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况杰两只手箍住了丁宝怡的胳膊举过头顶。
“你现在跟我道歉还来得及!”
丁宝怡皱了眉,双眸猩红的男人是危险的,不能招惹。
“道什么歉?别逞能了!免得到头来两个人都尴尬!”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徐况杰不是pe又如何?
很早以前她交过的男朋友,个个都因为她身体的问题骂她,难听的话此起彼伏,听得多了,她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正想着……
那张浓眉大眼的俊脸呈放大版,在她的瞳眸闪现。
丁宝怡反应过来,不耐烦推开他。
“闹够了吧!不想难堪就赶紧滚!”
她擦着嘴,徐况杰却是结巴起来,“我、我难堪什么……”
“我的衣服给我!”
她现在不想搭理他。
“被我扔了,我给你我的衣服,你凑合穿着走吧。”
“嗯。”
穿着徐况杰的衬衫和长裤,丁宝怡直接离开了。
明明人都走了,徐况杰却觉得空气里还有女人的香气。
话说——
他刚刚真的挺激动的,也不知道是被她气到了,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人已经走了。
……
过了几天,丁宝怡去公司,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套干净的套装。
想起来,这是那天她去酒吧喝酒,吐了徐况杰一身,连带着自己衣服也脏了。
上面有洗衣液的香气,薄荷的味道。
丁宝怡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
他不是说扔了吗?
竟然给她洗了?
口是心非。
……
又过了几天,春和景明四周岁的生日到了。
两个小家伙和言念的生日就差了两天,言念的生日没邀请那么多人,自己和江北渊过的二人世界,但孩子生日,总归是要热热闹闹的才行,所以请了朋友们过来。
丁宝怡早早就来了,她今天同公司请了一天假,看见沙发上的江清池和江景明,爱不释手,一手抱着一个,坐在自己大腿上。
然后江景明对着丁宝怡笑。
非常明显的假笑。
丁宝怡无语看向言念……
“你家江三儿这么小就会假笑了??”
言念:“我哪知道,从小就这样,随了他爹呗。”
言外之意:
随了江北渊的能、装、比。
不一会儿徐况杰也来了,丁宝怡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逗弄着两个孩子。
徐况杰也看到了丁宝怡,脑子里想到那天的尴尬画面,他竟然还鬼使神差亲了丁宝怡,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那个,言念,张帆和陈硕不来了,有事儿!”
明明是对言念说话,眼睛却是瞄着丁宝怡的。
这一切的猫腻,言念都看在眼底,总觉得这俩人越来越有点东西!
“哟,表哥,你也来了。”
贺淮光很快也到了。
贺淮光今天穿得很阳光,墨绿色的外套和牛仔裤,头发才理的板寸,清爽干净。
徐况杰二话没说把他拉过来一顿胖揍。
“表哥干嘛打我?!”
“你还好意思问!老子的秘密,都特么的通过你的嘴泄露出去的!”
“什么秘密?莫非你的病还没治好?”
“还敢说!给我闭嘴!”
然后徐况杰追着贺淮光满屋子跑,气得把鞋都脱了,朝着贺淮光丢过去,却不成想砸中了江春和,春和哇哇大哭,徐况杰赶忙去哄孩子,一个脑袋三个大。
丁宝怡勾了勾嘴角,笑意不明显,眸光随意地扫过玄关,刚想收回来,下一秒就愣住了。
玄关处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娃娃,三四岁的样子,大眼睛白皮肤樱桃小嘴,扎了一个哪吒头,非常可爱又灵气。
丁宝怡拉过言念,指着孩子给她瞧。
言念赶忙扯过贺淮光,“哪来的孩子啊?”
贺淮光:“在路上捡的。”
“啧,跟你说正经的。”
“真从路上捡的,她在公园的椅子上坐着,看见我,扯着我的袖子叫了一声哥哥,我看她太可爱了,就忍不住抱过来了。”
言念:“……”
丁宝怡:“……”
一旁哄孩子的徐况杰:“……”
“贺淮光,你这是拐卖孩子知不知道?赶紧给人家送过去!孩子的父母找不到孩子该着急了!”
言念吆喝了一嗓子,还没等贺淮光给出反应,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言念,软软地叫了一声,“姐姐!”
一声甜甜的姐姐,把言念的心都要叫化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陆景溪。”
棉花糖一般的嗓音,悦耳动听,言念忍不住弯腰把孩子抱过来,这才看清楚,她的左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长大后肯定是个迷人的主儿。
“景溪,真好听的名字,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爸爸妈妈……”
没有爸爸妈妈?
莫非是孤儿?
言念咋舌。
可怜的小孩子,长得白白嫩嫩,跟小白兔一样,竟然没有爸爸妈妈。
不过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好,香香的,奶奶的,言念捏着小姑娘的脸蛋不肯撒手。
“哎,三儿。”
言念抱着小姑娘凑近自家闷骚的小儿子。
“人家叫景溪,你叫景明,你俩多般配啊,是不是?”
“……”
江景明面无表情别开眼睛,自顾自玩手里的魔方,很不待见这个外来人。
“服了,咱别这么高冷行不行,你看人家小姑娘多可爱,你喜不喜欢?正好你今天过生日,要不给你俩定娃娃亲啊。”
说着言念就把小姑娘往江三儿怀里塞,要他抱抱。
江景明皱着眉头松了手,推搡间孩子直接摔倒在地。
“不抱就不抱嘛,别摔孩子啊!”
言念和丁宝怡两个阿姨抢着去抱陆景溪。
“小乖乖,有没有受伤啊?”
陆景溪看了一眼江景明。
眸光一闪。
而后,摇摇头,甜甜地说没有受伤。
“三儿,跟小妹妹道歉!”言念板着脸教育儿子。
江景明低着脑袋,在思考着什么,江北渊同餐厅走出来,江景明立刻走了过去,二话没说抱住亲爹的腿,蹭了蹭。
难得撒娇一次。
江北渊把儿子抱起来,看向言念,一脸无奈。
“好了你,三儿还这么小,定什么娃娃亲?”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谁知道他那么高冷,还随你闷骚,真气人!”
言念很担心,以后江景明讨不到媳妇儿!
因为这年头始于颜值不假,但也要终于三观的啊!
要和江三儿的三观合得来,貌似有、点、困、难!
……
今天中午的菜,都是江北渊自己做的。
这男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没恶习,爱老婆爱孩子爱做家务。
绝世好男人一枚,不知怎的就被言念捡到了,还跟牛皮糖一样黏她一辈子了。
言念抱着陆景溪,给小姑娘夹菜,喂饭。
江北渊抱着春和,但是春和突然要妈妈抱。
言念:“你有你爸爸抱着你呢,还不知足?”
言念偶尔会吃醋。
吃女儿的醋。
只要江北渊对女儿特别宠特别好,言念就有一种看见情敌的感觉,然后会格外缠着江北渊。
江北渊自然也愿意被她缠着,老婆得宠,女儿也得宠,都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宝。
女儿憋着嘴看爸爸,“爸爸,我要妈妈抱嘛!”
江北渊真的对女儿没辙:“念念,你抱抱春儿,怀里的孩子让徐况杰抱。”
徐况杰:“……”
他过来就是看孩子的是吧?
他不用吃饭的对吧?!
言念拒绝:“不,我今天就要抱景溪,这可是我未来一号儿媳妇!”
江景明:“……”
江北渊看向吃饭的徐况杰:“你抱那个孩子。”
徐况杰无语:“你怎么老使唤我?我上辈子欠着你啥了?从小到大都被你使唤。”
江北渊不怒反笑,“有句话,好像很久没说了。”
徐况杰:“!!!我抱行不行?”
丁宝怡扑哧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接收到徐况杰牛一般的注视,丁宝怡这才勉强憋住。
“徐总孤家寡人一个,被欺负也是应该的,谁让徐总老无所依呢。”
“呵呵,彼此彼此,咱俩都是孤家寡人。”
言念听着徐况杰和丁宝怡拌嘴,越发觉得这俩人有戏!
一旁的贺淮光在和江清池玩,远离硝烟战场。
贺淮光最喜欢清池。
一方面之前救过这小子一命,是他干爹。
另一方面他觉得清池身上有男孩子应该有的野性和桀骜,这样很好,江景明则是有点内敛了,这样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会比同龄人成熟。
当然,成熟也是好事,各有各的好。
江景明则表示,他只想安安静静吃个饭而已,希望妈妈不要再提到他的名字了。
他不喜欢什么陆景溪,也不想要什么童养媳。
现如今心里落差最大的就是江春和了。
她可是江家的小公主,今天还是她的生日,她应该是最受欢迎的那个才对!
江春和觉得这都是被陆景溪害的!
小姑娘第一次特别抗拒一个人,从爸爸的腿上跳下来,走到了言念身边。
大人们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就见江春和抬起爪子,挠了陆景溪的手背一下。
“讨厌你,讨厌讨厌,还我妈妈!”
陆景溪的手背多了一道不深的红痕。
言念:“春儿,挠人是不对的,跟人家道歉。”
“不要嘛,妈妈都不疼我了……唔,爸爸!”
小姑娘转而看向江北渊,湿漉漉的杏眼,眼泪是她的武器。
江北渊这次站媳妇儿,“你妈妈说的没错,要道歉。”
“对不起……”
还是有点不太情愿的小调调。
但是江北渊说的话,小姑娘绝对会听的,用不着江北渊说第二遍。
陆景溪笑了笑,眼睛里含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没关系,这是你妈妈,你想让妈妈抱你,也是应该的。”
说完就让言念把自己放下来。
言念打量着陆景溪,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有些急躁。
来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请问景——”
“爸爸!”
男人的话还没说话,陆景溪撒腿跑了过去,男人弯腰把孩子抱起来。
“你怎么乱跑呢,景溪?”
陆景溪指着贺淮光——
“这个哥哥说他家里有巧克力吃,我就跟着他过来啦,不过爸爸,他们都是好人。”
贺淮光一愣。
他可没说过他家里有巧克力吃啊!
“沈总。”
江北渊站起来。
他如同发光体一般,灼灼其华,气质艳艳,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让人移不开眼的成熟笃重。
男人一看到江北渊,立刻赔着笑,“原来是江总,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小女儿给江总添麻烦了。”
“没有,这孩子很乖巧伶俐。”
“那我就不打扰江总吃饭了,我带景溪回去了!”
寒暄了几句,男人抱着陆景溪离开了。
言念还是有点懵比。
“景溪不是说自己没有爸爸妈妈的吗?”
贺淮光:“我更冤好不好,我根本就没说给她吃巧克力,她自己跟着我过来的。”
一旁的丁宝怡:
“很显然小白兔没那么白,你俩,一个是一孕傻三年,一个是脑子没发育过,别被她骗了。”
“你说谁脑子没发育过?”
徐况杰不乐意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徐家的子孙!
言念看向江北渊,“你认识刚刚景溪的父亲?”
“嗯,生意上有些往来。”
“可是你怎么叫人家沈总啊,他姓沈,他女儿怎么姓陆呢?”
江北渊眸色一沉。
“沈家的事情不简单,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好吧,那我还是给咱家江三儿再重新物色一个吧!”
言念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儿子和水深的家族打交道啊!
……
吃完饭,言念同丁宝怡聊天,问她和徐况杰发展到哪一步了。
丁宝怡却说哪一步都没到。
言念半信半疑!
丁宝怡30岁了,女人的分水岭,要是再不结婚,以后结婚更难了。
她三个孩子都有了,却只有丁宝怡这一个闺蜜,希望看到她幸福美满,如果对方是徐况杰的话,未尝不可。
因为徐况杰是江北渊的兄弟,秉性大家都了解,本性不坏,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真结了婚,说不来甜言蜜语,但会对老婆一心一意好的。
所以言念想当媒婆。
当丁宝怡和徐况杰两个人的媒婆。
言念还打算让江北渊同她一起。
晚上洗过了澡,躺在床上,言念可怜巴巴瞧着自家老公。
那种祈求的讨好的星星眼,江北渊知道应该没好事。
“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
“好,怎么了?”立马改口。
言念:“老公,你也想看到好兄弟找到幸福吧!”
“嗯?”
“咱俩一起撮合撮合丁宝怡和徐况杰吧!”
话说三分,江北渊已经完全懂了言念的意思,随意抄过床头的一本杂志翻阅了起来。
“江太太,你老公不做媒公。”
媒公?!
言念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做吧做吧,媒婆和媒公正好是一对啊!”
“不做。”
江北渊非常坚决。
他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自己家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大孩子,还管不过来呢。
言念哼了一声,“当初咱俩的感情之路,人家丁宝怡和徐况杰可是出了不少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咱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
见江北渊臻首若有所思,言念再接再厉,凑过去咬了一下他沾有苏打水味道的下巴。
“真不做啊?国民好老公?”
江北渊:“做。”
言念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不过没事啦,他能做媒公就很好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