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他出生在一个很冷很冷的早晨。
他是父亲的嫡长子,可因为母亲的关系,却并不被喜欢。
母亲出身名门,温婉贤淑,只是相貌平庸,远不如侧妃容色倾城,受父亲宠爱。
好在,他既是父亲的嫡长子,也是祖父的嫡长孙,正统的继承者,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父亲百年之后,便会顺理成章的接管家业。
可惜,他的父亲是晋王,祖父是皇帝,家业是大秦的万里河山,想要顺顺利利,何等艰难。
母亲知道自己不得丈夫喜欢,所以很少会主动到他面前,只守着自己默默的过日子,教导自己诗书习字,倒也自得其乐。
他跟母亲一起去父亲那边拜见时,经常会见到何侧妃。
她生的很美,面似桃花带露,秋月无尘,胭脂色的裙踞拖到了地上,金线勾勒的飞鸾仿佛即将飞起一般,伴着抛家髻上出云点金的青玉步摇,风仪万千,不似凡世中人。
虽然对母亲失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下相比,母亲相貌确实平凡至极。
父亲会宠爱侧妃,并非毫无道理。
六岁的时候,皇祖父将他接进宫念书,好些内容都是母亲之前教过的,他学的很轻松,几位教导的先生极惊喜,特意去皇祖父面前夸赞。
平生头一次的,父亲遣人送了诸多珍宝华物过去,并且专门到了面前那里,亲自考校他的学问。
只可惜,这场父慈子孝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中途结束了。
侧妃遣了身边的侍女来报——她怀孕了。
他清楚的看见,父亲平静的面容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甚至于连母亲都没有看,就急匆匆出门,只留下他们母子相对,面色难言。
原来,父亲是很喜欢孩子的,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
这个孩子为父亲带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喜讯,他在朝中愈发的顺利,做的事情也一次次的得到皇祖父的赞赏,等到小弟弟降生之后的第二个月,父亲正式被册立为皇太子,入主博望苑。
那日晚宴的时候,父亲抱着新生的小儿子,几乎舍不得撒手,对坐在自己身边的侧妃更是爱重,频频敬酒致意。
他看着母亲面容憔悴的坐在父亲身侧,勉强露出正室最合乎仪度的笑容,只觉心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他们母子是一样的可怜人,在府中几乎是隐形的人一样。
等到父亲登基,他们的境遇每况愈下。
何侧妃居于四妃之首的贵妃,已经极尽荣宠,父亲却执意给她更好的尊荣,亲自为她拟定“元贞”二字作为封号,表示自己的爱重之心,甚至说出“深憾贵妃不得为后”这样的话。
待到皇祖父的哀仪过去,举家行宴之后,尚宫局按旧例取了新制的首饰敬上,皇后还未曾挑选,贵妃便捡了九凤步摇,笑吟吟的问皇帝:“臣妾想要这个,陛下应不应?”
皇帝很宠溺的为她佩上:“但凡你说的,朕几时不应。”
纵然不得宠,可皇后依旧是皇后,贵妃如此行事,如同径直去扇她耳光,饶是性情温和,却也当场变了脸色:“九凤历来为皇后可用,贵妃如此,岂非逾制?”
贵妃咯咯娇声笑了,只看着皇帝:“臣妾不管,是陛下应的,娘娘问陛下去。”
“看你这幅悍妒样子朕便觉心烦,”皇帝冷着脸摆了摆手,不耐道:“带着景淮回你的地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内殿之中还有两位尚宫,更有内侍宫人,更不必说自己的儿子还在边上,皇后生受如此训斥,面色登时惨白,嘴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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