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这边刚说替自己联系联系那个白眼狼亲戚,转头便把电话甩了过去,并且开了扬声器,电话里可以听得出来,这家伙声音温文尔雅,并且磁性十足。
只听说陈阳手里有东西要出手,通过拍卖的方式,这家伙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语气总是不冷不淡的。兴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就是觉得马二旺这样的穷亲戚身边自然也都是一些出手不怎么阔气的人,加上清河村这地界几百年也没出土过什么文玩古物,自然而然也难免的让人家以为是不是捡了什么清朝的夜壶,以为是乾隆用过的就拿出来想着拍卖了。
但虽然态度不冷不淡,但是这个马二旺的便宜亲戚还是答应见了陈阳,地点就约在了省城。
为了应付这个家伙,陈阳索性就直接连夜赶到了省城,哪知道,这小子也是会挑地方,选择的直接是省城的一家知名的酒楼。
这家酒楼主打的是粤菜,广式菜肴,走的是精致的路数,一道饭菜分量也不足,但味道却也是极为上档次的。
见到这厮,陈阳未曾料到,马二旺生的五大三粗,他爹也不是精瘦短小的男人,唯独这个马家的便宜亲戚,生来五短身材,怕是没有一米六的样子,大腹便便,手里一串南红,手里盘着金刚,一脸的油腻,进了这酒楼的包房之后,先行便是肚子先进来的。
怎么说呢,若非知道这人是做文玩拍卖生意的,走的是文雅高层次的那个圈子,陈阳还真会以为这厮是哪家开矿的煤老板的出身。
“二位,下午好啊。”这人出口轻佻,说话的时候,粗肥的脖子连这脸颊,一说话那一脸的横肉就跟着乱颤。
说完,这厮也不客套,便直径坐在了陈阳和马二旺中间的主位上。
“介绍一下。这位,马超。哈哈哈,名字听上去也像是个名人,对不!”马二旺笑得十分尴尬的介绍着,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盒烟来。
为了准备今天的会面,马二旺特地买了一盒玉溪,抽出了一根来,递给了马超。
“说来马超算得上是我本家的堂兄,堂哥,这位是我的老板,陈阳。”
那马超头也不抬,象征性的接过烟,却拒绝了马二旺替他点烟的要求,只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桌面,桌子上倒是摆着一杯陈阳特地带来的一瓶土烧蛇酒,只是这家伙看了一眼盛装这酒的酒罐子,略微撇了撇嘴,似乎是看不上这种农村的土烧。
“点菜了吗?来半天不点菜啊。”马超抿了抿嘴,不以为然的眼神看了陈阳和马二旺一眼,说话间,便拿起菜单,找来了服务员。
“既然你们那么客气,我就不能客气了。先来个佛跳墙吧。”马超大大咧咧的说着。
马二旺却皱起了眉头:“堂哥,咱们三个人,佛跳墙吃不完吧。”
马超不以为然的说道:“又不让你掏钱请客,瞎担心什么。”
陈阳笑了笑,却也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只说道:“随便点,这酒店我也不熟,按照你的口味点就好。”
说完,陈阳给了马二旺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便不再多说话了。
马超斜眼一笑,不由分说继续点菜。佛跳墙之后,又是潮州卤水拼盘,什锦乌石参,葱姜炒蟹,佛手排骨。拢共不过三个人,点了五个菜,摆上桌的时候陈阳已经觉得自己吃饱了。
虽说是粤菜,但是马超点的可谓都是硬菜,从头硬到尾的那种硬菜。
“再来一瓶红酒吧,有红酒吗?”马超看着服务员问道:“最近上火,白酒就不喝了。”
“堂哥...你...”马二旺刚想说话,桌子下面陈阳却轻轻的踩了他一脚,说道:“服务员,一四年的赤霞珠有吗?”
说完,陈阳看了一眼马超,说道:“千禧年的红酒一支配下来吃粤菜总觉得浮夸了一些,但是一四年也是近几年的好年份,若是这酒店有奶酪的话,单切奶酪配红酒也是极好的。对不对?”
马超笑了一声,道:“听你的,一四年的就一四年的吧。”
马二旺冷声笑道:“表哥,你这口气说的你好像平日里都用八二年的拉菲漱口一样。”
“哈哈哈哈,差不多。”说完,马超便换了一个姿势:“前段时间,有个东北的哥们儿收了一副齐白石的画,让我给卖出去了个不错的价钱,完事儿了之后就在酒店里,开了一瓶九零年的玛歌,啧啧啧,现在说起来我这腮帮子都跟着紧张了。”
马超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来,大胖子大腿本就粗的很,加上腿短,翘起来别提多难看了。
正说着,饭菜已经上齐,红酒也已经有专人开瓶了。
2014年的红酒也有好年份的,选对了产地便是如此,用波尔多酒庄的话来讲14年是一个伟大的年份,一支波尔多的14年的红酒,虽然相隔了不到三年的光景,但是一瓶下来也基本上与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有一比较了。
醒酒之后,马超有样学样,故作老道的端起酒杯,一摇三晃,放在面前闻了又闻,也不知道闻出个什么了,却总之显得十分专业的样子。
陈阳心中不免发笑,想来这人也是附庸风雅惯了,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举起酒杯说道:“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喝了。”
说完,红酒一饮而尽。
一四年年份的波尔多虽然比不得那市面上几十万的拉菲,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名酒了,旁边醒酒的小哥看的都目瞪口呆,因为没见过红酒这么喝的。
马超则一脸土鳖似的看着陈阳,碰杯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品了又品,咂摸着嘴巴,摇头晃脑的说:“比起其他年份的还是差点意思。”
陈阳心想道,差的不就是个年份和逼格吗,有必要这么装逼吗?
正说着,马超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说道:“行了,这位陈...什么来着?”
“陈阳!”马二旺咬着牙说道,显然,老马的脾气已经快到爆发的点了,怕是点火就着了。
“哦对,陈阳。我看你也挺年轻的,咱们先说说规矩吧。你想从我这里出手个玩意儿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咱们拍卖行也不是当铺,我的职责就是让那些小鱼小虾的知难而退。所以,您手里的物件儿什么成色,我得先看看啊!”
陈阳点头笑道:“理应如此的!”
说完,他把自己的放在自己的跟前,随后拿出来了一个小红布,包裹着的东西掀开来之后,顿时房间内一亮,转眼间一块金锭子放在了马超的面前。
成色很足,足到掀开布的一瞬间,整个房子都亮堂了许多。
“就是这个东西。”马二旺沾沾自喜的说道。
马超却看着那金锭子,拿也未拿起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摇头说道:“金子这东西啊...不好说,有市价的玩意儿,总归是卖不上一个好价钱的。更何况,你这个东西是什么年代的我也说不好啊。能拿起来看看嘛?”
陈阳点了点头。
后者拿起金锭子,把玩了半天,最后说道:“年份倒是一个不错的年份,战国末年,秦朝的物件儿。唔...只是金子这东西,不如瓷器,更不如古玉器了。而且,这东西不是一整套的,不,哪怕是半套我也能争取一个好价格。”
陈阳一挑眉:“半套?能争取多少?”
“怎么得也得两千起吧,我说的是两千万!”马超讪笑道,似乎是吃定了主意,陈阳的手里就这一块金锭子。莫说一套,半套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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