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半秒,许橙继续说:“回答三,你要真想看跳舞,花魁大选那天来,我保证你看了绝对满意。”
不管是她说“我可以发誓”还是“我保证你看了绝对满意”时的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无端让人信服。
裴西宴沉默的注视了她两秒,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撒谎迹象,她也是唯一一个敢和自己对视的女人,她的胆子一向很大,就像她连伯爵的头都敢摸。
偏偏伯爵也喜欢她。
就在众人都无比胆战心惊的时候,裴西宴忽然站起身,“如果我到时候不能满意呢?”
许橙还真的被问住了,不满意?看过那样惊艳的舞姿后还能不满意?
她记得当年电影《十面埋伏》上映后一片好评,包揽了好多奖项,里面章子怡跳的那段舞尤为惊艳,即便百合跳的和她会有稍许的出入,但这个点子会让大家觉得很新颖吧!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有两个节目,你至少会喜欢一个吧!”
她个人觉得裴西宴可能会喜欢《十面埋伏》,作为一军统帅,肯定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吧!
裴西宴冷笑,“若我一个都不喜欢呢?”
许橙嘴角抽了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她能怎么办?还能强行按头让你喜欢啊!
强人所难的事情没必要啊!
这种无解的问题许橙还真的没办法给出标准回答,她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督军看都没看过,现在下结论会不会为时过早了?”
你要不是特意来找茬的,就是跟我八字不合!命里犯冲!许橙心里诽腹道。
可能是她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就连裴西宴都怔住了,两秒钟才说:“若看过之后不喜欢,你就亲自跳一段!”
丢下这句话,裴西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完全将伏在地上的沈香娣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副官看了沈香娣一眼,见她毫无反应,只能将眼神投给许橙,让她提醒香姨太该走了。
之所以没有出声喊她,也是因为同情她今天的遭遇,自上车起,就在惊吓中度过,到了这里就更不用说了,连他都处在水深火热中,更别提没经历过大场面的香姨太了。
这一趟,吓得不轻啊!
待裴西宴和陈副官渐渐走远后,许橙走过去扶起伏在地上的沈香娣,却被她用力推开了。
说是用力,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力道。
“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香娣憎恶的抬头,鬓角的头发因为出了太多的冷汗全都黏在头皮上,脸色苍白如雪,说不出的狼狈……
许橙伸出去的手指僵了僵,有时候吧!你明明对一个人是怀着善意的,可总会有外界的因素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导致一些没办法解释的误会。
就比如她和沈香娣,她承认最开始接触沈香娣是想着抱她的大腿,想让自己在督军府内过得好一点,除了这点之外她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啊!
而且,随着接触,她发现沈香娣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傻白甜,便真心想交她这个朋友,之后的所有相处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那晚逃出督军府后,她便给她写了一封诀别信,说自己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利用她,为的不过是和她撇清关系,让她不受自己的连累。
她当时以为再也不会想见,没想到才几天时间自己又被抓回了督军府……
这个误会算是解不开了。
再加上前阵子自己意外替裴西宴“挡枪”,使得之前自己在她面前说的话全都成了谎言,倒和信上所说完全对得上了。
哎……
这下子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要喝杯热水吗?”
许橙见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冻得发紫,不由得好心问道。
至于她们之间的误会,以目前沈香娣对她的偏见来看,纵然自己解释了她也不会听,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沈香娣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她,手掌撑在地上爬起来,“看到我这样你很得意是吗?当初是我瞎了眼把你当朋友!却被你当猴似的耍得团团转!你许小姐多有本事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督军的权威他也不舍得把你怎么样,论段位和心机没人比得过你!督军都走了,许小姐何必还在这惺惺作态?我一个过气的姨太太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
面对她的满腔仇视,许橙心知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天太冷了,还是多穿点吧!身体是自己的,生病了自己最难受。”
丢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沈香娣一人,她再次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莫名的泪流满面,刚才在督军面前,她连眼泪都不敢流,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这会松懈下来后身上还是疼的。
除了疼便是无尽的冷,从脚趾往上,冰凉刺骨的冷,整个人像是浸泡在冰水中。
督军对她的冷漠让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失宠了,失宠的她在督军眼中比空气还不如!
没人关心她,也没人会在乎她。
从见到督军到他离开,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没有半点温情,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工具人,要用的时候就喊上,不需要了连余光都懒得瞥一眼。
弃之如敝履。
听到许橙临走前充满关心的话,她满是不敢置信和愤怒,明明她应该得意洋洋的讽刺自己啊!为什么被自己骂了一句不分辨还要假惺惺的关心自己?
她如今还需要讨好自己吗?
沈香娣的眼泪仿若决了堤的河水,似要将自己有生之年的眼泪都流干……
许橙出去就看到了宁姐,打趣道:“一直守在这里?”
宁姐讪笑,“哪敢啊!我是等裴督军走了才来的,屋里头那位……是怎么回事?”
纵然给宁姐十个胆子也不敢躲在外面听壁角啊!这要是被裴督军发现了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包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裴督军走的时候面如寒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