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夏东北运设备到俄罗斯的巴拉宾斯克地区,虽然火车运输有点麻烦,那也只是时间花得多,换上几条火车线路而已。可这个时间已经因为华夏勘探队提前出发,加上East-JM投资公司在这里做了充分准备,给了这些勘探队转运优先权,所以相对其他国家、其他石油公司的勘探队时间宽裕得多。至少到目前为止,只有王进东指挥的勘探队已经到现场,已经开始着手钻井了。
涂铮指挥的勘探队的动作也非常迅速,有一个勘探队的设备已经运到了草原,另一支勘探队的设备已经到了巴拉宾斯克市的火车站。
另外,姜新圩也知道俄罗斯铁路运输的现状,铁路运输现在根本跟俄罗斯经济的一样的糟糕,办事效率低的惊人,如果不撒钱下去润滑一下有关部门,火车运输的速度绝对堪比乌龟搬家。他相信连East-JM投资公司在俄罗斯有巨大的人脉,也撒了不少钱,运输速度依然是这个样子,其他公司想快一点运输勘探设备绝对是难于上青天。
这就是自己的优势!
想明白这些,姜新圩马上给涂铮打了一个电话,说道:“给巴仕基尔石油公司的报价再提高一些,然后去联系卢克石油公司,给他们同样的报价。”
涂铮大惊,问道:“给卢克石油公司报价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给巴仕基尔石油公司的报价反而要提高?”
姜新圩说道:“因为我们开始的报价心太诚了,出发点是为了帮助他们早日找到原油,所以报价太低。现在我们是想自己要赚钱了,所以价格就得提高些。”
涂铮更是莫名其妙,说道:“开始我们也是想赚钱,而且那个价格也是有钱可赚啊。现在提价,不是更加没戏?”
姜新圩纠正道:“不。这样才有戏!”为了消除他的顾虑,姜新圩说道,“你放心去报价就是。如果这次没有获得这个业务,我负责为你们另找一个业务。谈判又不是一天两天能谈成的,你着什么急?完全可以慢慢来。”
石油勘探的谈判非常复杂,绝对不是几天就能谈好:
勘探队自然希望多赚钱,希望对方多让自己钻一些勘探井、油井。但他们又希望能钻出油来,毕竟他们也不希望只赚一些血汗钱。可是,万一遇到刚一开钻就钻出一口大油井,对油田拥有者可是最大的幸运,对勘探队就不一定了,也许人家立马就不要你钻井了。
而油田拥有者当然希望少投资,坚决要杜绝对方在自己的油田钻来钻去却看不到油花,只是为勘探队积累经验培养熟悉工人。虽然没有钻出石油的勘探队只能获得一些血汗钱,但这种勘探却能很好地培训工人。所以,油田拥有者肯定要限定钻井的数量,完成之后还没找到油就得赶他们走。
虽然钻井位置和数量必须经过双方确认才行,但合同谈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必须双方妥协必须双方平衡,双方都感到无可奈何、只好这样了才可能签订合同。
而且这种合同不可能只涉及勘探井的事情,应该还涉及到今后生产井的钻探。虽然生产井钻探的风险小得多,但一样需要人力物力,钻井队一样可以赚钱。现在的勘探队当然希望能在今后的生产井钻探中获得一杯羹,而油田拥有者有时候也愿意让勘探队来钻井。毕竟相互合作过,相互熟悉了不是?可他们又不会过于顺当地把这个业务交给勘探队,一样想少付出,自然也得好好谈判。
所以,姜新圩让涂铮只管开价,知道自身优势的他不怕对方就此不谈,哪怕现在有了日夲科洋石油株式会社这个搅屎棍出现。
打完涂铮的电话,姜新圩转头对默斯塔法问道:“你们有没有能力调查出日夲科洋石油株式会社的设备到了哪里?”
默斯塔法摇了要头,说道:“如果他们的设备已经进了俄罗斯还好办,用不了一天我们就能调查储量。可如果还没有进俄罗斯,那就难办了。”
姜新圩理解地点了点头,毕竟默斯塔法他们的力量主要在俄罗斯境内,国外无能为力。
姜新圩感谢他调查到这些情报,并承诺给他们额外的奖金后就让他出去了。接着,他打电话回飞讯集团总部,将要调查日夲科洋石油株式会社的要求告诉了负责情报收集和分析的小克留齐科夫。
小克留齐科夫说了一声小意思,然后挂机,并马上拿起另外的电话向某些人发出了指令。第二天上午,姜新圩就接到了确切的消息,不由开心地笑了两声。
同时,涂铮也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巴仕基尔石油公司和卢克石油公司都接到了他们的报价,但都没有给与答复,只说如果聘请他们就会进行下一步的谈判。
姜新圩笑着让他安心等待好消息就是。
涂铮无论如何是安心不了。不过,他在这两家石油公司身上也做不了什么事,只能一方面寻找其他石油公司,一方面在火车站卸载设备并转运到草原来。
而姜新圩这里到快中午的时候,一辆日夲产的越野车送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看着他们那副亚洲人的面孔,姜新圩笑了笑,心道:小鬼子,想坏我的计划?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三个男子找人询问了一下石油工人,然后满脸堆笑地朝姜新圩走了过来。
这三个家伙都穿着昂贵的裘皮大衣,把自己裹得就如一个臃肿的球体,全身上下仅仅留出了四分之一张脸。
几个工人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各忙各的。
走在中间的一个男子在快接近姜新圩的时候,用顺溜的中文招呼着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飞讯集团董事长姜先生吗?”
见姜新圩点头,第一个男子连忙摘下手套,将口罩往下拉了一下,满脸堆笑地弯腰,对姜新圩用英语说道:“姜桑好。”
姜新圩也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说道:“你好。日夲人?”
对方连连说道:“对,对,我们是日夲人。我是日夲科洋石油株式会社的三浦形仓。”
姜新圩故意反问了一句:“日夲科洋石油株式会社?”
三浦形仓连忙说道:“是的。鄙社曾经在沙特一同向加瓦坦油田竞标过。不过,因为鄙社经济实力无法跟贵公司相比,贵公司顺利中标。恭喜贵公司顺利进入中东地区的油田!鄙社市场部专务青武晋二曾经拜访过姜桑,说您年轻有为,胆大心细。”
三浦形仓嘴里说着恭维的话,眼睛的余光却在注意着姜新圩的表情。见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不由内心冷笑,轻视之心大起:小子,你以为我真的夸你?为了竞标沙特的油田,你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明显是亏本的生意你也做,只不过是一个傻大胆而已。这次你居然又派人跟我们竞争,我就不信整不死你的那支勘探队。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过奖了。我竞标沙特油田,只是因为我为了感谢沙特大量采购我们飞讯集团的电信设备,而且那三个投资二十亿美元的工程,我有足够的信心在十六亿美元的预算内拿下,让贵社见笑了。”
三浦形仓没想到姜新圩还给自己解释,连忙说道:“是,是,姜桑深谋远虑,鄙人佩服。而且,贵国的人工费、建筑材料价格确实比我国的便宜。祝贺姜桑的飞讯集团能在加瓦坦油田收获丰厚。”
姜新圩说了一声谢谢,问道:“三浦先生今天冒着严寒找我有什么事吗?”
三浦形仓笑了笑,没有急于说出自己的事情,而是指着随他而来的另一个男子说道:“请容我介绍,这位是印尼绿岛石油公司的陶菲克先生。”
姜新圩装着很奇怪的样子,念叨道:“印尼绿岛石油公司?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那个被介绍的男子朝姜新圩伸出手,用英语笑着说道:“姜董好。我是陶菲克,印尼绿岛石油公司的业务经理。”
三浦形仓笑笑,说道:“为了在俄罗斯和其他独联体国家获得一些业务,我们两家公司刚刚合作成立了一家公司。我们才过来,趁还没有开钻就先来拜访一下同行。”
姜新圩依然波澜不惊地说道:“谢谢你们的拜访,祝你们一切顺利。”
三浦形仓用似乎才想起一件事的样子,说道:“对了,我听说你手下勘探队准备从巴仕基尔石油公司和卢克石油公司投了承包书?”
姜新圩笑问道:“应该是吧。难道你们也向这两家公司投了承包书?”
三浦形仓笑着但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们为什么向卢克石油公司投承包书呢?你们就两支勘探队,怎么忙得过来。我是说你们就算中标了,也勘探不了吧?”
姜新圩笑着说道:“其实,我们之前只想承包巴仕基尔石油公司的勘探,本来这家公司已经报出了价格,我们也同意了。但后来因为有一家公司插了进来,弄得这家公司一下观望起来。我们一见,不行啊,我们都谈得差不多了,别人这么搅合,让我们干不成,那我们岂不没事可做,所以就去卢克石油公司碰碰运气。你们不会真的向这两家石油公司投放了承包书吧?那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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