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子开了莫约有5分钟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坐上的这辆车,是那辆玛莎拉蒂。作为天慑学院的学生,她自然清楚关于这辆车的传闻。
周晓彦,从不让任何人坐上这辆车!
顿时,杨沫反倒有点坐如针毡了,她不明白周晓彦为什么要拉她上这辆车,更不明白这会儿的周晓彦,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杨沫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开口道,“那个项链,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你还给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那又怎么样呢?”他回道,“还或者不还,能做决定的人是我。”
她咬了一下唇瓣,“如果我真的欠了你什么的话,我愿意向你说对不起,可是那个项链,请你还我,因为那对我来说很重要。”
对不起?他十四年来的执着,十四年来想问的为什么,就只值这一句的对不起吗?他的脚猛地踩住了刹车,霎时之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路边。
周晓彦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杨沫,“对你来说,项链重要,那么我呢,是不是完全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让她有点慌神。
她那无辜的表情,让他的心又刺痛了起来。她根本就忘了十四年前,丢下他的事情9是说,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呢?可以随时忘记!
“那好,我告诉你,曾经你把我丢下过,彻头彻尾地丢下,就像是丢掉一件没用的东西一样,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他的语气,他的眼神,无一不是深深的控诉。
“我……丢下过你?!”她的脸上是掩不住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还是你想说,如果是你的话,就算再危险,也不会丢下另一个人,而会去找有没有可能两个人都活下去的办法?”他的唇角是浓浓的嘲讽,重复着她以前曾说过的话。
她张了张口,可是所有的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哽在了喉咙里。她没有印象,她根本就没有印象做过他所说的事情,可是他说的那么绝对,绝对到仿佛这是真的发生过。
车厢内,是一片的寂静。
吞咽了下喉间突然分泌的唾液,杨沫努力地整理着周晓彦所说的话,过了片刻之后,才道,“你不会认错人吗?又凭什么以为曾经丢下你的人是我呢?”
“认错?”他嗤笑一声,他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呢,她当年的那张容颜,那么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印了那么多年,深刻到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那张稚嫩的脸庞,“杨沫,我不会认错你的。”他道,因为他那天看到的照片,就是小时候的她,也因为那项链,能够打开的齿轮密码,是七下!
他抬起手指,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颚,迫得她的眼睛,只能看着他。
“你说我凭什么以为曾经丢下我的人是你,那么你又凭什么觉得不是呢?就因为你忘记了,就因为你没印象吗?”他的一字一句,不断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那好,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丢下你的?”她反问道。
他的身子一僵,捏着她下颚的手更加用力了。她竟然要他说出她是怎么丢下他的?
怎么丢下的?!
在那个潮湿寒冷的山洞里,他奄奄一息地等着,等着她真的如她所说的找人来救他们,可是一天,两天……他的等待,却让他几乎丧命在那里!
她怎么还有脸说出这话!
“痛!”下颚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地出声道,双眉几乎皱成了一团,杨沫只觉得下颚几乎快要被捏碎似的。
这个时候的周晓彦,简直就像是被碰触到了逆鳞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你痛吗?”他轻轻地笑着,突然俯下身子,唇贴近着她的唇瓣,“可是我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的过了十四年。”身体就像是变得麻木了一般,完全不知道疼痛该是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他再次地遇到了她,直到他听着她说的那些言语,看着她的那些表情,他的心,才开始又有了刺痛的感觉。
他的痛,从头到尾,都是她带给他的!
她的鼻尖,尽是他的气息,下颚被她捏着,让她的头不能移动分毫,她的瞳孔中,尽是他放大的脸庞,美丽却也煞人。
镇定,一定要镇定!杨沫如此对自己说着。周晓彦既然握着那项链迟迟不肯还她,一定是有着某种打算,所以,即使刚才的那场台球她输给了他,可是却不代表她真的没机会要回项链。
“我不知道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如果我真的丢下过你的话,那么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才能让你把项链还给我?”杨沫问道。
周晓彦蓦地松开了手,后背重新靠上了驾驶座的椅背,“我想听什么话,你知道的。”
她沉默了片刻后道,“可是就算我说了,那也一定是谎话,你难道愿意听谎话吗?”
“我不是君夙天,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听谎话呢?”他好笑地反问道。
杨沫低下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双手微微地收拢着,握成了小小的拳头,握得紧了,指甲就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掌心。
良久,她才抬起头,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人,“就算我真的说了,你也不会把项链还我的吧。”所以他才会根本不在意,她说的到底是不是谎话。
他又笑了,笑得如此美丽,“杨沫,原来你比我想象地更聪明些。”手握着方向盘,他重新发动着车子,“没错,就算你真的说了我想听的话,我也不会把项链还给你。”
“那你到底要的是什么?”她问。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一直把车开到了郊外的某处,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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