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就把这笔账给算的明明白白。”
一句话攻击的涵盖面颇大,以至于不管是谁,听到了陈阳这话都忍不了。
尤其是本就与清河村世代恩恩怨怨纠缠不清的油田村的父老乡亲们,本是蹲在自家门口吧,抱着西瓜看戏的姿态。
当然,他们心里也不一定怀着好心思,都想看着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清河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村长,来到了这油田村会怎么碰壁。
只是未料到油田村的父老乡亲们都还在观望着,陈阳却一句:咱们今天就把这笔账算的明明白白,当真也算是实实在在惹到了这些个油田村的老少爷们儿们。
一个个走出屋子,目光里带着怨怒,几个小年轻甚至已经站在了村口的方向,一个个手里还拎着家伙。
说来也是奇怪,不管是油田村也好,还是清河村也好,白石山周遭的几个村庄,也都算得上是民风彪悍的紧,八九十年代那场风暴雷霆一般的严打之前,白石山周围的几个村庄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打的不可开交。
谁家羊跑到隔壁村地头上了,谁的水渠淹了别人的庄家,谁家的孩子上学路上打了另外隔壁村的谁家孩子,谁的媳妇儿偷人偷到隔壁村了,等等等等,但凡是能算得上事情的都会因为几个村庄只见那微妙的平衡关系而闹的不可开交。
据说,刚六几年那个红色而又荒唐的年纪,几个公社经常闹到死人的地步。野蛮而又血腥。也就得亏了当下的制度严谨,这种现象也就逐渐少了许多。
但是,几个村落之间微妙的关系始终保持着,隔三差五的就能听到一些小八卦,谁家的后生把隔壁村另外谁家的后生给揍了之类的新闻,屡见不鲜,但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顶天不过了是头破血流,不至于闹到人命官司的地步。
所以很多时候,地方上的治安部门对待此类事件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因为很大程度上来说,这算是民事纠纷。
华夏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看只是隔着一道山梁子,白石山,清水河,十里八乡的这几个村子之间虽然互相不待见对方,但是偶尔了也会有这家的姑娘嫁到隔壁村的事情,这都是常有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陈阳,你这是弄啥了?”正说着,兀自听到身后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只见王书友坐在一辆黑色的尼桑轿车上面,车还没停稳就已经跳下车来,伸出手来,却也是几乎指着陈阳鼻子吼道。
王书友从尼桑车上走下来,随后从车里还鱼贯而出,下来了三个壮汉。
莫说是自己的地界油田村,就连清河村的人都清楚,这王书友身边总会跟着几个年轻后生。
这些个年轻后生,有的是以前在城里打过几年工回来了,加上是王书友家的亲戚,就留在了他家,吃喝拉撒全是王书友照顾,每个月再给他两三千块钱的工资,换句话说和保镖无异。
另外其中有两个,在油田村也是赫赫有名,名头十分响亮。一个叫三秃子,另外一个叫李丰田。
三秃子本名不得而知,只说是在中原少林塔沟武校学过几年,一身硬桥硬马的功夫,油田村本地人。
几年前因为赌资纠纷,打架斗殴,把人给打成了残废,坐了几年牢,刚放出来。在清河村眼里这三秃子本身就是一个彪悍的存在,恶名远播,无人敢惹。
索性的是这些年放出来之后,跟在王书友身边老实本分了不少,虽然还是赌博,但是因为早年的恶名,如今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出钱。王书友倒是十分宠信此人,每个月一两万块钱养在身边,就是为的万一哪天有个意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物自己也心理妥帖一些。
另外一个李丰田,话不多,穿着一身白色的汗衫,身上没有半点肌肉,甚至看上去有些瘦弱,也不像是三秃子那般凶狠的人物。
但农村老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李丰田这么多年始终跟在王书友的身边,一方面是他的保镖,也算得上是他的司机。
说来也是可笑,在农村当个破村长,还需要请保镖。王书友没做亏心事,陈阳是不相信的。
“王村长,您还真是顺风耳,这边儿刚出事儿,您进赶来了。”陈阳眯起眼睛,笑盈盈的看着王书友。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上次林大友的事情,陈阳和王书友便已经算是结下了梁子,如今林大友已经死了,两个儿子因为拐卖人口被抓进去坐牢,林家可谓是家破人亡。
不过说到底,林家人怎么样和他王书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件事儿上之所以让自己愤恨的还是陈阳!
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陈阳,若非是陈阳多管闲事,林家人也不会横遭此祸,自己也不会被上面责怪。
更重要的是,这如今道子口的旅游规划项目已经上了日程,不管是乡镇上面的领导,还是县市的,甚至是省里的领导都格外的重视。
就好像是一艘大船,已经直挂云帆了,就等着下水远航了。
王书友虽然是油田村的村长,但却也是生意人,自然清除,道子口旅游项目对于清河村而言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对于油田村附近的农家乐是怎么样毁灭性的打击!
旅游资源的争夺上面,王书友知道自己的牌面名不多!更何况,单说邹子墓这一个,就足以堪比人文历史方面十分杰出的重大发现!
以后再来白石山玩的旅客,第一时间便会选择的是清河村和道子口,而不是油田村!届时,油田村的农家乐生意自然也是一落千丈,几代人的努力也都将付之一炬!
所以说,王书友和陈阳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来了,并且也算不清楚了。
如今陈阳来到这里,王书友怎能给他好脸色看!?
“王村长,你别给自己加戏,我来不是找你的。我是找你们村吴大奎,还有那些个跑到省道上抢货的人的!”
陈阳说着,始终笑眯眯的看着王书友和油田村的人:“我的要求很简单其实,归还货物,吃进肚子里的我就不要了,就当送你们的人情。但是,货物一定要归还,如果你们手欠卖出去了,对不起,按照进货价还给我们村的杨三旺!就这么简单,听不明白吗?”
陈阳不耐烦的说道。
“回九弯的省道在我们油田村的门口,祖上三代都是我们油田村的地。那里翻车,我们不拿走,也是被烂在地上。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村的杨三旺倒霉。”
“就是,谁让他车技不精,还要走回九弯,翻了车能怪谁?”
“我们不拿,也是便宜别的村子的?”
“白石山的规矩就是进了自己碗里的就没人能抢走?小后生,你不懂这个道理?”
周围油田村的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陈阳略显无奈的看了关幼鱼一眼,潜台词仿佛是在说:“见笑了。”
关幼鱼摇了摇头,只是轻声的说道:“没什么,见怪不怪,穷乡僻壤出刁民罢了。”
只是这声音虽不大,但却被那王书友的顺风耳听了去,这厮便大为不满了起来,指着关幼鱼破口大骂道:“你这婆娘说什么?说我们穷乡僻壤出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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