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看着,漆黑的瞳孔中,印满地都是她的睡颜。仿佛像是情不自禁一般,他慢慢地弯下了腰,脸凑近着她的脸庞,鼻尖,近乎贪婪地嗅着她的气息,而唇,几乎要贴上了她的唇。
只要……再往前靠一些些,就可以碰触到那份温暖了,可是这咫尺的距离,却又是那么地遥远。
他的眸色变得幽深,重新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她躺着的沙发旁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背靠着椅背,清隽的脸庞,在灯光下是一片淡漠,而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眸子,一直凝视着沉睡中的人,就好像是要看上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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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似的,而且,总觉得好似有谁在看着她似的。那该是一种很专注很专注的目光,就好像仅仅只是在看着她一个人似的,除了她之外,什么都不再看。
那种目光,很熟悉……
该是……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眸子,印入眼帘的是天花板那乳白色的灯光,还有……那张有着精致五官的脸庞,长眉、挺鼻、薄唇……那如同白莲般纯净清澈,却又空空洞洞的眼睛,这辈子,她只在一个人这里见到过。
是君谨言!
夏琪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双手撑起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这会儿她的身上,竟盖着一件白色的男款西装。
夏琪的手抓住了下滑的西装,她自然认得出,这是他的西装……也是他把西装盖在她身上的吧!
就算他们现在是在冷战、不,甚至是比以往的冷战都更加糟糕的局面,可是他却还是会做出这样关心的举动。
“谢龗谢。”夏琪开口道,站起身走到了君谨言的跟前,把手中的西装递到了他的面前。然而君谨言却并接过,只是微微地仰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既淡漠,却又专注。
夏琪咬了咬唇,拿着西装的手继续停留在半空中。
“为龗什么要来?”他的薄唇缓缓张开,灯光落进他的眸中,是一片沉沉的死寂。
“我有些事想和你谈下。”她道,手指不由得抓紧了西装,就好像这件衣服,是某种支撑着她的力龗量。
“上一次你来,和我谈了照片,谈了叶南卿,这一次,你又想谈什么?”他淡淡地道,“是要问我照片的每个细节吗?还是要来问我,会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夏琪的心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君谨言正色道,“如果你想要我为那天的事付出代价的话,可以,无论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可是我希望你可以让你姑姑答应给我妈动心脏手术,我妈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的话,会……”死这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会让母亲死的,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君谨言慢慢地站起身,低头盯着夏琪,“你是为你母亲来的?”
“……是。”她抿了一下唇道。
在她说出了这个字后,他突然抬起脚,朝着她走近。两人之间,原本就只有两步的距离,尤其是她的一只手还横在半空中,递着西装外套,他这样一靠近,她的手不可避免地会撞到他的胸口。
夏琪挪了下脚步,往后退开了两步,可是她退,他却又进。一直退到了她的脚后跟顶住了沙发,她整个人不小心跌坐在了沙发上。
“啊!”她不觉惊呼一声,看着居高临下正睨看着他,有些尴尬地道,“你的……西装。”
下一刻,他的手猛地扣住了她握着西装的手腕,她吃痛得松开了手,白色的西装落在了地上。
“是不是如果没有你母亲的病,你根本连见都懒得见我?”他弯下腰,视线几乎平视着她。
她怔忡着,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就像是被寂静的冷风轻轻拂过面颊一般,而他的手指,有力地扣住她的手腕,硬如钢筋,好似随时都可以轻易地把她的手腕给折断。
“我……”她喃喃地张开口,她来这里,的确是因为母亲的病,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是这么地想要见他。
可是还没等到她把话说出口,他的唇已经狠狠地压在了她的唇上。她一下子呆住了,他的吻,那么地粗暴,舌头挤开着她的唇瓣,掠夺着她口中的一切。
他的舌死死地缠着她的舌,就像是要把她的彻底吞噬一般。
这样的吻,很痛,激烈得喘不过气来,夏琪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本能地半张着嘴,她含含糊糊地喊道,“谨言……你先放……”
破碎的声音,在唇和唇地挤压中溢出,可是下一刻,她的唇瓣猛然地传来了一阵刺痛,随即,血腥的气息,在口腔中蔓延着。
他……咬破了她的唇,如同嗜血的猛兽,辗转吮-吸着她的鲜血。
夏琪的身子僵直住了,感受着君谨言的舌慢慢地退出了她的口中,他的唇还贴着她的唇,用着呢喃般的声音问着她,“疼吗?”
而她,却什么也回答不出。
他的舌尖,轻轻的舔着她下唇渗血的地方,明明那是他咬破的伤口,明明他是为了让她痛,可是看到了她的血,却是他更痛了。
他一点点地舔干着她唇上的血,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的头有分毫的移动,而他的身体顺势把她禁锢在沙发和他的胸膛间。
他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她的脸正正对着他的脸,彼此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她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前,另一只还被他紧紧地扣着,他冰凉的手指,却像是要灼烫着她整只手腕似的。
然后,她看到了他那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着,清冷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你为了你母亲,什么代价都肯付出吗?”
“是。只要你可以让你姑姑救我母亲。”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道。如果可以让母亲平安,那么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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