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大帐之内,公孙白正与庞统、郭嘉、徐庶三人在密谈。
在公孙白的案几上,摆着一封书信,那是曹操的求和信。
“献出青州之地求和,请朝廷封我为燕王……这个条件看起来挺不错的。”公孙白淡淡的笑道,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郭嘉也笑道:“青州之地的百姓,大半投奔了辽东和冀州,如今十不存三,整个青州不到五十万人口,而主公一旦取了兖州,便切断了青徐两州与司隶、豫州之间的联系,曹操的领地便一分为二,则青徐二州迟早为主公的囊中之物。至于封王之事,则更像是个陷阱,一旦曹贼提出封王,陛下便左右为难,封也不是,不封也不是,就算陛下不疑而封之,主公可敢受燕王之位?这曹贼,果真是奸猾得紧……”
徐庶也随声附和道:“姑且不说求和的条件,光是这濮阳之盟,恐怕也是鸿门宴,陷阱重重,曹贼这是欺主公身边无人乎?”
旁边的庞统苦笑道:“曹贼这是病急乱投医,一旦主公不察则中了其的圈套。假若主公不同意,如今风雪将起,也不宜攻城,他倒是有恃无恐。”
公孙白缓缓的端起案几上的酒樽,慢慢的饮了半樽,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笑问道:“若是我愿意主动上当呢?”
三人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万万不可!”
公孙白冷声笑道:“当年本国公率五百白马义从跃马扬鞭入许都,视曹贼千军万马如无物,安然而归。而如今濮阳不过只有臧霸麾下一万多守军,我若带五千白马义从而往,天下谁能困住本国公?”
郭嘉无奈的说道:“若是主公真能安然而归,其实倒也是一次转机,主公可趁盟约期间曹军麻痹大意之际,暗中派大军南征,横扫兖州中部和南部,借此将曹操的领地一刀斩断,则曹贼必然弃青徐而保豫州和司隶之地,如此青徐二州便自然归于主公。只是,曹贼必然在濮阳设下重重埋伏,主公凶多吉少也,实在不宜冒此风险。”
公孙白傲然一笑,又望向庞统和徐庶两人,问道:“若本国公自问能安然而归,则又如何?”
庞统和徐庶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苦笑道:“若是能确保主公安全,则奉孝所言极是,兖州可趁此一举攻下。”
公孙白又问道:“若是我不接受曹贼的和议,全力攻击曹贼,则何时可取下兖州?”
庞统道:“曹贼虽然官渡之战后元气大伤,但若其一昧坚守城池,倾其全部兵马死守兖州之地,而主公一城一地的打下去,非两三年时间不可占据兖州全境。”
公孙白猛然一拍案几,决然道:“既然如此,老子就赌上他这一把,一把定胜负!”
郭嘉大惊,急声道:“万万不可,主公如今不过二十有五,风华正茂,而曹贼已然年近天命,急的应该是曹贼,而不是主公。”
公孙白摇头道:“你是叫我耗死他?不,我公孙白等得起,天下人等不起了,你等休得再劝阻!”
他顿了一下道:“白马义从,天下无双,濮阳兵马不过区区万余人,我若只许曹贼率五千虎卫军相随,若曹贼敢对我下手,我便顺理成章的取其首级而归,一举扫平长江以北之地!”
一个人的武力值一旦高了,便会平白增加了几分悍勇和冒险精神,此刻的公孙白便是如此。如今麾下的白马义从的战斗力天下无敌,配备的装备更是超越了这个时代,再加上自己的武力也到了98,跻身于当世前几名猛将之列,自信心自然也陡然暴增。
眼见三位谋士还在苦苦相劝,公孙白已然不悦道:“我有游龙戟在手,又有飞血神驹,即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安然而退,诸公不必再劝说,接下来只需讨论进攻兖州之计即可。”
这位威震北地的雄主,一旦决定的事,便不容更改。杀伐决断,原本就是一个为人主者应有的风格,虽然往往会因为判断失误,被人诟病为刚愎自用。然而自古成王败寇,到底是杀伐决断,还是刚愎自用,最终还是以成败论英雄。
三人见公孙白执意如此,满脸无奈之色,终究不敢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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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深秋中的许都,一天比一天凉了,空中的落叶纷纷扬扬的飘洒着,地面又落了厚厚的一层,愈发显得寒冷和萧瑟。
北门,数骑疾驰而来,朝门口的守卫大声吆喝着什么,便朝城内疾奔而去,直往鲁公府。
鲁公府,大厅之中,箭伤痊愈的曹操,已然从官渡之战中的阴影之中摆脱出来,正与程昱、贾诩、徐晃、曹仁、乐进、满城和刘晔等一班心腹将领在一边饮酒,一边议事。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精神抖擞,以安慰诸将之心,曹操不但喝得红光满面,还令府内的歌姬载歌载舞助兴。一时之间大厅之内丝竹声声,玉影蹁跹,再加上觥筹交错声和谈笑声,显得十分的热闹。
厅外,一名小校疾奔而入,朝两旁的谋士将领们告罪之后,便急匆匆的奔向曹操,恭恭敬敬的跪呈上一封书信。
曹操疑惑的拆开书信,匆匆一览之后,神色瞬间僵住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的脸上,谈笑声和觥筹声戛然而止,而那些歌姬们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了下来。
大厅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曹操,不知所以然。
曹操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许久才平静下来,哈哈笑道:“公孙小儿,果然上当了。”
说完便将手中的信笺,从程昱开始,传阅下去,直到众人传阅完毕。
曹操沉声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曹仁激声道:“公孙白小儿,初尝胜果,便得意忘形如此,真是不知死活,其自寻死路,真是天助鲁公也!”
徐晃也激愤道:“公孙小儿是嚣张跋扈惯了,其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当年只率五百白马义从入许都而安然回归,如今官渡又新得胜果,自是不将中原英雄放在眼里,该是主公给公孙小儿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一帮战将,纷纷请战,群情激愤。
曹操不置可否,回头望向程昱、贾诩、满宠、刘晔和毛玠等谋士,眼中露出询问之意。
程昱正和贾诩两人在窃窃私语,见到曹操望来,急忙说道:“公孙白小儿,一向颇有谋略,非同吕布之流有勇无谋。我等料其此番答应议和,恐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议和之时,便是其举兵南下之时,还请主公三思。”
曹操微微颔首道:“这么说来,诸公意见一致,就是公孙白小儿必然会于明年开春之时,如约而至。既然如此……”
曹操顿了一下,接着眼中杀气大盛道:“那就让公孙白小儿有来无回,让濮阳之郊,成为公孙氏的埋骨之地,哪怕丢掉整个兖州,也在所不惜!”
众战将轰然响应:“主公英明!”
唯有程昱疑惑道:“公孙白敢轻身赴约,必有万全之策,要想置之于死地,谈何容易?我等兵马调动,岂能瞒过公孙白麾下的眼线?若是兵马调动过频繁,其岂能不会增加戒备?就算暗中调动兵马,瞒过公孙白,但若在濮阳囤积兵力过多,则其他地方防守便会变得薄弱,如何阻挡北地兵马南下攻势?下官担心的是,一旦未能置公孙白于死地,反而丢了整个兖州,则主公将陷入极度不利之境地。”
曹操腾身而起,拔剑而出,举起削铁如泥的倚天剑,恶狠狠的将案几砍下一角,沉声道:“如今我军已陷入极度不利之地,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则一劳永逸,从此天下再无能与曹某匹敌者,败则愈发不利。这一次,本国公拼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战意浓烈,厉声喝道:“只要我等小心行事,不让公孙白发现破绽,其必然最多只带五千白马义从赴约。届时就算是来的五千头猛虎,也要将公孙白的头颅留在濮阳!”
众人见主公决意如此,再无一人反对,纷纷响应。
“传本国公的命令,令宣高(臧霸)联络其泰山贼旧部,化整为零,扮作草寇,一路劫掠,靠近东山附近之后,便不可再进,原地待命!”
“喏!”
“传本国公令,令妙才(夏侯渊)精选两万兵马,共分五十批,扮作商旅,分批入咸城(濮阳城东南三十里的一座小城),同时招募青州之兵,分批补充亏空之兵马,避免公孙白起疑。”
“喏!”
“传令兖州南面各部兵马,合计精选三万兵马,分批扮作商旅入濮阳,不得露出破绽,并以新兵补充之,不得有误!”
“喏!”
大帐之内,曹操接连发布数道密令,又转向满宠和刘晔道:“伯宁和子扬,你等两人,即日奔赴濮阳,与臧霸商量会盟台布置事宜……”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压低了下来,细细叮嘱了一通,两人得令而去。
最后,只剩下程昱和贾诩两人,曹操神色变得肃然起来,低声问道:“此事可成乎?”
贾诩淡淡笑道:“若只是此般,恐怕亦难逃过公孙氏的眼线,若想彻底瞒过公孙白,恐怕唯有一人耳!”
曹操眼中神色一亮,问道:“文和之计,莫非已成?”
贾诩笑道:“已有八成希望。”
曹操大喜,哈哈笑道:“文和果然没令本国公失望,这次公孙小儿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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