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爽。
第42章别联系了吧
池晚舟是去警察局把人领回来的。
他到局子的时候,警察正劝父子两个人和解。
池燃他爸就在那。
池弘表面看上去是个很平凡的中年人,甚至带着几分稳重老成的气质,在外面总是装得人模人样。
只是此时被打得有些凄惨,手臂上有很多淤青,头上也流了血,絮絮地说,自己被亲生儿子殴打有多么难过,说到激动时,竟然落下了两滴鳄鱼泪来。
小混球看也不看他一眼,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池弘头是被烟灰缸砸的,如果不是当时网吧其他人拦着,他可能直接就一棍子砸过去,直接把人打死了才好。
民警不知真相,只能调解,一句一句劝,父子哪有隔夜仇,你们要沟通,要讲孝道。
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我们替你调解。
小混球就笑了:“那你让他别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我俩之间,早晚要死一个。”
民警见他实在态度离谱,口气也冷了下来:“你要是不和解,按照规定,你俩都得处理。”
小混球更倔:“处理吧,别给我跟他关一起。”
池晚舟一看情况,就暗道不好,赶紧冲上前去调节:“警察同志,这我弟弟,不懂事儿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我给您道个歉。”
池晚舟是做过生意的人,极会斟旋不说,还把民警拉到一边,替小混球卖惨。
池弘几次要打断他说话,被池晚舟给驳回去了。
既然池弘已经找上门儿来了,他就连最后的脸面也不打算留了。
把小混球跟这人彻底隔离才是正经。
出来的时候,池弘的眼神儿阴毒:“我没想到,我大侄子还有这一手呢?”
池晚舟就看着他,笑了:“我不止有这一手,后头还有好几手,我就是修炼成千手观音,也得把池燃从你这儿给救出来。”
“这不是你儿子,却是我弟弟。”
“叔,池燃十八岁了,你也该做个人了。”
池晚舟上车的时候,本来想骂小混球一顿。
他想问,怎么就不跟他事先商量一声,明明都打电话了,怎么就不能忍一忍,怎么还敢跟警察顶嘴。
他想说,老臭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你要真进拘留所了,还哪有战队敢要你,你他妈还打个屁电竞,回家打你的超级玛丽去吧。
可小混球看着他,声音沙哑又茫然:“哥,我是不是不能回网吧了?”
池晚舟一下就什么话都没了。
好像当初,他问他是不是没家了一样。
“回去拿点东西,”池晚舟拧钥匙,发动了汽车,强迫自己用轻快地语气回答,“住什么网吧,咱们住公寓,住贵的。”
小混球就点了点头:“好。”
乖得让人心疼。
池晚舟那家网吧,是从他爸那接手的,收支堪堪平衡,主要是留个念想,住的狭窄,环境也差。
他这些年早就想给小混球换个地儿了,可小混球好容易呆惯一个地方,又有个网管的活儿能让他做,自己也不大乐意。
眼下他正好有一套出租公寓空出来,干脆让小混球住进去。
小混球回网吧,上楼收拾东西,池晚舟看着一地的狼藉,才觉得不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小混球有点儿心虚:“……没什么。”
池晚舟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皱起眉:“算了,别拿了,你把你外设拿上,其他的重新买吧。”
他倒是了解小混球最贵的是什么。
“等会。”小混球从一片废墟里,把林逾的手机给扒了出来。
又咬了咬牙,把自己手链儿也解了,下楼一并交给了兼职网管儿。
“等林迹来了,你把东西给他。”小混球似乎平静了很多,就平平淡淡地叙述,“他要是有什么落下了,就让他去楼上找。”
兼职店员点了点头。
“你跟他说,我都知道了,如果……”
小混球又说不下去。
如果什么呢?
如果他跟女朋友分手?
如果他还愿意跟他做炮友?
他也是贱得够可以了。
小混球垂下眼睑:“就跟他说,别联系了吧。”
池晚舟听出不对劲来了。
路上跟小混球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才把事情的全貌都给套了出来,肺险些气炸了:“……你就这么忍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窝囊?”
小混球看着他笑:“不然呢?”
小混球恨不起来,要是没有这么个人,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网吧里爬出去。
那个未曾谋面的女生更是无辜,人家郎情妾意谈着恋爱,猛然男朋友被一个男人勾去了,应当比他还恨。
算来算去,他也只有砸一砸屋子的本事。
没准儿,他更恨的是自己。
池晚舟抽了两根烟,又皱着眉:“……能不能是搞错了?”
小混球的睫毛颤了颤:“我也想是。”
可麻杆儿托哥们打听了消息,林迹和他系花女友,竟然是极出名的一对,a大一半儿人都知道,还能详细给他讲出过程来。
学校晚会认识的,林迹是主持人,女朋友是表演大提琴的系花,同校同级、家世相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大二两个人就决定了留学的院校,刷绩点,参加各种科研项目、演讲比赛,刷足了存在感。
小混球原模原样地描述,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难道要对方亲自牵着女朋友的手,到他面前来,他才肯认命吗?
池晚舟只能恨铁不成钢:“让你瞎几把搞,玩了一辈子鹰,还让鹰给啄了眼。“
小混球在人前是不哭的,只笑,笑得脸都有点发酸。
“要么怎么叫活该呢。”他说。
第43章你他妈谁啊
林逾看着手里的东西发愣。
手链在那。
两天前还系在那人的手腕上。
手机也在那。
他刚才给池燃打了电话,关机。
“池燃哥说,别联系了。”兼职店员老老实实地转述,“你要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就上楼去拿。”
林逾声音有些发哑:“他这是什么意思?”
兼职店员没敢吱声。
林逾抬高了音量:“——我问你,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都是抖的。
兼职店员被他吓得狠了:“这……我哪知道啊。”
林逾仿佛脑子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回不过劲儿来。
为了能确认相互保守秘密,兄弟两个商量僵持到晚上,甚至续了两份儿外卖。
林迹被饿得头昏眼花,急着开门取外卖,从二楼脚一滑,就摔出了个骨折来。
于是大半夜又跑去医院。
林迹身边没别人,胳膊又疼,只能林逾跑上跑下,办手续拍片打石膏,折腾到现在。
他没拿手机,怕池燃怪他比赛没来,凌晨从医院跑出来,想跟池燃解释清楚。
却是当头一棒。
他知道了?
知道他未成年,所以反悔了?
怕被他家里人找去,嫌他幼稚麻烦,就把他扔了?
“池燃人呢?”林逾的嘴角紧绷,脊背也挺得笔直。
“老板带走了,说不回来住了。”店员见他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小声说,“我听说,池燃哥下午跟他爸打起来了,进局子了,是老板把人给捞回来的。”
“回来就收拾东西走了。”
“排班也都调了,池燃哥的班都换人了。”
林逾把那条手链攥得紧紧的,睫毛却在颤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店员偷偷问:“哥,你俩……分手了?”
“没有。”林逾红着眼睛,“没有分手。”
他还没同意。
怎么可能分手。
……他明明说了,愿意让他拴着的。
凭什么跟他分手?
两天以后,池晚舟正在应酬饭局。
他其实不喜欢喝酒,酒量也是出了社会才练出来的,但一桌都是常合作来往的人,难免要给些面子,被灌上几杯。
他倒还没忘了,让服务员帮忙打包点方便微波炉加热的粥水点心,等晚点带走。
桌上就起哄:“怎么,咱们池总已经有家室了?”
池晚舟就大大方方说:“给弟弟带的,天天在家打游戏,也不吃个正经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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