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半一过,便是来宾到来的高峰时段,各大电影公司演和明星一拨接着一拨,但是来的人当中,阿道夫.楚克和福克斯没有露面,八点的时候,派拉蒙和福克斯两家电影公司的两部电影也将与《帝国旅馆》同时上映,作为老板,阿道夫.楚克和福克斯自然要照顾好他们的首映式。
好莱坞三大公司选择在同一天公映自己公司的电影,这多少让其他公司有些感到吃尽,因为这派拉蒙、福克斯和梦工厂现在都是好莱坞如日中天的电影公司,哪一家不派人出席,都是很不合适的,所以很多公司都是老板出席梦工厂的首映式,把经理、副经理之类的人派到其他两家电影公司,这让斯蒂勒很是得意。
“老板,我现在想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斯蒂勒一边看着各个公司的老板进入第一影院的大门一边切着牙齿笑了起来。
“什么问题?”我似乎已经猜到了这家伙要说什么了。
“我再想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老板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派拉蒙和福克斯两家的电影院岂不是没有人了。嘎嘎嘎嘎。”斯蒂勒笑得嘴歪眼斜。
“得了吧,你看看,互助公司的那四大巨头就没有来,卓别林也没有来,这些家伙肯定是去另外两家公司那里去了。”甘斯最见不得斯蒂勒得瑟的样子。
“那到我们这里的人也比他们那里地多。这就是梦工厂的魅力呀。”斯蒂勒挺直了腰板,笑得春风得意。
我苦笑道:“梦工厂这魅力可是从电影上得来地。如果你们这帮家伙都不好好拍电影,那很快我们这里就门可罗雀了。”
等到最后。互助公司的四大巨头果然没有出现,卓别林也无影无踪,倒是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觉得有点意外。这个人就是尤特乌斯.克雷主教。
虽然梦工厂向他发出了请帖,但是我估计这家伙也不太可能出席我们的首映式,毕竟我们俩的关系很不好,他要出席的话也应该跑到阿道夫.楚克那里或者是福克斯那里去。
但是看着那辆车顶竖起了一个银光闪闪地十字架的黑色小车停在第一影院门外的停车场上时。我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车门打开,尤特乌斯.克雷在一个年纪大约有十几岁的小跟班的搀扶之下,下了车。
而他从车里出现的一刹那,围在红地毯周围的那些记者们就轰动了,所有人对把手里的照相机对准了尤特乌斯.克雷,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老板,这家伙穿得也太夸张了吧!?”甘斯和斯蒂勒站在台阶之上,都有点眼晕了。
不止他们眼晕,我也有点头大。
作为主教,尤特乌斯.克雷出席各种活动的时候是从来不穿西装之类地衣服的。他穿地通常都是黑色宽大的主教服,这种服装和一般的牧师基本上一样。只不过在样式上稍作区别而已,但是今天,这家伙竟然穿上了正式做弥撒仪式时候的盛装!白色的宽大的镶有各种金边和纹饰地主教服,头戴着高高的主教冠,手里握着权杖,从车子里出来。顿时金光闪闪威风八面。
“老板,这衣服不是这般人做弥撒的时候穿的最华丽的盛装吗,他怎么穿这个到我们这里来了,莫不是把我们的电影院当成了他的教堂?!”斯登堡嘟囓着嘴十分不满地说道。
甘斯在旁边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这家伙更像是来搞破坏的,你想想呀,本来大家开开心心看电影,他搞成这样坐在前排,完全破坏了看电影的气氛嘛,这狗娘养的太祸害人了。”
甘斯地话。斯蒂勒也深为赞同。
“老板,要不是看他是主教。我早就把他扔出去了。”斯登堡恶狠狠地盯了尤特乌斯.克雷一眼。
我一边苦笑一边走下阶梯:“他要不是主教,要扔他也轮不到你,我早就扔了。”
虽然都知道尤特乌斯.克雷到这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我还是一脸微笑地迎接了过去。
“主教大人,欢迎欢迎呀。”离得老远,我就伸过了手去。
尤特乌斯.克雷这次竟然没有挂着他的冷脸,反而露出少见地笑容来,
尤特乌斯.克雷指着身上的华丽的主教服对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柯里昂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就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哈哈大笑:“主教大人盛装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主教呢。”
尤特乌斯.克雷做出一幅亲热状,拉着我的手和我并肩走向电影院的大门,一边走一边问道:“柯里昂先生,不知道你的那部《好莱坞故事》什么时候送审呀?”
我被尤特乌斯.克雷问得一愣,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虽然心里奇怪,但是我仍然笑着答道:“《好莱坞故事》目前还在剪辑,估计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送去剪辑,到时候可得请主教大人手下留情呀。”
尤特乌斯.克雷做出了一幅谦逊的样子:“柯里昂先生如此说来我就有点不敢当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留情不留情的,深为法典执行局的副主席,我自然得一碗水端平,任何一部电影都得公平对待,不然如何使得好莱坞电影人心服口服。”
这狗娘养竟然还挖苦起我来了!我心里十分的不悦,甘斯和斯蒂勒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尤特乌斯.克雷倒没有怎么觉察到我们的神色,拉着我低声道:“柯里昂先生。你剪辑地时候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你的那部电影,法典执行局地电影分级现在可是很严格的。今天和你们同时公映的两部电影,派拉蒙公司的茂里安.古柏的《草原》得了个pg级,福克斯公司霍克斯.格兰姆的《骗人地丹方
个pg—13级,月》得了个r级,所以如果柯里昂想让你的那部《好莱坞故事》得个g级的话,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不然,首先在我这里就通不过的哦。”
说完,尤特乌斯.克雷哈哈大笑,带着他的小跟班意气风发地走进了电影院。
“老板,他这是什么意思?!”斯蒂勒有些怒了。
我耸了耸肩膀:“还能有什么意思,这家伙在威胁我们呢。”
尼波罗的那部《*》得了个r级也就算了,毕竟这部电影里面激情戏很多又倒霉地在审查上赶到了第一波,但是霍克斯.格兰姆的《骗人的丹方》就我所知,里面很少有激情镜头,而且整部电影很有教育意义。竟然给评了个pg—13,,.古柏地《草原》,里面别说激情镜头,估计连结尾的镜头都没有,这部电影展现地是原生态的生活,古柏那个家伙又是一个极端保守主义者。照理说他的电影绝对应该评为g级,但是却也得了个pg级,这说明什么,说明法典执行局现在开始对电影严格起来,而且这种严格已经有些畸形的报复心理。虽然不能肯定尤特乌斯.克雷在里面担任了主导工作,但是肯定有他的暗地捣鼓。
如果照这个形势,我估计我的那部《好莱坞故事》可能也要遭到同样地命运,要获得g级可能困难不小,说不定能给我弄个pg—
“老板,尤特乌斯.克雷也太嚣张了吧!他哪有那么大的本领!”斯蒂勒对起尤特乌斯.克雷的背影竖起了中指。
我摇头道:“主教大人的威力我们还是不能低估的。甘斯,你告诉唐纳.拉普达。叫他在法典执行局里面给我灵活点,尽量争取里面的成员,要不然等《好莱坞故事》送审的时候,说不定还真的会出什么乱子,毕竟现在尤特乌斯.克雷可是死盯着我们公司的电影呢。”
甘斯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大,我会的。不过,海斯那里怎么搞,这老头现在越来越怕事了。”
“海斯?”提到海斯,我还真地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与以前相比,海斯对梦工厂倒是真的显得有些生分了。
“海斯那里你和打点打点吧,不过这老头是认理不认人,不会出现什么重大地问题。”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斯蒂勒和甘斯不入电影院。
进去的时候,电影院里正在播放《好莱坞故事》和《日出》的预告片,每个预告的长度已然是5钟。
电影院里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银幕出神,偶尔会有记者拍照时候的闪光灯亮起。
我走到电影院前面的桌子旁边坐下,等待预告片放完。
刚坐下不久,昏暗中就有人轻轻地踢了我一下。
我赶紧转过脸去,才发现旁边坐着娜塔丽娅。这女人打板得已然是那么艳美,都十一月份了,仍然穿着红色的纱裙,脸上化着淡妆,头发海藻般地卷在胸前,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在外面怎么没有看到你呀?”我堆起了笑脸。
娜塔丽娅指了指电影院的后门,莞尔一笑:“正门都是那些大老板大明星进出的地方,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好意思走红地毯,是霍尔金娜带我从后门进来的。”
我嘿嘿一笑:“可不能这么说,堂堂帝国酒店的大老板,你没有资格走估计这房间里也就没有多少有资格走红地毯的人了。”
娜塔丽娅被我说得脸上春光荡漾:“你这个人,就是嘴上抹了蜜!怪不得那么多女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也不回答,只是小声坏笑。
“怎么没有看到莱尼和海蒂呀,还有嘉宝?”娜塔丽娅向周围看了一眼。
“海蒂和嘉宝都来了,不过在后面。莱尼现在估计在服装店里忙呢,估计来不了。怎么。想赌牌?”说话间,我感觉到大腿上一紧,娜塔丽娅的一只玉手如同蛇儿一般贴了上来。
“谁敢和你赌呀?!马尔斯科洛夫那样地人都败在了你的手下,我和你赌岂不会连自己都输了。”娜塔丽娅得意地超我撅起了小嘴,做了一个飞吻,然后放在我大腿上地那只手。开始一点一点向上。
就在她快要进攻到我的要害之处是,电影院里灯光大亮,那手自然飞快地缩了回去。
“格兰特先生,预告片放完了,该你上去讲话了。”斯蒂勒小声对旁边的格兰特说道。
格兰特最乐意干这种事情,笑嘻嘻地站起来,走上了讲台:“女士们先生们,我想梦工厂的这三部电影已经很长时间了,平时像的是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总算是可以先看到第一部了。今天,我很高兴。不过让我有点吃惊的是刚才看到地两部预告片。我想大家都和我有同样的感受,那就是,虽然这两部电影的预告片每部只有五分钟,但是我们可以看得出来,梦工厂余下的这两部电影绝对是两部优秀的电影。尤其是安德烈.柯里昂先生的《好莱坞故事》,五分钟的预告片。里面的歌舞形式让我感到无比的新奇,电影竟然还可以这么拍,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还有里面的舞蹈和歌声,虽然还不完整,但是让我这么一个老头恍惚间回到了初恋时光,那种朦胧,实在是美好!”
哈哈哈哈。电影院里很多人都发出了善意地笑声。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今天先吃个开胃菜,然后再享受安德烈.柯里昂导演的那道大餐。预祝本次首映式圆满成功!谢谢!”
格兰特这次发言倒是简短得很,但是电影院里地气愤被他调节得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甘斯让我上去说话。却别我拒绝了,毕竟这不是我导演的电影。
我冲斯蒂勒挤巴了一下眼睛,斯蒂勒无可奈
上了讲台。
在好莱坞,无论是电影人还是观众,对斯蒂勒已经很熟悉了。
在梦工厂的导演组中,除了格里菲斯和斯登堡,斯蒂勒是目前最出名的一个。在《杀人鳄鱼潭》公映之后,广大的影迷就开始关注这个来自瑞典的年富力强地导演。
讲台上的斯蒂勒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在好莱坞独立导演的第一部电影,而且马上就要接受观众的检阅,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我在好莱坞独立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它对于我的重要程度,我想别人是很难体会的。一两年前,我从瑞典千里迢迢地来到了好莱坞,然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梦工厂接纳了我,柯里昂先生向对待亲人一般让我逐渐在好莱坞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如果是《杀人鳄鱼潭》是我在好莱坞的第一次历练地话,那么今天,这部《帝国酒店》的公映标志着我正式向好莱坞进军,所以,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梦工厂人,特别要感谢我地老板安德烈.柯里昂先生,如果没有他,就没有这部电影,自然也就没有我在好莱坞的做出一点成绩的可能。最后,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部电影。”
斯蒂勒激动得声音都抖了,从台子上走下来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交。
“怎么样,听到手下这么感谢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娜塔丽娅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服,吐气如兰。
我咂吧了一下嘴:“不是特别有成就感,那是相当的有成就感。”
“老大,你说斯蒂勒这小子平时没看得出来有什么拍马屁的天赋,可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你看人家这马屁拍得,真是恰到好处,简直是浑然天成。”甘斯在一片若有所感的喃喃自语道。
电影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斯蒂勒一边走一边频频地鞠躬,然后他高高举起右手,把观众的掌声引到了我这边。
“这狗娘养的还非得让我也站起来!”我嘟囓着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露出灿烂的笑容向所有鼓掌的人一遍一遍的鞠躬。
然后电影院里地灯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银幕上的帷幕被缓缓拉开。观众席上也随之一片安静,接着一缕光线从后面地放映室里打到了雪白的银幕上。
电影。正式开始。
电影的开场,一片漆黑,持续了几分钟,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纳闷的时候,突然低沉幽怨的小提琴声想了起来,然后画面一点一点地变亮。中景镜头。一个房间的角落,一个满头大汗衣衫不整衣服上全是鲜血脸上有疤地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着镜头,他一动不动,眼睛里一点光彩都没有,仿佛一尊雕塑一般。
从他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断出来,应该是美国南北战争时候的一名退伍军人,镜头和这个中年男人对视,也是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要干吗?!”
“他身上怎么会有血的?!”
“好像是杀人了。”
观众被这个有点诡秘的镜头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纷纷猜测起来。
然后那个男人原本冷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冰冷异常。没有丝毫的欢乐,然后他突然举起了右手。这个时候观众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把枪。
接着,这个男人用让人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把枪口抵在了自己的下巴处扣下了扳机。
乓!一声枪响,鲜血溅满了镜头,那个男人一点一点地倒在了地板上,他睁着眼睛,生命从他的身体里逐渐抽离。他地目光也最终失去了任何的生气。血从他地下巴处汨汨淌在地板上,然后汇聚在一起向四周流去,镜头慢慢沿着男人的身体移动,最后在他的左手处停下,观众这个时候可以看到,在这个男人的左手中,握着一颗巨大的钻石。
小提琴声音逐渐加强,愈发悲怆悠扬,镜头慢慢失焦,直到黑屏。
音乐继续。出现字幕:编剧:安德烈.柯里昂、斯蒂勒,监制:安德烈.柯里昂。导演:斯蒂勒……
“那个男人为什么自杀!?”
“不会是因为抢别人钻石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哪有抢到钻石还自杀的!?”
……
观众一个个交头接耳,被这部电影地开头搞得兴奋异常。
斯登堡的这个开头,的确是目前好莱坞所见甚少的一种开头方式,果然,一开场就吸引住了所有人。
我转脸看了一下旁边的人,尤特乌斯.克雷就在不远处,他虽然在对旁边的人说这个镜头太暴力了,但是眼中仍然闪现出一丝好奇。这部电影他在审查的时候就看过,竟然在看第二遍的时候还被迷得如此五迷三道,那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至于马尔斯科洛夫,一边点头叹息梦工厂的电影开头就是比其他电影公司技高一筹,一边则和旁边的人交流那个男人为什么对着自己开枪地原因。
几分钟的字幕之后,银幕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观众能听到水声,不,是雨声,大雨声。
镜头慢慢变亮,是一个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可以看清楚下面是一个街道,古旧地街道,有四轮马车在上面行驶,镜头从窗户处缓缓拉开,显现出一个房间,不过这个房间顿时让观众紧张起来,因为这个房间里面虽然布置有些不同,但是分明就是影片一开始那个男人自杀时的房间。
接着房间里慢慢响起了欢快的单簧管的声音,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柔和明亮,两个手里拿着玩具的孩子闯入了画面,她们笑得天真烂漫,围着房间中的餐桌相互追赶。孩子的父母、祖父祖母陆续从其他房间里出来,看得出来。他们准备吃晚饭,而且从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00年左右的早期殖民者。
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为小孙子庆祝生日,祖父吹着单簧管,大家
小孩亲吻祝福,场景很是温馨。
祖父一边吃饭一边给小孙子讲故事,讲得是尼波龙根指环的故事,显然,这家人是德国移民。
“很久只欠,在德国的黑森林里藏着两个宝贝,一个是尼波龙根指环,一个是一个天使之心,这个天使之心,是一颗硕大的宝石,据说得到这个宝石地人。在得到他的时候,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你答错了,虽然你可以拥有巨大地财富,但是从此之后就会有厄运伴随,直到被毁灭。这颗宝石,在无数个德国人手里流落辗转,每个得到它的人都回答了个那个问题。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宝石感到满意,于是它就让拥有自己的人毁灭,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人。”老头的故事很精彩,不仅小孙子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连大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接着老人的叙述还在继续,但是房间里的画面慢慢虚化,最后呈现出一个农场。
一个穿着麻布衣服地年轻人拿着农具去田地里劳动,他张得和讲故事的老头非常的相像,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就年轻时候的老头。
“在德国背部。居住了特罗姆,他是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田里劳动,那天天气很好,周围的空气清新极了,应该是个快乐的一天,但是他没有料想到那颗天使之心在慢慢靠近他。他看见从田地的另外一边,走过来一个人……”
老头的讲述声越来越低。银幕上,那个叫特罗姆的年轻人在田地里紧张地劳动,他站起身来擦拭汗水的一瞬间,看着一个身穿黑衣地中年人从田地的另一边走过来。那是个脸色苍白的人,身上的衣服异常的华丽,但是他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好,一边走一边咳嗽。
走到了特罗姆地田地旁边,他坐下来歇息,喘着粗气,特罗姆走过去把水壶给他。便在田埂上聊天。聊得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然后那个中年人站起身来想走。却被田埂绊了一下,手里的包袱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特罗姆呆住了,双目圆睁,因为他看见从这个中年人的包袱里滚出的全是金币、银币还有各种金银器具,一颗硕大的钻石一直滚到他的脚下。
特写镜头。那是一颗在阳光下晃眼的钻石,发出极其诱惑的光芒。
特罗姆贪婪地捡起它,像捧着宝贝一样捧着它,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去抚摸,嘴里发出啧啧地赞叹声。
那个中年男人看到特罗姆捡到了这棵钻石,不顾地上散落的那些金银,直接扑了过来从特罗姆地手里抢过了它。
他告诉特罗姆,这是他的宝贝,他一个人的宝贝。
特罗姆求中年男人把宝石给他摸一下,仅仅一下就够了,但是那个男人不答应。
特罗姆原本柔和的眼睛变得狠毒和贪婪,他扑到那个男人身上去抢夺那颗宝石,两个人扭打在一块,最后身强力壮的特罗姆占了上风,他死死地扼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脖子,掐死了他。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捧着那颗宝石,一遍一遍地抚摸,满足得已经忘记了他刚刚杀死了一个人。
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身边:“幸福是什么?”
早已经兴奋异常的特罗姆随口答道:“幸福就是用这些金币银币买大农场成为有钱人,就是拥有这棵宝石。”
他话音未落,狂风大起,镜头逐渐升高,阳光之下特罗姆跪在田地之中,他的身边趟着那个被他掐死的人,他在昂头大笑,那笑声,却像哭。
一组短镜头。大雨中特罗姆把那个中年人埋在树林里,然后唱着歌曲回家,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房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镜头慢慢虚化,重新回到那个房间里。老人讲完了故事,房间里一片寂静。
“后来呢?那个特罗姆后来怎么样了?”小孙子咬着枝头问老人。
老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吩咐大家吃饭。
一家人埋头吃饭,没有人说话,影片开头的幽怨的小提琴声响起,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我身边的娜塔丽娅紧紧抓住自己的衣领,呆呆地盯着银幕,生怕错过了一个镜头,而她对面的托德.勃朗宁双手死死捧着脑袋,一边看一边嘴里低估电影中出现的那个问题。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电影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连整个电影院里的气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起来,很多人都在思考那个问题。还有一些人则对于这个故事地结局十分的感兴趣,另外一部分人则在小声探讨这一家老小和刚才那个开枪自杀地男人有什么关系。
看着周围这些人的反映。我得意地笑了一下,把目光集中到了那幕布之上。
楼梯,一个个木质楼梯,发出昏暗的光芒,然后一只脚踏了上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镜头拉开,一共四个手里拿着短枪的人出现在镜头中,他们有的人身上背着鼓鼓的行囊,有地人则贼眉鼠眼地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强盗!是强盗!”我后面的海蒂低低地叫了一声。
欢乐的笑声从走廊的一头传来,从一扇虚掩的门里面出来。那是一家老小饭后嬉笑的声音。最前面的强盗对后面的人做了一个手势,一帮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他们迅速地靠近了那扇门,然后打开门闯了进去。
镜头静止在走道上。对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观众看不到里面地情景,但是可以听到里面的慌乱声、惊叫声、盘子摔碎地声响、枪声以及孩子的哭声。然后慢慢的,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画面里一片寂静。
“怎么了?!”娜塔丽娅紧张地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无比着急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没回答,出现在银幕上的下一个镜头竟然娜
惊叫一声扑在我地怀里。
那是一个全景镜头。房间里一片狼藉。老头和老太太被杀死在椅子上,喉咙被匕首隔开,他的儿子和媳妇趴在桌子上死不瞑目,他们的额头上各有一个枪洞,里面流出来的血把餐桌上的雪白餐布染开了很大的一片。
至于那两个刚刚还活蹦乱跳地孩子,则被吊在了饭桌的大吊灯之上。
一家老小。瞬间遭遇横祸,让电影院里惊叫连连,有些人当场哭出来,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
约翰.科恩死死地抓住莱默尔的肩膀。嘴巴张得几乎要脱臼,莱默尔手里拿着杯子准备喝水。却停在了办公之中,查尔斯.雷伊额头上地青筋条条绽出,拳头握得咯咯响,贝西.勒夫傻傻地看着银幕,直到被嘴里的烟蒂烧到地嘴唇才惊醒过来,托德.勃朗宁则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女儿的眼睛。
强盗们在房间里翻着东西。把值钱的东西塞进鼓鼓囊囊的包袱里。
一个强盗敲开了一个抽屉,然后他看着抽屉里面的东西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身边地同伴见他这幅模样很是奇怪。也便过来一看究竟,同样被抽屉里的东西惊得目瞪口呆。最后强盗们一个个地靠了过来,他们四个人呆若木鸡,眼神里发出贪婪地光芒。
特写镜头,在抽屉里,那颗硕大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我的宝贝!”最先发现宝石的那个强盗抓起了宝石,放声大笑。
但是他还没笑几声,就被旁边的一个强盗结果了性命。
接着强盗们在房间里相互厮杀,最后当剩下的强盗逐一死去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强盗头子拿到了那颗宝石。
他盯着那颗宝石,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它,模样和那个特罗姆是如此的相像。
然后,同样的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幸福是什么?”
强盗头子已经完全被宝石的光芒所吸引了,喃喃答道:“幸福就是拥有这棵宝石,拥有女人和财产!”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脚下一滑倒了下去。那是他得意忘形时,被地上的血水滑倒。
然后房间里发出一声惨叫。特写镜头,滑倒了的强盗头子正好趴在一个匕首上面,那匕首从他的嘴里刺入,从后脑勺刺出。
而那颗钻石则叽里咕噜地滚到了房间角落的一个洞里。镜头在这里静止,大约一分钟之后,一只手伸到洞里捡起了它。
镜头拉开,出现一个男人的脸。
电影里很多人随之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
因为他们看到那个男人正是电影开始时自杀的脸上有刀疤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遭了!遭了!“
……
有些观众惊讶得站了起来。明星电影公司的老板罗伯特.吉恩搂着凯皮电影公司地老板理查德.巴格,因为紧张把巴格勒得直翻白眼。心脏有问题地马尔斯科洛夫则从兜里掏出药片胡乱塞到嘴里。他旁边地梅耶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原本梳得整整齐齐地头发被他揪得像鸡窝一般。
因为开头已经看到这个男人的结局。所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和前两次一样,那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刀疤男地耳边。同样的问题被提出来。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说话的人,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摇了摇头。走到自己地桌子旁边把钻石放到了抽屉里,然后出神地看着他桌子旁边的那面破旧的军旗,低声说道:“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镜头缓缓拉近那面破旧的军旗,然后叠化出硝烟弥漫的战场。一次次的战争,死伤无数,肢体乱飞,一个个曾经的朋友倒在中年男人地怀里死去,最后死去的,是他地情人。
战争结束了。这个国家胜利了,但是男人却一无所有。他从军队里退役。来到了这家长期对外租赁的旅馆租下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和生活地格格不入让他悲观失望,他不想出去。不想找工作,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只想和这个社会隔离开来。
但是自从男人得到了这个宝石之后。生活似乎开始一点一点地转变,他无意间发现,这个房间里好像并非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常常在夜里会有两个手里拿着玩具的孩子在房间里嬉戏玩耍,也有会吹单簧管地老头。唠唠叨叨地老妇人,还有一对争吵不休的夫妻。到了午夜,常常会有四个体魄强装的男人在房间里相互击打。渐渐的,男人觉得自己不再孤独。觉得这个小旅馆的房间,像是他早已丢失已久的家。
他逗那两个孩子玩。劝解那对吵架地夫妻,跟老头学吹单簧管,甚至和那四个男人斗拳,生活开始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他把这一起都归结到那个宝石身上。
然后他终于走出那个旅馆的小房间到社会上找工作,先是做一些小生意,然后生意越来越大。最有成了十分有钱的人,但是他还是住在那个房间里。和他的“家人”在一起。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让他重新燃起爱火地漂亮女人,不久两人顺利结婚,一切美满幸福。
男人整日早出晚归,为了生意,为了这个家忙碌,但是有一天,家里的那两个孩子告诉他他地妻子和一个男人有奸情,这个消息让他痛苦不堪。接着,他的生意慢慢衰败,最后血本无归,而当他痛苦地回家的时候,撞见自己的妻子正拿着那颗宝石和一个男人准备私奔,一气之下,他枪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等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之后,才发现原先地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不见。
男人在深夜等待他的“家人”地到来,但是他看到的情景却和以往看到的温馨的场面截然不同,老人被割断了喉咙,孩子被吊死在吊灯之上,更可怕的时候,和妻子有染的
竟然是一直蒙着脸地强盗头子!
男人崩溃了,他靠在一个角落里,突然看见被他杀死的妻子在对面朝他招手,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宝石引起。他对自己地下巴开了一枪,让一切结束。
不过事实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在搬运他的尸体的时候,那颗宝石不愿意离开这个房间,它滑掉了那个洞里,耐心等待下一个发现者。
银幕重新漆黑一片的时候,观众知道下面一个故事就要开始了。
镜头黑暗一片,但是可以听到很嘈杂的声音。搬动家具的声音,争吵的声音,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画面慢慢变亮,出现在镜头前的是一个黑人小孩的脸,他对这镜头笑,然后伸出手把镜头搬运到一个地方。中景镜头,那个黑人孩子原来放置的是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家人的合照。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不过早已面目全非。墙上的日历显示是年。房间里很乱,来来往往都是人。一个中年黑人整带人往房间里搬家。
接下来。观众们慢慢得到这样的信息:这个黑人家庭是非洲移民后裔。一家有六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和小男孩奥威尔。家庭结构和曾经地特罗姆一家一模一样。
这么一家人,要忍受贫穷和种族歧视。同时还要解决家庭内部地各种纷争。爷爷身患重病,奶奶靠乞讨赚钱贴补家用。爸爸和妈妈都在煤矿上工作干得是既危险又劳累地活,小奥威尔地姐姐,则是一个妓女。
一家人就这么生活着。只能一家惟一值钱地东西就是一个破旧的收音机,不过好在还能有东西吃,不至于饿死。
对于年纪只有七岁地小奥威尔来说。他最大的烦恼不是穿好看地衣服有丰盛的晚餐住豪华的房子,他最大地烦恼是没有人陪他玩。一家人为了生活拼搏忙碌,他还得照顾重病的爷爷。
对于小奥威尔来说,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是等爷爷睡着时,从旅馆地阳台爬上楼顶去。坐在天台上看外面的世界,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上空游荡的风声。
这样地时刻。哪怕只有几分钟,他也可以笑出声来。
可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上帝好像也不愿意给他。不久。奶奶被一个酒后驾车地富人撞死,爸爸和妈妈也出了矿难双双死在矿井之中,姐姐则被警察抓进了监狱。一家人只剩下他和重病的爷爷相依为命。
为了生活,只有七岁的小奥威尔捡垃圾、乞讨、卖报纸甚至是给富人地小孩当马骑。然后晚上的时候。他踹着几个硬币到楼下地硬面包店买一篮黑面包,上来陪爷爷说话。
有地时候,他也会爬到天台上去像往常那样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上空游荡地风声。
那个时候,他一样可以快乐地笑出声来。虽然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不过,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少了。
一天。小奥威尔外出买报纸地时候,被警察打断了脊椎,邻居把他送回了家,医生诊断后告诉爷爷。这个可怜地孩子最多只能活两天的时间。
小奥威尔躺在床上,外面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知道自己现在如果死掉了,会被大人像扔一只狗一样扔到贫民公墓里去。
但是他没有哭,对于他来说,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他甚至在朦胧中看到了奶奶、爸爸和妈妈,看到他们站在自己的床前微笑。
他还看到有两个小孩子在旁边对他招手。他们的后面,站着一堆地人。
他看着那个阳台。以往他会从那里爬到天台上去,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但是现在他动不了,他只能躺在床上,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神地降临。
然后他突然看见墙角的小洞里有东西在闪烁,从里面散发出来地光芒是那么的柔和,那么的温暖。
他从床上掉下来,爬到了那个洞口,从里面掏出来了那颗宝石。那颗天使之心。
然后他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问他幸福是什么。
小奥威尔这个时候看了看外面地大雨,他笑着回答:“幸福就是从阳台爬到天台上去,幸福就是看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听在城市里游荡地风声。幸福是不担心吃不饱饭睡不好觉,幸福就是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幸福就是有一个暖暖的家。幸福就是汽车上的座位不用分白人黑人专座,幸福就是自由,幸福就是可以让你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
当然回答完问题的时候,那颗宝石碎成粉末消失不见,外面的大雨骤然停歇,阳台上出现了一挂小小的彩虹。小奥威尔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重新站起来,并且可以像以前那样奔跑。他冲到阳台爬到天台上,太空那么蓝,一朵朵白云堆积在天幕地伸出,眼光普照之下,是一个完美的世界,风在他地耳边呼啸。他低头,看见帝国旅馆下面的街道上,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姐姐正微笑着走来,在他们的前面,跑着两个手里拿着玩具的孩子,他们的周围,是那些曾经出现在他床边的人,他们虽然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但是脸上一缕挂着灿烂的笑容,然后小奥威尔看见很多气球从街道上升起,那些气球奔着太阳的方向一直向上,一直向上。
然后画面渐渐失焦,电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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