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常年独居,自从丈夫三年前死于矿难之后,这房间里进过的人屈指可数,并不单单指男人,还包括女人,因为她担心某些不好的言论流传出去,成为诟病。这三年以来想要跟她搭伙过日子的汉子不少,给她介绍下家的媒婆也很多,但她都一一拒绝,无外乎不想对不起死去的丈夫。
有些人外表狐媚,骨子里却非常保守,能说荤笑话也能把大男人搞得面红耳赤,却从未有过逾越雷池的半步的行为。
张寡妇显然就是这种人。
然而此时此刻,她被小犊子的生硬一句搞得手足无措,看地上那已经憋红的脸蛋就知道下了多大勇气,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笑骂着,也没有故作严肃的训斥,可能是炕太热烫屁股,她往旁边动了动。
嘴里道“二孩,别胡说,赶紧回家,再过一会儿你然姐就回来,让她看到你在这该不高兴了,赶紧回去”
这小犊子看到三虎子躺地流血,还能神神叨叨的骂两句,自然不会被一句话拒绝就垂头丧气,上床甚至于其他词汇他讲不出来,依旧用着最直白的语言,站在地上攥拳头喊道。
“张姐,我就是要跟你过日子,不管然姐咋想,也不管阳哥咋想,我就是要跟你过”
张寡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往的汉子那个不是挑逗着说,虽说也直白粗鲁但从未这么正经过,已经不敢看二孩,别过头,故作严肃道。
“赶紧回家,要不然张婶生气了,如果再不走,以后都别来我这”
“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二孩耿直问道。
张寡妇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心里有某根弦被人挑了一下,她变得越来越手足无措,表现出于年纪不相符的茫然,扭头的幅度更大了一点,已经看向后窗户。
“别瞎说,我是你婶”
“那你为什么这两天不去然姐家看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敢跟我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二孩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坐到炕边上。
张寡妇越是表现抗拒,他心里的想法越为旺盛,恋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来的甜蜜,有些事一蹴而就反倒不好,他抬起手碰到张寡妇肩膀上。
那纯棉线的秋衣虽说不能和肌肤的触感相媲美,却也能感受到温度。
二孩像是求饶一样,五官快要纠缠到一起,委屈道“姐,你就跟我睡觉吧,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姐,不是我婶子,你看电视上那些人,相差几十岁还能走到一起,咱俩还差不到二十岁,你跟我睡觉好不好”
无法否认,这粗鄙的言语和肮脏的文字,通过二孩还有些童真的声音说过来,在独守空房三年的张寡妇耳中,宛如天籁一般,她有些松动了,尤其是感受到肩膀上的灼热,几乎坐不稳身体,她想躺下,想闭上眼睛,抛弃那些所谓的伦理道德信条,就好好的爱一次。
“姐,你跟了我吧,我拿你当媳妇,好好心疼你”
二孩又急又燥,两手都搭在张寡妇肩膀上,虽说他无法看清那脸上的表情,却能充分读懂脖子上的红色,和那浓烈的呼吸声。
张寡妇知道,只要自己轻轻一个点头,所有的事情水到渠成。
可是,她想到自己和二孩自己差了近二十岁,在这个封闭固态的矿场家属区,传出去是会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的,自己就是个妇道人家破罐子破摔倒没什么,就可怜了这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他还没娶媳妇,如果传出去会被人怎么看?
几缕散落下来的青丝挡在张寡妇眼前,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美感。
“咕噜…”
二孩看到这眼睛,咽了口唾沫,刚刚压下去的火焰再次焚身,两人对视了五秒,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的内心也在挣扎,要说对于二孩,她确实有所感觉,哪怕是她知道这是畸形的、不对的、可总是在脑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来,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难以自持,可能是他也算是男人,又或是两人无意间抱在一起的画面…
“张姐,我已经成年了,我非常知道我在干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回村里拜祖坟,光明正大,明媒正娶!”
二孩看他的样子,越来越急促,脸色憋得通红,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啪嗒…”
张寡妇突然之间有眼泪掉落下来,这么多年的心酸陡然间涌上心头,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曾经的曾经自己也有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今天会变成这样。
“张姐,你怎么了?你别哭…我…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但我就是喜欢你,真的!晚上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
二孩见她流泪,一瞬间慌了神,与刘飞阳在一起时间久了,也见的不得女人哭,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要帮她把眼泪擦掉。
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人之间好似有股电流划过,泛着肉眼看不见的蓝光,好似还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电流从她的脸庞传递到他的手指,进而侵占全身,从他的手指传递到脸庞,也让全身沉浸在游离状态。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眼前见自己哭,眼睛好似也红了的小犊子,心中有着数不尽的酸楚,在这酸楚之中,好似还有一些欣慰。
对视着,寂静无语。
空气为之凝固。
突然,画面又原本的静态变为动态。
所有的情绪迸发出来。两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齐齐栽倒在炕上。
伦理?不道德?怕是都称不上。
男未娶,女守寡,二人都是自由身。如果放在市里、省里或者更开放的城市,甚至有可能被誉为爱情的楷模,已经超脱了年龄的鸿沟,这才算是真爱。
二孩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躺在炕上,满身汗水闭着眼睛。
“弟弟…”张寡妇深呼吸两口之后,终于把眼睛睁开,也没盖被子,任凭身体处于空气之中,面对这个男人也不会羞涩。
“嗯…”二孩闻言睁开眼睛,看那潮红未退的身体,心里又是意乱情迷。
张寡妇咬咬牙,像是很大决心似的轻声道“姐不姓张,姓田,叫田淑芬,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叫我田姐,或者叫我淑芬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