
尾音上调,男人恰到好处的顿了顿,颇为矜持,“《倾城之恋》,对,就是这个名字。我想找个时间和你讨论一下其中人物的一些行为问题。我认为他们的一些行为看起来很是古怪,且极其缺乏效率——我想了解下你的创作思路,可能对于我探讨人的动物性上会有些帮助。”
“再见。”说完话,男人彬彬有礼的对她点了点头,又转身大步离开了。
表情管理。
做好表情管理。
谁想摸他的手?!
谁要和他探讨什么“人的动物性”问题?她写的那是爱情!
碧荷瞪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咬着牙在心里默念着表情管理四字真言。他的背影走远了,碧荷又回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B家的三百万的高定——三百万的裙子,她当然可以拿来当家居服穿,只是镜子里的女人现在脸色通红,眼里还有泪光,咬着牙,呲牙咧嘴——
一点都不优雅!
气死她了!
为什么要在她穿着美美的B家高定的时候挑战她的表情管理?这是她人生中最贵最美的一条裙子!专门带过来度假穿的!
三百多万呢——女人动了动,白绿相间的裙摆晃了几晃,裙摆间似有点点星光闪烁,又晃出了浮云的弧度。
只有这样美的裙子,才配得上这样的假期啊。
碧荷对着镜子抹了抹眼睛,Sam把她美好的假期都毁了!她再也不喜欢这条裙子了!
赔她裙子!!
以后看见这两个家伙就绕道走。
被Sam气晕了头,碧荷也不去听他们三共谋的大业了。气鼓鼓的回了卧室,碧荷换上了睡衣躺到了两面落地窗可以直接看海浪涌动的大床上,还是觉得心脏发疼。
她拿起了手机。
她要给阿姨说她的这两个儿子一点都不可爱。
而且还很傻。
她忍不了了,阿姨必须要学会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那两个没人性这辈子是注孤生了!
“姐姐啊姐姐,来点夏威夷照片,”
微信一打开,置顶的家族群又有了红点。碧荷没忍住点了进去,是刘顺在说话,“让我们见识下夏威夷的风光吧——”
没风光!
碧荷心里还疼着,没有说话直接退了出去。
下面是银行经理,奢侈品公司,各大店SA,珠宝公司发的一些信息,碧荷挨个点了进去瞄了一眼,通通没回。
高中同学的聊天群里,也有了红点——
碧荷吐了一口气,也点开了。
“恭喜你啊古诗,新婚快乐。”
“恭喜恭喜。”
“古大美女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新婚快乐。”
“期待美美的婚纱图——”
古诗要结婚了?这么快?
碧荷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给阿姨告状的事都忘记了。
夏威夷(15.噜噜噜噜)
碧荷没有随大流的在同学群里发恭喜,而是点开了古诗的微信私聊,“你要结婚了?恭喜啊。”
是和张笑吗?碧荷捏着手机想,怎么没听林致远说?那么低调的。
古诗结婚,她要去参加婚礼。她和古诗是好朋友。古诗今年都34了呢——
等了一会儿,那边一直没有回复。
心里激动难耐,碧荷又回到了同学群里,里面又有了几条聊天记录。她一直往最上面翻,看见第一条是刘军发的。
刘军在群里圈了古诗,难得的没有故意逗她惹她,而是严肃正经了一回,“祝古大美女新婚快乐。永远美丽。”
碧荷又一直往下面翻,古诗一直没有出现过。
不对啊?
刷着手机,碧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她是和张笑结婚——那他们怎么不一起恭喜张笑?
又往下翻翻,下面果然有人和她一样的疑问,“新郎呢?照片有没?”
可是一直无人回应。
张笑也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不是和张笑结婚?
碧荷犹豫了起来。
哎呀,这个秘密搞得她都睡不好觉了。碧荷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都忘了要去找阿姨告状的事情。
“谢谢。”终于,过了十几分钟,古诗似乎是看到了手机,她给碧荷私聊回复了一条。
“古诗你结婚了?和谁啊?怎么没请我喝喜酒?”碧荷赶紧又发。
不是和张笑结婚吗?张笑呢?碧荷心里想着,却没有把这句话打出来。
“是和托马斯啊,还能和谁?”
那边女人回复的字句里似乎语气轻松,“婚礼还没办,一定请你参加婚礼。你等着,我先给你看看婚纱照。”
碧荷捏着手机屏住呼吸等。
过了半分钟,一串的照片发了过来。
是海边的景。
大海,傍晚。
穿着大红色婚纱的女人身姿窈窕,裙摆披散,拉出了五米,手里拿着捧花,笑得甜美。一个男人抱着她的腰,也在微笑。
男人容貌普通,妆容也掩盖不住他脸上岁月的痕迹。
古诗倒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下一张是独照,女人穿着白色露肩的婚纱,对着镜头抬脸大笑。
再下一张,是一张全家福——古诗,男人,还有一个穿着红色中裙的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
“恭喜你啊古诗。”
碧荷打着字,眼睛却湿润了。
果然不是张笑啊——
关她什么事呢?她多愁善感什么?
这个红裙女孩就是古诗的继女吧,她听她说过的。她还记得那次古诗说,说她不想当后妈。
“给你看看婚房。”女人又发了一个照片过来,只是室内内景。六千米高的挑高,颇具格调的装修,窗户很大,看得见外面的草地和院子
“很漂亮呢,”碧荷又发。
“谢谢。”古诗发了一个笑容过来。
碧荷放下了手机。
她觉得心里有些堵,却不知道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的年少恋爱都会开花结果。她一直知道的。
可是现在,却还是有点想哭。
手机又抖了一下。碧荷抹抹眼角,又拿起了手机。
古诗又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是一层办公楼——还在装修的样子。
“我都从原来的公司辞职了,准备自己单干,”古诗给她发,“碧荷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呀,给我介绍点你那边的阔太太更好,我给你提成。”
“其实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那边又发,“感觉说了我们的感情就不纯粹了似的。”
“……”碧荷拿着她发的信息,咬着唇,给她回了一个省略号。
“要这么说,那大家做了朋友的,都别做生意了。”碧荷打字,“你自己开的公司?是做哪方面的?”
“就是活动策划,高端奢侈品呀,我会定期举办什么品酒品水赏冰会什么的,全靠你们这些阔太太撑场面了,”古诗说,“这是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存了钱,托马斯也给了一些,算是资助吧。”
哦,是这些。
“好。”碧荷回复她,“那你开业了通知我,我看看我能不能赶回去。”
她没有提另外一个人,古诗也没提。
古诗要往前走——她当年成绩就比她好,现在也一直比她能折腾。她要结婚——那肯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看起来这个托马斯先生对她还不错。还给她钱花,支持她的事业。
是啊。碧荷又想,都这个年纪的女人了,不谈钱,难道谈感情吗?
“其实有时候呢,碧荷,”
古诗又找她私聊说话,还是没有理会同学群里的喧闹和祝福,“和托马斯在一起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个依靠很好——”“也不是依靠。”她又说,“就是有个人陪伴吧。”
“有事有人商量,有个建议什么的。以前我觉得他年纪大了点,也就比我妈小五岁——你不知道,他明年就五十了,”
古诗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还有个马上就要成年的女儿。”
“那也差得不大。”碧荷安慰他。
“那天他生病了,我去他家里照顾了他两天,”古诗说,“我突然就想通了。因为其实我发现,我们每个人都是普通人,都需要别人的陪伴。托马斯有什么不好?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经验丰富。我再怎么好,也是大龄剩女了啊。”
“也不至于。”碧荷拿着手机打字,又叹气。
年少的时候她也觉得女孩子都应该找个年纪般配的少年郎,可能是这几年在林致远身边看多见多了吧,她现在也觉得年龄差距真的不算什么。
当然理解别人就行了,她自己找个差那么多的还是受不了。
“你现在在纽约还是国内?”古诗又给她发,“可惜都隔的太远,我现在到夏威夷旅游来了,其实我还想找你喝酒——”
“老实说,和托马斯在一起之后,果然又觉得经济上宽松了一大截。”
“你在哪里?”碧荷给她发,“其实我也在夏威夷啊。你是在结婚旅行吗?”
“啊!真的!!”古诗那边很快给她回了过来,“我也在这边!我在噜噜噜噜岛诶!我一个人啊!不是结婚旅行!是婚前散心!碧荷你在哪里?”
“我在纽蓝岛,”碧荷打着字,“离噜噜噜噜也不远——今天太晚了,那我明天来找你玩啊!”
“纽蓝岛?”古诗发,“有这个岛吗?我不知道啊!”
“是个小岛,”
是私人小岛。碧荷发,“你把你地址告诉我,我明天来找你。”
太好了诶,原来古诗还在这边。
放下了手机,碧荷躺在床上又高兴了起来,她明天去找古诗玩,才不理这三个王八蛋。
古诗可比这三个家伙好玩多了,还有天聊,美美的——
古诗也算嫁入豪门了吧?
床太软,碧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想,这个托马斯先生是做什么的?
眼睛还是有点想流泪是怎么回事?
夏威夷(16.一张网)
长途飞行了十个小时,又沙滩“散了步”,又和两个铁哥们谋划了一番大业,男人推开二楼卧室的大门的时候,依然神采奕奕,眼睛明亮。
卧室里一片光亮,窗帘已经拉上。没有合好的缝隙里漏出了窗外的一角——路灯的光,温柔的洒落在粼粼的泳池上。
室内的装潢简洁现代,灰白线条相间的床单看起来格外的冷淡——倒是符合他的审美。床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包,还有女人的一只手伸了出来。
男人笑了起来。
扭头看了看床上,他没有先过去,而是先去了衣帽间。两下把衣服脱光,赤条条的男性躯体已经出现在了镜子里,身材修长,六块腹肌和马甲线勾出了性感的曲线。
是长期健身锻炼出来的好身材。
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男人全身赤裸的进了浴室。没多久,又全身赤裸的出来了——还带着水雾。软掉的阴茎和两个囊袋暴露在空气中,晃晃荡荡。
手里拿了一条浴巾,男人似乎没有穿衣服的意思,他就这么一边擦着身体,一边向床的方向走去。
白色的浴巾间,跨间那雄壮的阳性特征时隐时现。
“睡着了?这么快?”
床垫一陷,男人把浴巾随手一丢,又伸手拉开了被子。往她身边随意一躺,他又低下头笑吟吟的去拉女人遮着眼睛的手臂。女人挣扎了一下——男人手臂肌肉一鼓,力气显然比她大很多,女人的手被强行拉开了。
男人低头看她,俊美的脸上笑容突然轻微了。
“怎么了?”他眯起了眼睛。
眼睛是红的。
鼻子也有点红。
脸色不好,似乎还在抽泣——
是在哭。
是被人欺负了?
谁欺负梁碧荷?
他们就分开了那么一小会儿——
“怎么了?”
男人松开了她的手,附身在她上方,又问了一次,又顺便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在脑里过了一遍——该不会是他自己搞的吧?
不至于吧?
也就是沙滩来了一发,还要回来哭鼻子?梁碧荷接受力那么弱,是他今天过了火,那,那就——以后不这么玩了就是。
最多他一辈子都在屋里做。
嗯,阳台上可不可以?
“别哭了。”
男人伸手轻轻去摸她的脸,脸上换上了一副沉痛悔过的表情,“是刚刚我们在外面你不舒服吗?碧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
“林致远。”
碧荷抽了几下鼻子,躺在床上看着他的脸。他的脸那么好看——她慢慢抬起手,去触摸他的唇。
那么柔软。
男人嘴巴一张,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舌头刚刚舔到她的指尖——女人却又一下子挪开了。
女人抬眼看着他,他也低头看着她。她的手指,慢慢拂过他高挺的鼻子,锋利的眉毛。他的嘴唇那么的薄,五官那么好看,入手柔软又温暖,是那么的真实。
他和她也是高中的恋人——可是,不是每一对年少的恋人,都会走到一起啊。
她早知道的。
等待过那么多年。
他也曾经离她那么遥远,远到她只能站在他家的广告牌下,心里知道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男人低头看着她伤感的脸,任由她的手落在自己脸上慢慢抚摸。
“别哭了,”他低声说,“我以后不那样就是了。”
就在家里做好了。他可以的。
“林致远,古诗她要结婚了。”碧荷知道他误会了,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话,放下了摸他脸的手。
“古诗结婚?”
男人挑了挑眉。抚摸自己脸庞的手拿开了,另他有些不适。他又伸手把她的小手捉住刚在唇边亲了一口,又放在自己脸上。
继续摸,不要停。
他喜欢她抚摸他的脸——也喜欢她刚刚看他的眼神。
温柔又缠绵。
就像是丝网,盛放了他蠢蠢欲动杀人放火的灵魂。
原来她不是生气他刚刚逼她野战啊——是古诗?古诗结婚,她哭什么?
“嗯。”碧荷轻轻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开始抚摸他的脸。
男人低头看着她红红的眼。
“古诗结婚,”他的声音有些犹疑,“那你哭什么?你是不想她结婚?”
碧荷摇摇头,突然放下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样——也行。
男人伸出手,抱住了她的头,慢慢的抚摸她的发。
没有人说话。
“别哭了碧荷,”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你是不是不想古诗结婚?你要是不想古诗结婚——”
他顿了顿,低头看她,神色平静,“那我就去帮你“说服”她。”
虽然不知道古诗结婚她为什么不高兴,可是梁碧荷的心愿,就是他的心愿。
他的心愿从不过夜,有了,就要马上去行动。
“林致远,古诗今天说她要结婚了,不是和张笑。”
女人的声音从他胸膛传来,闷闷的。她从他的小腹上抬起了脸,眼睛又红了几分,“我只是想起了当年我们几个在Z市的时候——”
那个暑假,他和她,她和他。他们打打闹闹——
差点全部都物是人非。
男人低头看她,伸手帮她缕了缕脸上粘着的头发。
碧荷打开了他的手,又拿起手机翻出了照片递给他,又把脸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她低声说,“你看,她要和这个男人结婚了,叫托马斯。”
看着照片上陌生的男人,碧荷觉得自己又想流泪了。
可能这才应该是,年少爱人应该有的结局吧。
“你是不想古诗和他结婚?”
男人拿着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两个人——古诗化完妆还行,另外个男人不认识——没啥特别的。视线挪开了,他又侧头问靠着他胳膊的女人。
他只关心她哭什么。
她的心愿——就是他的心愿。
“不是,”
吸吸鼻子,碧荷又往下翻了一张图片,古诗开怀大笑的脸定格在屏幕上。她看着她大笑的脸,摇摇头,轻声道,“这个古诗自己的选择。她要结婚,我只有祝福她啊。我还要去喝喜酒呢。”
男人拿着手机,还在侧头看她,沉默不语。
“哦对了,林致远我明天想去噜噜噜噜岛,”
有人倾诉,伤感似乎好了很多,碧荷伸手拿走了手机退出了界面,又跪坐在床上看着赤裸着胸膛的男人,“古诗现在就在噜噜噜噜岛,我要去找她玩——”
“什么?”男人侧头,眯起了眼。
到底什么状况?
怎么一会哭一会祝福一会还见面的?这个古诗还在夏威夷,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古诗——上次她还带梁碧荷去会所找鸭子,教坏梁碧荷,他还没和她算账。
“你和David,还是Sam说一下,明天安排个飞机还是船把我送过去啊,”
碧荷又抽泣了几声,又安排他,“两个岛离得又不远,我要去找她玩——”
这里是私人岛屿,与世隔绝。这里没有公共交通,出行只有靠主人家的小飞机或者船。
男人看着她,沉默不语。
“我要去。”他的沉默让碧荷明白了什么,碧荷又伸手抱住了他,“林致远我要去和古诗聊天——”
这里不好玩,David和Sam还喜欢打击她。
“林致远你去找David安排一下,还是我自己去和管家说就可以?”
男人垂下了眸子,“你想见古诗?”
“嗯。”
“她现在都在噜噜噜噜了?”
“嗯。”
“那还真的不远——这多简单?”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她现在在哪个位置?梁碧荷你不用过去,明天我让人把她接过来就是。”
反正梁碧荷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还是去和有不良前科的朋友玩——
这个古诗,来了这里也好,他倒要看看她们俩要搞什么鬼。
“可是——”碧荷有些犹豫。
“噜噜噜噜你去过多少次了,有什么好玩的?”男人笑了起来,眉目俊美,“这里古诗可没来过。没有我们带她,她一辈子也上不来这个岛——不如你问问她,要不要来这个私人小岛上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