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满脸狰狞,一手揪着女人的头发,一手捏拳朝她的脸部连续砸去,招式简单粗暴,每一拳收回时,黏稠的鲜血像丝绸一样粘在他的拳头上,然后又用拳头狠狠地送回到女人的脸上。
女人发出痛苦惨叫,抱住壮汉的手臂奋力挣扎,但看上去却像在撼动一面铁壁,没有半分作用。她的挣扎很快微弱了下来,惨叫声也慢慢停歇,抱住壮汉的手臂无力地耷拉下来,只剩下轻微地痛苦呻吟。
“打爆她的脑袋!!”
“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台下欢呼叫声疯狂。
壮汉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又落在手里的女人身上,他抬起拳头,朝着她的额头狠狠砸去,一拳又一拳,直到手背打得发麻了才停下,而此时的女人连呻吟声也停止了,失去了呼吸。
壮汉松开了提着她头发的手,女人仰倒而下,重重摔落在台上,脑袋歪着,一张被捶打得支离破碎的脸孔毫无力道地偏头望着铁丝网,以及铁丝网外一张张兴奋吼叫的脸庞,仅剩的一只眼睛耷拉着,无神而空洞。
没有人注意到,在她黑漆漆像镜子一样的瞳孔中,闪现过一道身影。
这小型地下角斗场的观众席后面,是一条狭窄的过道,过道后面是四面环绕的圆形围墙,围墙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条宽敞通道,此刻陆续有人从观众席上离开,转身进入到后面的幽暗通道中,而其余人则依然坐在观众席上,兴致勃勃地准备着看下一场。
幽暗通道内镶嵌着稀疏的萤光石,比廉价的油灯看上去要华贵许多,长廊极为深邃,有数个岔口,来到这里面的人显然对这些岔口极为熟悉,各自走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普拉纳走向最左侧的岔口长廊中,这条长廊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门,显然里面有一间间房间。普拉纳走到刻着“108”数字的暗金色花纹房门前,刚靠近这里,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稚嫩的哭泣声,他心中暗叹,知道这位大人又玩上瘾了。
他抬手轻轻敲门,然后恭候地站在门口,等待回应。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谁这么不长眼,想死啊?啊?!”
普拉纳连忙恭敬道:“大人,是我,鲁克兰大人让我给您传话。”鲁克兰虽然是一个姓,但后面加上“大人”,便毫无疑问,是鲁克兰-斯特。
“进来!”里面的暴躁声音低沉道,充满压抑的怒意。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肤色白皙的年轻骑士微笑地看着普拉纳,轻声道:“先生请。”
“多谢。”普拉纳不敢怠慢,知道此人是这位大人身边的心腹,也是他最宠爱的男人。
他进入房间中,先前隐隐听到的稚嫩童声,顿时听得更清晰了,只见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房间,里面摆着一张大床,以及几个衣柜,此外还有一些挂着奇怪器皿的架子,以及一个兵器架,架上的东西并非刀剑这类,而是长鞭,以及带着密密麻麻铁刺的绳子等物品。
乍一看倒像是审讯犯人的刑房。
普拉纳向床边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靠在大床上,怀里左右搂着两个小巧身影,竟分别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以及一个四五岁左右满脸奶气的小男孩,这两个小孩的皮肤较为干净,显然不是来自穷苦人家,手上和脸上也没有什么辐射暗斑,看上去倒是极其可爱。
只是,此刻两个小孩脸上有明显泪痕,乌溜溜的漆黑眼瞳中充满恐惧,每当中年人的手掌抚摸过他们的头发时,眼中的恐惧便加剧一分。
床上除了这两个小孩外,还有三个小孩,但都坐在床边,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普拉纳看了一眼,虽然感到不适,但并没有皱眉,表面极为平静,若是换做十年前的那个他,还无法做到现在这样不喜怒于颜表。
“大人,鲁克兰大人让我叫告诉您,教皇大人有消息了。”普拉纳毕恭毕敬地道。
床上的中年人眉毛微挑,冷哼道:“是死是活?”
听到他这毫无礼数的话,普拉纳并没有任何吃惊,依然恭敬道:“教皇大人身体看似无碍,在玛莎广场举办了祈福祭后,便又失踪了。”
“嗯?怎么回事?”中年人不悦地道:“这老家伙吃饱没事干,到处跑什么?”
普拉纳恭敬道:“鲁克兰大人让小的带话,请大人过去详谈。”
“真烦!”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但说归说,他还是从床上缓缓坐起,用手捏了捏两个小孩软软的脸蛋,眼中的暴躁顿时转为贪婪和欲望,他舔了舔嘴唇,抱起小女孩用力地亲了下去。
小女孩吓得极力抗拒,小手推在他的胸口,但哪能撼动他半分?
突然,小女孩尖叫一声,大声痛哭了出来。
这时,中年人松开了嘴,嘴里却含着半块软软的血肉,轻轻地咀嚼着,赫然是小女孩的一瓣嘴唇。
“美味。”中年人十分享受地闭上眼睛咀嚼,嚼烂后吞了下去,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摸了摸痛得大哭的小女孩脑袋,眼中露出慈父般的溺爱,轻声道:“要乖,要听话,知道么?”
小女孩不停大哭,痛得啊啊大叫,泪流满面。
中年人微微一笑,起身下床,他全身光溜溜地,赤脚踩在干净的木地板上,向门边肤色白皙的年轻骑士道:“取我的衣服来。”
年轻骑士恭敬点头,从旁边的衣柜中取出一套华贵的西服来到他面前,替他穿戴。
中年人像衣架似地伸着手,享受着他的伺候,等他给自己系领带时,问道:“你没有吃醋吧?”
“怎么会呢。”年轻骑士脸上微红。
中年人哈哈一笑,捂住领带亲自调整了一下,对照着衣柜外面的镜子上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较为满意,然后取来旁边来自大师手艺的精密机械手表,再戴上帽子,看上去气质高雅,一看便是具备极高礼数和教养的人。
“走吧。”中年人说道。
年轻骑士看了一眼床上的五个孩子,道:“那他们?”
“跟往常一样,杀了喂给小泥鳅。”中年人随意地道,说完一边系着袖子的纽扣,一边转身,准备出门。
“衣服都没穿好,干嘛这么急着出门?”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中年人听到这声音,没有多想,低头向身下望去,顿时看见衣服的纽扣没有系好,他眉头一皱,有些愠怒,忽然,在他的后面的年轻骑士吃惊地叫道:“你,你是谁?”
听到这话,中年人才陡然反应过来,全身寒毛一憷,抬头望去,顿时看见门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的身影,宽松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白皙俊秀的下巴。
“修道院派来的监教使,感知力这么弱么?”杜迪安掀开兜帽,淡漠地看着中年人,“纽扣从第一颗就错了,却直到扭到最后一颗,都没有发觉,是你太麻木了,还是早已看不清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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