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上眼!”
在说这句话之前,年轻人对王晟耳语的是:“这位老哥,我猜测这个花盆是你的父辈留给你的。本来,他是让你无偿送给这家老板,但怕人家收下后不重视,所以让你五万块钱卖给他。现在,我想把谜底揭开,首先得征得你的同意才行。”
“小兄弟,你说得还真对。不过,你说的把谜底揭开是什么意思?”王晟只知道父亲临终前,让他把这个花盆送给白金城,怕对方收下后不重视随手扔掉,所以让他以五万块钱卖给对方。但的确不清楚,年轻人说的谜底是什么。
年轻人回答:“谜底就在花盆底下,现在我把花盆毁坏,你同意吧。”
“同意。”王晟憨憨地点头。
看着两人小声嘀嘀咕咕后,年轻人又叫嚣“诸位,请上眼”,众人又申斥起来:
“你们两个赶紧滚!别再这耽误时间!”
“就是,要想演戏上别处去演!”
“老板,赶紧把这两个精神病撵走!”
……
白金城确实有点生气了,但依然克制着自己。对年轻人说道:“小兄弟,真的别再这样闹下去了。小店今日开张,我不想生气,还望成全!”
这时,杨仁开发话道:“白老板,既然他想让大家开开眼,就让他表演一下也无妨。”
见杨老发话了,白金城不再言语,其他人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嘴。
杨仁开又对年轻人道:“小伙子,请开始吧。”
年轻人微微颔首,双手将花盆轻轻掰碎。
“呀!”
仅这一手,便引起一片惊叹。
很快,花盆便只剩下一个底座。但见他白皙的手指,宛如刻刀,在花盆底上刮将开来。
“唰唰唰!”
泥瓦变成了碎渣,从其手指间脱落。
那些原本嗤之以鼻的看客们终于闭上了嘴,而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向年轻人。
白金城与杨仁开更是全神贯注。
“难不成真有什么奇迹?”
所有人的轻蔑,变成了疑问。
花盆底越变越小,年轻人的手速越来越慢,看客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道年轻人。
年轻人面不改色,呼吸均匀,粗糙的泥瓦如尘屑飘落……终于,一个不大的油纸包呈现在大家面前。
众人皆惊。
杨仁开则是老脸一红:反复看了那么久,又敲又打又拍又听的,结果呢?竟大言不惭地给人家下断言,这就是一个只能养花的花盆。
何曾想到另有玄机。
王晟呆呵呵地看着,虽然一个心眼,但似乎也意识到谜底就要解开了,看来,父亲没有骗他。
白金城则有点渴盼那个油纸包里的东西了。
年轻人并没有急于打开油纸包,而是到洗手间将手洗干净,又向白金城要了一副雪白的手套。这才将油纸包慢慢地一层层打开。
看起来,藏于花盆中的真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油纸包打开后,露出来的是一个黄色绸缎包。
当年轻人把绸缎包打开时,杨仁开禁不住一声惊呼:“哎呀!”继而双眼放射出光芒。
一个晶莹剔透的环形白玉佩呈现在大家眼前。
杨仁开颤抖着上前,他甚至不敢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去触碰那羊脂玉做成的白色玉佩。只能用放大镜仔细地观望。
“杨老,看出是什么了吗?”年轻人问道。
“白齐玉!战国时期,秦国大将白齐大统领的随身玉佩。”杨仁开毫不犹豫地回答。
啊!
掷地有声。
年轻人微笑点头。
白金城张口结舌地问王晟:“先生,请问,如此珍贵的文物,为何非要低价卖给我?”
还未等王晟回答,年轻人道:“答案在这位老哥的兜里。”
说着,他对王晟说道:“老哥,把信拿出来吧。”
王晟仿佛才想起来一样,从上衣的里怀兜里掏出了一封信:“老板,我爸说给你的。”又瓮声瓮气地对年轻人问道:“你咋知道,我兜里有信?”
年轻人一笑:“我猜的。”
“写的什么,老板给大家念念吧。”年轻人对白金城手道。
信纸业已发黄,娟秀的字体却依然清晰。
白金城念道:
尊敬的白齐大统领后人白金城先生,我是白大统领副将王长春的后人王占魁。
当年,由于白大统领功高盖主,得罪君王,最后被赐死。大统领临终前将此玉佩留给我家祖上王长春,作为纪念。
我家祖上深感白大统领的爱戴,便叫此玉佩时刻不离身。然而,有一天,他遇到一个道士,说我家祖上骨轻命薄,不足以承受住此玉佩的威压,后辈中会屡屡出现呆傻之人。而且,因白齐玉离开白家,也会致使白家衰败。
若想改变这种状况,必须将玉佩还给白家才行。
一开始,我家祖上不相信道士的话,依然是玉佩不离身。然而,自我家祖上下一辈开始,道士的话得到了应验。果然,每一代都会有几个痴苶呆傻之人,而白家也确实在逐年衰败。
我家祖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便打算将玉佩奉还给白家,怎奈由于当时皇命所限,不敢与白家接触。
我家祖上临终前,写了一封遗嘱说明情况,希望后辈将玉佩还给白家人。然而,由于遗嘱传承于痴呆后人手中,此事终未能成行。
也不知过了多少代,我家终于有清明之人,发现了此遗嘱与玉佩,便开始寻找白大统领后代,终因年代久远未能如愿。
为了防止玉佩丢失,我的上一代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将它封在了花盆当中。
到了我这一辈,仍不敢忘记祖上遗训,也终于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找到了白金城先生您就是白齐大统领的后人(附:有关部门证明信。)于是,我就打算把玉佩奉还与您。
然,又事与愿违。我突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家中又只有与我相依为命的痴儿王晟。他做事一根筋,嘱咐他做什么就只能做什么。因而,我无法把事情经过与其交待清楚,只能再三叮嘱我儿一定要把花盆以五万的价格卖给您,这样您就可以重视花盆而不至于将它丢弃,玉佩也就能够永远保佑白家兴旺发达。
我虽然已经委托一个老邻居将王晟送到盘家园您的店里,但也不知道痴儿是否能把事情办好,听天由命吧。
另,如果白先生看到这封信,请关照一下王晟,他生活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添麻烦了!
王占魁叩首。
即日。
听完白金城念完王占魁留下的信,大伙终于明白了王晟为啥非得把花盆卖给“聚宝阁”原因,只是感叹,王晟如果早拿出信件不就好了嘛。
可他终究是个痴人,谁又能怪他呢。
白金城看完信件,又看了附件及其家谱,自己果然是白齐后代。不禁百感交集,白、王两家怎么说也算是世袭好友,他决定收留王晟。
最震撼的是杨仁开,他拉过年轻人问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莫。全名莫沉。晚辈刚才多有不敬,还望原谅!”
“莫先生,说得一点都不错,老朽确实是徒有虚名。而您如此年轻,却有如此造诣,实在令人佩服。如蒙不弃,接下来的掌眼工作,我与您一起如何?”杨仁开绝对不是为了难为莫沉,而是确实想从他身上学点东西。
正所谓,达者为先。何况智者一定是会活到老学到老的。、
莫沉也不扭捏矫情,与杨仁开一起为后来的藏宝者搞鉴定。
莫沉充分发挥了透视眼的作用,使掌眼工作又快又准,杨仁开彻底折服了。非得要拜莫沉为师。
莫沉当然不能同意,但答应对方把有关文物鉴定方法整理成为《龙国文物鉴定秘籍》。
在杨仁开看来,这样的工作最快也得两三年才能完成,所以,一直没有跟莫沉催要。昨天他接到了莫沉的电话,请他来参加唐伯虎《事茗图》的拍卖会,并告诉他《龙国文物鉴定秘籍》已整理完,老头听了当时就定了今天的机票。
只是当他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吴立夫的所作所为后,一向正直的杨仁开决定配合莫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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