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刚才一番狡辩,毕竟还是没给权仲白留下话柄。但蕙娘如今可没那么轻视权仲白了,以他的反应来看,那一番托词,恐怕只是更坐实了祖父的说法而已。这人老了,就爱乱点鸳鸯谱,当年她真个、真个只是对着文娘随意夸了权仲白几句,以她身份,哪想得到后来会有如此这一番孽缘祖父就算从雄黄那里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应该也是随意放过没想到老人家虽然老了,可老而弥辣,多少年前的话居然还都记得那么清楚,一见是时机,立刻就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害得她在权仲白跟前大抬不起头来,往常的优势地位,似乎是一去几万里,就连在这种事上,他都主动起来,要在从前,他可一向只有被戏耍的份
“谁要给你考察验收。”蕙娘自己都察觉到自己面红似火,她死死地压在枕头上,不让权仲白翻她过来。“你走开,别、别逼我揍你”
这个权仲白,哪里是什么端方君子,自己对他有过那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好感,在祖父的推波助澜之下,倒是被他坐实了,可他自己呢没个半点表示,反倒是求欢来了,这算什么,黏糊糊的,话也说不清楚
可要蕙娘主动去问,她也是问不出口的,并非是不敢说到底,还是不想。她是恼怒的,气祖父,也气权仲白,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倒是问得起劲。权仲白拍了她几次,她都使着劲和他对抗,不比从前半推半就,这一回,焦姑娘是真的不肯把身子翻过来了。
“唉。”那个可恶的老菜帮子也居然就松了手,在她耳边叹息,“这怎么好,往常你要的时候,我倒是都很肯配合的,我难得要求个一会,你倒是心硬。”
蕙娘差点把唇瓣给咬出血来了,她不敢松齿,害怕一松开就禁不住要尖叫起来:这能一样吗她可没有在权仲白真个疲惫万分的时候,硬是要求着他用手指或者是
想到这里,即使是焦清蕙,也都不禁被脑中浮现的景象逼得更崩溃了,她捂着耳朵,坚定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今晚,您还是歇菜吧您。
“嗯,”老菜帮子还是挺能察言观色的,他有点遗憾,“看来,你是宁肯对着死物练,也不肯对住活的了也好,那你就好好休息。”
这种事,只要她本人不肯配合,料权仲白也不能迫她,蕙娘多少放下心来,她的手渐渐地松开了,过了一会,忍不住道,“那你还不转回去休息,别这么粘着我,热死了。”
“等等。”权仲白没动,他那略带药苦的体味还熏着她,伴着淡淡的、温良的皂香,“既然你不肯帮忙,总要让我自己解决一番吧”
“你不会在你那一边解决呀挤死我了”蕙娘赶快又做抵抗状,恐怕自己一个疏忽,就被老菜帮子翻过身来了。“翻过去啦,你都要把我挤到墙角了”
“碰不能碰,帮不肯帮,我瞧着你意淫一会儿,你都不肯”权仲白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有蕙娘十分熟悉的,那居于上位而显得特别优越的温和这本来是属于她的态度“唉,这个是没办法,得要挤你一会了,你忍忍啊。”
一边说,蕙娘一面就听到了衣物悉悉索索的声响,这肌肤摩擦之间,皂味陡然就浓厚了不少,还有权仲白意舒之下的一声轻吟,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这为她渐渐熟悉的宫弦轻轻地被拨了两下,蕙娘便能感觉到那熟悉而潮热的形状贴着了她的背,权仲白自己的手握着下部呢,顶端一点,已经濡湿了她的薄衫。
臭流氓、不要脸、登徒子、安禄山她伏在自己臂弯之间,心惊胆战地往回看了一眼却恰恰对上了权仲白满含了笑意的眼睛。这双眼本来就特别地亮,特别的纯净,即使现在正坐着这样羞人的事,也显得如此从容而宁静。可这宁静、这从容,却令得她更为羞赧、更为别扭,更为
男色当然可以很诱人,焦清蕙也很能欣赏男色,只从前那基于理性淡然的赞赏,在今日已经寸寸灰飞烟灭,随着权仲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下蹙眉,每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吟,她渐渐觉得体内燃起了一团撩、人的火,这火直往上烧得沸滚,令她那纠结复杂暗流处处的心湖洋洋大沸,她头回感到自己全面为权仲白压制,他在戏耍她,他在玩.弄她,享用着她的不适与逃避,此时此刻,两人心知肚明,即使并非真个在那交.媾一刻,他也实在是她的主人
焦清蕙银牙一咬,她猛然就翻过身来,由得那东西绕着她的身子滑了半圈,从权仲白口中逼出了讶异的低吟。
“还是这么慢”她一抬下巴,羞固然还是羞,可终究,她又是那个盛气凌人的焦清蕙了。“你这个人,不行就不要作怪”
她的手触到了权仲白的手,微凉碰着了微热,权仲白肩头跳动了一下,他的眼睫毛上下一扇,眸色暗了下来。
“唔。”和从前她迫他那几次不同,要说从前是她在享用他的窘迫和无奈,那么现在,是他在享用她的服务,他的手没有劲力,松松地圈着那东西,随着蕙娘的动作上下移动,长睫半垂双颊潮红,唇色透着水润艳红,看着实在是
“我学得如何”蕙娘一心想要找回点场子,她现在多少有些得意了,指尖忙忙碌碌地,柱前柱后地忙活,时而轻点顶端某眼,时而又往下探到更深的地儿去,权神医的眼睛,这会已经全合拢了,他的手没了力气,某处倒是绷得很紧、很大,要比从前第一次,蕙娘霸王硬上弓的时候激动了不少,她很有几分自得:“这门功课,我看也不是顶难”
见权仲白有往她手心里顶的意思,蕙娘眼神一闪,她忽然猛地收紧了拳头,紧紧地抓握着那处,权仲白倒抽了一口气,他愠怒地睁开眼来,终于失却了从容。“焦清蕙”
“求我。”蕙娘跨坐在他腰间,故技重施,压住了权仲白的挣扎。她点着权仲白的胸口,像是要把场子全找回来,这两个字,都说得铿锵起伏,“求、我”
四目相对,她还没看清他的神色呢,权仲白从喉咙里吼了一声,他抽开手握着她的腰,快得令她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压在了身下。
这一震惊,手自然松了,可还没来得及撒开呢,就被权仲白的手掌给包住了。
“功课做得不好。”他咬着牙在她耳边说。“你最好是换个老师。”
“谁说的”清蕙一生人,最憎别人说她功课不好,她直跳起来,“哪里不好,做得不好,你会这么快就想要”
“手劲该轻不轻,该重不重。”权仲白捏了捏她的手,他缓缓地带着她重新开始动作。“跟我重学,这会才刚开始,我中意你轻点、慢点”
有这么一个名师教导,蕙娘这门课,哪还能耽误也是权仲白今日格外动情,没有多久,他便再已经喘息连连、眸光水蕴,握着蕙娘的手快了几分,“这、这会要快,要猛”
蕙娘嫣红着脸,满是不高兴地将他送上了极乐,权仲白还不止欺负她到这样,他竟垮在了她身上,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两人呼吸相交,他灼热的呼吸吹得她更是难受。
“躺开啦”她的声音到底是带上了几分不情愿的娇滴滴,“压着呢。”
权某人动了动,却没有让她爬出去,他到底还有半边身子遮盖着她,甚而还伸出一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嗯后半场,还是能打个甲下。”他还吝啬呢,连甲上都不给,蕙娘啐了他一口,顺手就把手在权神医身上抹了抹。
“睡觉。”她没好气。“不许再乱了。”
室内于是就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一会,权仲白再生事端,他轻轻地顶了顶蕙娘。“睡了没有”
“你还要再来啊”蕙娘大为恐慌。
“还能再来啊。”老菜帮子吓唬她,见蕙娘惊得一跳,才摁住了她,“再来,那都得后半夜了也就是你,才会动不动就想到这种事上去了。”
胡言乱语倒打一耙的,现在倒变成他了蕙娘哼了一声,听权仲白续道,“好叫你知道,你的确是说中了,我喜欢娇柔些的姑娘”
他轻轻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低声说,“不过,我也未必就只喜欢这一种人。”
蕙娘不说话了,她瞪着花纹隐隐的帐顶,瞪着隐约透了一点烛光的床帐,过了好久好久,她一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冲粹园里,是不是种了些石楠花”
“是啊,种在扶脉厅左近。”权仲白有些莫名其妙。
“砍掉。”蕙娘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个味道,臭死了”
她一吐舌头,半是赌气,“我以后都不要再闻”
权仲白不禁大愣,过得许久,这才绝倒,笑了半日,笑得蕙娘心火又起,“你到底要不要睡觉,难道还和你儿子一样,想吃夜奶”
这话一出口,顿知不妙,还没等权仲白回话呢,赶紧一回身,把某人的嘴给捂住了到底是带了点告饶的意思。“快睡、快睡,我明儿要到问梅院去帮忙家务,真没心思折腾了。”
虽说权神医宽宏大量,到底还是放过了她,可蕙娘第二天起来,眼底下还是有淡淡的青黑,精神也没有往常好,权仲白倒好,他有特权,可以不必经常请安,蕙娘却得支着酸疼的身子往问梅院赶一场生产,毕竟没那么快恢复过来,她的身子,要比从前虚了一点,只能慢慢将养回来了。
还好,今天太夫人要做早课,众人不必去拥晴院请安,不想打照面的人是一个都没来,倒是雨娘正和母亲看嫁妆单子呢,见到蕙娘来了,两母女都笑道,“来一起看。”
权夫人更说,“这么多箱笼,怎么运往东北,都要费一番手脚。那个地方,青纱帐起,很有可能会出事的。让镖局押运不好,可要跟着送药材的船走嘛,那又迟了点。”
权瑞雨的嫁妆单子,开得竟很是简朴,和一般的京中豪门比,并无丝毫特出,蕙娘看得有些惊奇,却不好多问什么,她若无其事地把单子搁到了一边,字斟句酌,“崔家也算是东北的地头蛇了,这财物也不算太招人眼,应该还是能压得住阵的吧”
权夫人和雨娘对视了一眼,权夫人倒笑了,“你不知道,那个地方人少地多,地是不值钱的,铺子呢,出息也不多。这里写的都是她日常吃用之物,实际还有一些现银,她要行两场礼,这里一次被迎回去,那边还要到老家过几夜再发嫁到崔家老家,两处城都不大,宜春号好像还没有分号呢。这些银子,可能只能从京里运过去。”
按说,这样的事,往宜春票号打声招呼,开张花票也就了结了。雨娘大可以等到了崔家驻地以后,再凭花票、印章等物,甚至是把掌柜的请到家里来领银子,可这么简单的办法,权夫人不用,这会还在这犯难
牵扯到大额银钱往来的事,一般就算不是核心机密,也是靠近核心了。崔家、权家往常似乎没有太多来往,却能毫无障碍地说得亲事,这里头说不定有些交易,是她目前还没法参与进去的。这些现银是不是瑞雨的嫁妆,还很难说呢,蕙娘望了雨娘一眼,似有询问之意,见雨娘微微摇头,便笑道,“这个还得慢慢想,好多银子呢,是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权夫人也不大在意,同蕙娘随意说了几句话,便打发瑞雨,“回去绣花吧。”
把雨娘打发走了,她才同蕙娘商量正事,“这张单子,是给崔家人看的,他们家虽是武将,可你也知道,东北这些年来都没有战事,他们手里的油水不太多。雨娘陪嫁太显赫了,恐怕长辈们会有意见。些须现银,其实是要运回老家去收藏,这也算是家里留的一招后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平时话里无须带出来。实际上,我还想着给雨娘私底下置办一些首饰布匹,令她日常不至于缺乏。这府里要说这样的事,肯定是你眼光最高是我自己私房出钱,也不好太过张扬,免得招来非议。我看就由你来操办最好,若缺个跑腿的人,则可以找季青帮忙,我的几份嫁妆都是他在管着,你支多少银子都随你,到时候给我一个小账就好了。”
要接管家务,肯定得和外头男丁打交道,落在权家,外头管事的男丁不是权伯红就是权季青。可纵使蕙娘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也没想到第一桩差事就得和权季青接触
心里不是没有嘀咕,可看了权夫人一眼,她还是微微一笑,应承了下来,“哎,就包在媳妇身上,一定给办得妥妥帖帖的,让雨娘满意。”
还是这么会抓重点,一句话就点了出来,这件事是夫人出钱,可重心却在雨娘身上。权夫人很满意,语气也就有了一点深意。“先办这个,以后要你参谋的事,还有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和老菜帮子斗,有时候小矫情还嫩啊。
不好意思啊,迟了一个小时,这段肉真是卡死我了,起码卡了有三个钟头。
为了补偿大家,明天做个歉意双更吧ua
ps谢谢读香、墨染的地雷,水晶帘、黑羽庄主、flank的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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