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在帐外凝立了许久,才缓步走了进来。
这时帐内的公孙白已对赵云、吴明、严飞、陈晶四人使用命疗术完毕,见到公孙瓒进来,急忙翻身而起,向前拜道:“拜见父亲!”
公孙瓒朝他摆了摆手,径直坐到帐内的案几后,自顾自提起案几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樽酒,缓缓的喝了下去。
公孙白急忙跪坐在左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公孙瓒,不敢做声。
公孙瓒放下酒樽,微微叹了一口气,望着他沉吟不语。
许久,公孙瓒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前,你母亲因你而难产去世,这十五年来我多少对你有点怨恨,更加上这些年来戎马倥偬,剿张纯、战乌桓、斗鲜卑、讨董卓……很少关心你们兄弟几个,使你这些年来经常被弟兄欺负,你不会怪罪为父吧?”
卧槽,这关我屁事,我是半路才来的,要说你对真正的公孙白说去。不过,若非这样,我此刻还在写着枯燥的代码,哪有机会过这样刺激的日子?
公孙白嘿嘿笑道:“父亲对孩儿已是十分宠爱了,孩儿岂会有怨言。”
公孙瓒微微点了点头道:“嗯,近来的确过于偏宠了你一点。”
公孙白又腹诽了:你这真是不脸红啊,我说你宠爱你就真打蛇随棍上啊。
公孙瓒望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不管如何,续儿终究是嫡子,为父的这份基业终究是要交给他的。而你,却要靠自己一刀一枪的打拼,拼出自己的功绩来,方能加官进爵,否则就会和其他兄弟一样,很可能就此一生碌碌无为。你不会怪罪父亲吧?”
公孙白默然不语。虽然说并不是真正的公孙瓒的儿子,而且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拉大旗打天下,才不枉穿越一场,才不枉得此兵甲系统,若是只是仰仗父亲的功荫,又能成什么气候,说不定就会如历史上那般被袁绍灭了,但是这话真正从公孙瓒口中说出来,还是令他心底微微有点小小的失落。
公孙瓒见他不做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的资质及才华,均强于续儿,如今又有仙术在身,日后必然前程无量,恐怕远甚于为父,又何必与你兄长争锋?你兄长只是气量小了点,终究是血浓于水,凡事你须让着他。”
公孙白见公孙瓒满脸恳切之色,微微有点感动,说道:“孩儿省得。”
公孙瓒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声说道:“当年,为父和你一样,只是一个庶子,在县上任个小小的书佐,四处受人冷落,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今日的成就。你的资质和才华,甚于为父,又得奇遇,须好生把握,前途必无限量也。”
公孙白道:“谢父亲。”
公孙瓒却突然脸色一沉,冷笑起来:“谢我?你狂妄自大,居功自傲,不顾及他人感受,照此下去,若无为父照应,早就四面皆敌了,还谈什么前途无量!”
公孙白心头一凛,我去,你可别吓我。
公孙瓒沉声道:“近日来,虽然续儿屡次欺侮于你,你又何尝未曾故意轻蔑于他?如今他既被贬,多少将领背后议论为父嫡庶不分,更有多少将领暗骂你阴险狡诈的?刘备此人,逢人必言其乃中山靖王之后,岂会甘愿久居人下?当日宴会之上,众人皆不待见刘备,独独你对刘关张三人礼敬有加,又欲置诸将于何地?逢纪与田楷,原属无谓斗嘴,你偏偏强自出头,看似压逢纪一头,何尝不是压田楷一头,他心中岂无一二想法?高城之战,你不与诸将商议,特立独行,待得诸将束手无策、死伤惨重之后再独自率众破门,独居首功,其他诸将又如何去想?此次大破黄巾,全仰你之计策,然则当日在会上,你装疯卖傻,语出讥讽,更令诸将颜面何存?白日之事,你越厨代庖,公然顶撞为父,更是有失礼数,又岂能服众?诸如此般,碍于为父之情面,诸将虽然口中不说,心中却岂能心服?知者,只当是你少年心性,不懂世故,不知者只道你眼高于顶,视诸将如无物,他日若得机会,必然对你群起而攻之。”
公孙白心头一沉,脸上微微变色,的确近来有点高调了,还是先把头低一低吧。
他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孩儿省得。“
公孙瓒见公孙白低眉顺眼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叹道:“如今抓得这群俘虏,却成了祸害,杀不得,放不得,每天的军粮不是少数,将来还不知如何安置。”
公孙白眉头微皱,细细想了一会道:“若是交给刘虞如何?”
公孙瓒双眉一挑,目光如刀锋一般盯着他:“交给刘虞?”
公孙白坦然笑道:“刘虞此人,不谙战事,但是治理地方却是一把好手,这些人在父亲手里却成了祸患,交给刘虞,能变成绵绵不绝的钱粮。幽州之地,地广人稀,何不让刘虞主政发展地方,为父亲提供作战之粮草,岂不快哉?”
公孙瓒脸色稍缓,沉声道:“此人一直对我心存忌惮,又与我政见不合,若是其因此壮大,他日若要害我,则又当如何?”
公孙白冷笑道:“刘虞此人过于仁厚,又不谙战事,就算他有千军万马又如何,父亲还不是擒拿他易如反掌?”
公孙瓒细细想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就依你之言!”
公孙白笑道:“父亲果然不愧为威震北地无敌的大汉第一战神,拿得起放得下,真英雄也!”
公孙瓒怒骂道:“臭小子,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今日之言,你须好生记着,凡事留几分余地,不可过于张扬。”
公孙白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公孙瓒又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此次破黄巾之战,你功不可没,故晋升你为曲军侯,你须好生努力,再建功绩。”
公孙白大喜,急忙下拜:“谢父隆恩!”
公孙瓒一阵无语,摇摇头,向帐外走去,却又听到公孙白在背后说道:“孩儿请求能单独探访管亥,说不定因此能找到破东光城之策。”
公孙瓒的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去吧,不过若有破城之策,须提前禀告为父,不得擅自行动。”
“遵命!”
“叮咚!简单任务:升任白马义从曲军侯,已完成,宿主获得兵甲币100。本轮任务已全部完成,是否接取下一轮任务?”
“暂时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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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西北角,十数名北平军守卫在一座营帐四周。
卸下衣甲的公孙白,头戴白玉冠,一身雪白的轻衫,腰佩长剑,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把鹅毛羽扇,翩然而来,浑然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显得十分骚包。
门口守卫的士兵认得公孙白,急忙施礼:“五公子!”
公孙白轻轻的摆了摆手,问道:“管亥可是关押于此帐?”
“正是。”
公孙白微微一笑,掀开帘帐,昂然而入。
一人昂然挺立在大帐之中,长发披散,满脸络腮胡须,身材十分魁梧,一根绳索将他牢牢捆住,粗实的绳索勒在他那双臂上鼓囊囊的肌肉之中,露出一道道红印,更显出他的精悍和勇猛。
“管将军!”公孙白朗声叫道。
那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脸的戾气,认得是公孙白,不禁眼中大亮,神色瞬间变得十分激动起来,不顾身上捆绑的绳索,当即跪了下去:“罪将管亥拜见五公子!”
公孙白也顾不得装逼了,将手中的羽扇一扔,急忙向前一把将他扶住:“将军不必多礼!”
管亥哪里肯舍,坚决跪倒在地,含泪道:“公子不但救了管某一命,还救了数万生灵的性命,恩同再造,功德无量,当受管某一拜!”
果然是条汉子,系统诚不欺我也!
公孙白心中暗赞,只好着着实实的受了管亥一拜,这才将他扶起。
公孙白自顾自的跪坐在一张软榻之上,又示意管亥坐下,这才微微叹气道:“黄巾军都是百姓出身,能有什么坏心,若非活不下去了,又岂会造反……”
一席话说的管亥又激动起来了:“公子说得是啊,管某见过这么多当官的,就没见过公子如此明事理的。但凡还能活下去,能有一口饭吃,谁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啊,谁愿意做贼啊?管某原本一介屠夫,也赚的两钱维持生计,若非当年被官府欺负得太苦,非但饿得没饭吃,就连小妹也被县令的儿子霸占,又岂会造反?!”
公孙白等他逐渐平静下来,才笑道:“管将军请放心,你的这几万兄弟,我已和父亲商量好,会交给刘太傅安置妥当,不会让弟兄们没有活路的。”
管亥唰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哭声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刘太傅爱民如子,必然不会亏待黄巾兄弟们,管亥虽死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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