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又看了一会儿Bel走路的身影。
“阿姨,”碧荷突然看看旁边微笑的女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女人回头。
“我有件事想拜托您。”碧荷看看四周,吞吞吐吐,“我有个朋友,在J市,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想请个人帮忙去看看,他
以前得罪过林致远——”
陈子谦。
他不该因她获罪。
他什么都没做。
那几个月,他也给过她一段安稳的时光。给过她未来的展望——何况现在他们之间本身什么事都没有。
自从那天瑞士事件后,她一直不知道他的近况了。
当然林致远也再也没有提及过他。
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不是不信任林致远——
但是碧荷总觉得,林致远的沉默和平静,闭口不提,很是反常。
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性子。
阿姨挑眉看她。
顿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说,“你是只要让人去看看——”
这个“看”字阿姨咬的很重,“还是另外需要做些什么?”
碧荷抿嘴,沉默。
“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碧荷没说话。
“前男友?”
碧荷点点头。
女人沉默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事儿不好办啊,”顿了一会儿,阿姨说,“你还不如和致远好好沟通下——”
“这事和他沟通不了,”碧荷咬唇,“他一说就要炸。还要打人。我就是担心林致远干坏事,就想找个人帮我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回国没有,平安不。”
“其实我和那个人真的没什么,是林致远自己误会了——”
“那行吧。”阿姨点点头,“你把信息发给我,我找人去看。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也别急,不一定就是致远干的,他其实是个
好孩子——”
碧荷点点头。
“其实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阿姨,你别告诉林致远我来找过你。”碧荷又说。
“放心”。女人点点头。
回到家里,碧荷难得亲自下厨,开始洗菜。
菜是阿姨那里拿的“新鲜无污染”品种,阿姨家居然还有菜地——和她的花种在一起。名贵的花,巨大的城堡,接地气的郁
郁葱葱的蔬菜,整个场景勾勒出一种强烈的现实魔幻主义风格。
碧荷又给林致远打了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饭。男人在那头答应得很爽快。
挂了电话,碧荷神色平静。她系上围裙,忙忙碌碌,Bel在客厅里,保姆陪着她玩玩具。时不时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她觉得自己内心一片平静。
什么也没想。
离上次林致远在瑞士发疯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他们之间一切如常。
她还有两个孩子。孩子的父亲能给孩子不一样的阶层和命运。
还有财富。
离开于她,已经是不可能的选项。
她觉得自己渐渐的开始理解,理解那些婚姻中委屈求全的女人。
何况她根本不委屈。
钱和爱,她统统都有——他给她钱,还说爱她。
确实是这样。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他对她总是还不错。
她也能渐渐摸到和“现在的他”相处的诀窍。
遇到他,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劫难,她觉得这个问题太抽象太哲学了。她想不出来,也懒得去想。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是什么时候不想再去想这些的呢。
是他再次发疯要掐死她?还是他说“以后财产都给Bel和清平”?
碧荷笑了笑。
他问她介意不介意不给她。她怎么可能会介意?
他和她之间总有经济纠葛,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继承他的财产。
留给Bel和清平。
在她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她很满意。
“我和阿姨说了,”
露台上热气腾腾,中间一个小火锅,四周摆满了青菜和生肉。碧荷夹了一片叶子去烫,一边对对面的男人说,“等清平断奶
了,我就去中文学校上班——”
“什么?”男人外套随意的丢在凳子上,身上灰色衬衫笔挺。他把烫好的叶子夹她碗里,挑眉惊讶,“上班?什么班?什么学
校?”
“阿姨说种花外交部最近有意在米国开几家中文培训学校,”碧荷说,“我就毛遂自荐了,阿姨答应到时候可以请那边给我留
个名额,让我去当中文老师——”
“你说阿姨奇怪不奇怪?”碧荷又笑,“不管是种花国的事,还是米国的事,她都一副“找她没问题”的样子,一口就答应
了,连“我去问问”之类的场面话都没说——”
“外交部的名额,她也管得着吗?”
男人皱眉,沉默不语。
“好好的想起去上什么班?”他终于说道,“家里人多事多,工人加孩子几十个,都全要你管,你不在家里怎么行?”
碧荷看了他一眼,烫了一片牛肉夹到他碗里,又笑,“还早呢,起码还有一年,这不还早吗?”
男人皱眉不语。
“你看妈妈,”碧荷说自己的婆婆,笑,“我觉得她超厉害的,家里也是几十个人要她管,外面还管着两家公司,我倒是想向
她学习,可惜到底是做不到她那样了——”
“那不一样,”林致远说。顿了顿,他说,“我们到时候再说吧,怎么样?你先安心养胎。”
“好。”碧荷微笑。
顺毛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