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伟民有些郁闷,周末都要吃晚饭了他还被要求去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别人,他一定推掉,起码也应该等到星期一上班的时候,然而,提出请求的是陈康杰,是全校最特殊的学生,他不能等。
在给妻子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于伟民拿上外套出去了,陈康杰接着打电话给陈文杰和戈子浩,要他们一起到派出所门口去迎接陈俊东出來。
两个小时后,陈俊东在于伟民校长的陪伴下,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为了好人做到底,于伟民还用自己的公务车将他们送到宿舍楼下才返回家中,于伟民是大学教授,知名学者,又是正厅级别,因此不管派出所是不是出于刁难的目的,他们都不能不让于伟民将人带人。
对于陈康杰为什么能够请动于校长出马,戈子浩和陈文杰是不能不问的,不过陈康杰也有好的借口。
“我那亲戚有朋友认识于校长,再说了,我们作为工商大学的学生,作为于校长的学生,找他提供帮助是正常的,是天经地义的,沒有比他再适合的人了,我也沒想到于校长那么关心学生,我那亲戚转述了事情的大概后,于校长就毅然要提供帮助”。
在派出所里面呆了二十几个小时,陈俊东看來吃了不少苦,蓬头垢面不说,脸色都变得蜡黄,双目无神,手上和腿上还有一些淤青的伤痕。
“要不要到医务室去看一看。”,在小心将陈俊东搀扶到床上躺下后,陈康杰小心的问道。
“不用了,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昨天到现在都沒能躺一躺,谢谢,谢谢你们了”,陈俊东虚弱的说道,说话都感觉中气不足。
“我们是室友,是哥们,何必说这些见外话”,陈康杰拍了拍陈俊东的手膀子安慰道。
“陈俊东,这次多亏陈文,要不然我们是真的沒辙,想到派出所里面去查探一下,他们都不允许,还是陈文通过关系找于校长出马,说起來于校长还真不错”,戈子浩从旁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让你们担心了”,陈俊东拱了拱手。
“别谢了,再谢就见外了”,陈康杰关心的将陈俊东的手拔下來。
“俊东,你到里面,是不是被打了。”,陈文杰问道。
“哎,打都不说,我勉强还能抗,主要是他们不让我坐,也不让我睡,昨天进去就站了六七个小时,啊,沒想到我们的警察那么黑暗”,陈俊东心酸的说道。
“那他们审问了你什么。”,陈康杰接着问。
“刚进去,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让我一个人像个木头般站在墙角,我站不住了就会有人踢我,直到他们夜宵后才有人认真和我说话,他们审问我是不是找人打了一个姓姚的,那人叫姚什么,,,想不起來了,非要我承认不可,还要我供出打人者,,,搞得我莫名其妙,我不承认,,,他们就变相折磨我,,,他们说什么时候抓到打人者就什么时候给我好待遇,我哪里认识什么姓姚的,又哪里叫人打他了啊。”,说到气愤处,陈俊东有些激动,差点要坐起來。
“人是我打的”,等陈俊东说完,陈康杰郁闷的感叹道。
“啊,你打了人,怎么回事啊。”,戈子浩和陈文杰诧异下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次与陈康杰有瓜葛。
“陈文,你打了人,他们干吗会找我麻烦。”,躺在床上的陈俊东也弄不明白。
“这事与李岳有关,前天晚上,我与你一起走出校门后,,,,,。”,陈康杰慢慢的将那天与姚少强他们发生的冲突简略的说了一下。
“这么说起來,我不但沒给你背黑锅,还连累了你”,本來听说是陈康杰打人自己当替罪羊受罪陈俊东还有些难受,等听了陈康杰叙述始末后,他反倒有些愧疚。
“这个与你沒关系,这事沒完,怎么也要将公道找回來”,陈康杰恨恨的说道。
“陈文,依照之前的发生的事态,那个李岳明显在筑城关系很广,黑白两道都有关系,警察都成了爪牙,你还能怎么找回公道啊。”,戈子浩有心退缩的帮着分析道。
这也不能怪戈子浩,换成谁,也许都会想过打退堂鼓,人家不但能够让黑社会出面,还能让警察不分青红照白提供帮助,作为一个外地人,又是个学生,有些退缩的心态是在所难免的。
“陈文,算了,我们惹不起他们,如果这事是发生在明珠,也许我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我可不想你再为我承担风险”,陈俊东也有些颓废的附和。
这两天的遭遇给陈俊东印象很深,他算是认真的认识了一回中华国目前的社会状况,如果在明珠,凭着他父亲的关系,他还能找到一点外援,但是在筑城,他是无能为力的。
“唉,真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世道啊,难道我们忍气吞声不成。”,陈文杰一拳打在床架子上,很是愤愤不平,不过他的不甘并沒有掩藏住他的泄气。
“不忍又能如何,我们别再给于校长惹麻烦了,今天他在里面签字做了保证我才能出來的,如果我们弄出什么岔子,那岂不是于校长也被牵连”,陈俊东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要是此事不翻过來,也许都会在他心中永远存在一个阴影,只是现实情况使得他不得不低头。
“别担心,我们又不是要搞武力,又不是要找谁打架,我们是文明人是文化人的嘛,完全可以用智慧來找回公道和自保,难道那么多书我们都白读了不成。”,陈康杰沉吟思考少顷,抬头自信的说道。
严格说來,那不算他的事情,可是陈俊东被无缘无故抓进去这事太过恶劣,如果沒这事发生,陈康杰不会太争强好胜,现在陈俊东被自己反过來连累吃了那么大的冤屈苦头,陈康杰不会善罢甘休,他现在最气愤的其实并非李岳或者姚少强,而是针对那些滥用公权力的人,他们的存在,其危害远大于姚少强等人。
“有这样的办法吗,能找回公道又能自保。”,戈子浩眼睛亮了起來。
“当然有,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两人配合呢”,陈康杰冲她点点头,“然而,关键还是要看陈俊东是不是真的愿意吞下这苦果”。
“我相信他不愿意,俊东对吧,不反抗是无奈而已,既然有办法,他怎么能退缩,这是每一个有血气的男儿都咽不下去的”,陈文杰站出來激昂的说道。
“我,,,,,我非是不愿,是担心再给你们添麻烦”,陈俊东还是有些犹豫。
“添什么麻烦,你以为就算你忍下去了,麻烦就沒有了吗,李岳就不找你了吗,以后不再和那什么段忆卿打交道了吗,这事要是不彻底解决,你根本就永无宁日”,陈康杰在寝室中间的空地上踱步说道。
“有道理,陈文说的有道理,我们都不,,,,,,唉,陈文,你还是先说说你的办法吧,将你的办法说出來给陈俊东打打气”,陈文杰原是要拍胸脯豪情壮志,不过他还是刹住车了,先听听办法,再豪言壮语比较保险。
不但陈文杰盯着陈康杰,就连戈子浩和陈俊东都伸长脖子期盼着陈康杰真的又锦囊妙计,以解忧愁。
“找媒体帮忙,我们可以反映情况给焦点访谈,让他们來采访,焦点访谈可是很有威力的,如果他们曝光这件事,派出所的人一定会有人受处分,甚至清退,别人也不敢再针对我们做些什么“,陈康杰停下脚步,目光看向三人说道。
“陈文,不是我胆小,也不是我打击你,找焦点访谈,每天找他们反馈情况的起码上千人吧,这要是轮到我们都猴年马月去了,更何况,起码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永远都轮不到我们,那不现实”,戈子浩一听是这么个办法,燃气的一点信心都被浇灭了。
其他两人也不简单比戈子浩好多少,陈文杰直接都泄气了,第一次觉得陈康杰有些天真。
他们都知道焦点访谈很有杀伤力,也知道那是从上到下都很受关注的电视节目,被曝光的不良事件也往往有人要承担责任,可是也都明白,目前的社会现实让焦点访谈太忙了,有太多走投无路的民众将他们看做最后的伸张正义救星。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可以试一试嘛,就算不行,那我们也沒损失啊”,陈康杰摊开手,鼓动道。
其实陈康杰让找焦点访谈帮忙,也是有目的的,他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关系将万分之一的机会变成百分之百。
“确实也是,那需要我们做什么。”,三人面面相觑的犹豫了半天,也许是不想打击陈康杰的助人精神和积极性,陈俊东勉强问道。
“准备材料,你写一份经过材料,重点突出你在里面遭遇的不合法待遇,幸好你的淤青还很新鲜,我们可以将其拍成照片,一起寄给栏目组,这样就可以了,后面央视真來采访的话,你们两个从旁叙述”,陈康杰呼出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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