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怡在旁看着这一幕。
从她这个角度,将言念的急迫和恳切尽收眼底。
她是真的想要留住这个孩子,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乔珍嗯着点点头,“你只要听话,我让你吃什么,你吃什么,我让你不吃什么,你别胡吃海塞,这孩子就能顺顺利利生下来,也保证你不会像你妈那样难产。”
闻言。
言念蓦地一怔。
“乔姨,你怎么知道我妈难产?”
“小江说的。他跟我郑重讨论过这个问题,他怕你难产,好几次了,跟我说不考虑让你生孩子,只让我给你开点补气血的草药就行,我跟他说没事,让他放心,他跟我犟了好久,脾气倔得驴似的,我嘴上不说,实际上还是给你开了带催生的草药,我知道你想要孩子。”
“……”
言念鼻头泛红。
那些草药,在家里他从来都不让她碰,都是他自己一味一味地亲自熬,就算是再忙,也要自己亲自来。
‘是药三分毒,错一分,都不行。’
他总是那么认真地跟她说这句话。
“乔姨,我怀孕的事儿,麻烦您先别跟他说行吗?”
“为什么?”
“最近跟我闹了点小矛盾,我得治治他,不然以后还闹。”
“哈哈哈夫妻间哪有不闹矛盾的,我看平时都是你性子娇,他处处让着你。”
“是啊,轮到我让他一回了。”
言念笑着道,嘴角却是泛起苦涩。
“让他这么一回,以后孩子生出来,一切都好了,我希望这胎是个儿子,我觉得男孩子好养活。”
一提到儿子的话题,乔珍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
“儿子才不好养活……”
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闷声开了口,嗓音沉痛。
“我那么抵触西医,就是因为西医滥用抗生素把我儿子弄死了,我去医院讨个说法,可是没人给我交代,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身体比对任何人都上心吗?”
“为什么?”
“因为小江啊。”
乔珍叹了口气,昏黄的眼底泪光闪烁。
“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就神通广大的,我没办法给我儿子讨的公道,他帮我讨了,让原来害死我儿子的无良医生当面过来,跪在地上跟我道歉。”
“我这心结解开了,也就没那么痛恨西医了。”
“小江还帮我儿子重新建了墓。”
“我儿子生前一直说想死后葬在平安阁,说喜欢那里盛开的樱花,大片大片的很好看。”
“平安阁一块墓多贵啊,我可买不起,就寻思着攒攒钱过几年再买块像模像样的墓地,好好葬了我儿子。”
“这个愿望是小江给我实现了。”
乔珍说着,笑了笑,语气里面有明显的释怀。
“那小子太懂老人的心思了,我做不到的事儿,他都帮我办妥了。”
“我也懂,好都是相互的,他帮我完成了心愿,我就得好好治你的身体,要是不给你治好,我这心里有愧,对你也是对他。”
“不过大部分的,是对他啊。”
乔珍拍了拍言念的手,语重心长道。
“跟他好好过吧,他爱你爱惨了,就是想让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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