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也看到了,陈家这女儿蛮横无理,她不仅瞧不起我,还出言侮辱您二位,日后我若嫁进陈家,指不定要被她如何欺负……”
白霜霜期期艾艾的模样,惹人心疼。
国公夫人又何尝忍心,只不过……
“霜儿,后院里,桂园的精致甚不错,陈大人头一回来府上,你且带他去悄悄。”
“娘!”白霜霜一脸急色,面上尽是不愿。
方才陈巧儿这般表现,娘难道还忍心将她嫁给陈令山?
陈令山一脸局促地看着白霜霜。
对方的拒嫁之意,他已经听明白了。
若国公府真的要悔婚,他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他这个女儿……
陈令山无奈地瞪了眼陈巧儿,其中尽是责备的意味。
继国公夫人之后,荣国公也发话了。
“你母亲说得在理,莫要怠慢了客人,去吧。”
白霜霜两只手互握着,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皮肉,眼中尽是不解和埋怨。
饶是如此,她也不能当众驳了爹娘的面子。
到最后,她还是怏怏不乐地带着陈令山走了。
陈令山离开前,朝着荣国公夫妇拱手行礼,以示尊重。
陈巧儿想要跟上,被他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
白霜霜都跨出了门槛,还能听到陈巧儿那声“小娼妇”。
她气得身体直发抖。
有娘养没娘教的野丫头!
她真恨不得直接折回去,给那不知死活的丫头几巴掌。
出了宴客厅,白霜霜越走越快。
陈令山一个大男人,步子宽,并未被她甩下。
突然,她停下脚步,猛地一转头,恨恨地瞪着他。
“别跟着我!”
陈令山进退两难,低头看了眼迈出去的脚,犹豫着要不要收回。
他甚是有礼地站直,朝白霜霜赔不是。
“郡主,小女……”
他刚开口,就被白霜霜给打断了。
她在气头上,也不管这话中不中听。
“别跟我提你那个女儿!她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国公府撒野!
“陈大人,我现在才知道,为何她娘死后,你迟迟没有娶续弦了。
“都是被那没教养的丫头搅和的吧!
“真当本郡主看得上你们陈家?
“别说本郡主失了贞洁,就算我二嫁,我去偷汉子,都看不上你这样的!”
陈令山虽出身寒门,却比绝大多数人都有骨气。
被白霜霜这般羞辱轻视,他心里也有气。
换作平时,他早就用那三寸不烂之舌抵了回去。
但她不同。
她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今日,他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和女人拌嘴的。
更何况,郡主这般气愤,是他女儿有错在先,惹恼了她。
想到这些,陈令山硬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
他年纪大,也足够沉稳。
被白霜霜贬低了一通后,还能笑脸以对。
“早就听同僚说过,国公府的桂园,连太上皇都叹为观止。
“今日有郡主陪同共赏,实在难得。”
白霜霜恨不得抓起一把泥,往他脸上糊。
他居然还想让她陪着逛桂园?
做梦!
白霜霜招来一婢女,让她带陈令山逛。
陈令山并未多说什么。
谅他也不敢多说。
与此同时。
宴客厅。
白祁换好衣服便过来了。
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不过,看到陈巧儿脸上的巴掌印,也大概能猜到一二。
他进入厅内,先朝荣国公夫妇行礼。
白衣翩翩、丰神俊逸,犹如那谪仙,不容忍玷污了半分。
从他出现那刻起,阮冬儿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
她以前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位光风霁月的世子殿下。
今日亲眼一见,果真是公子无双。
这更加坚定了她非他不嫁的决心。
阮冬儿的眼神太过炽热,遭到了陈巧儿的嗤笑。
“真不要脸,青楼女支子见了恩客,就是你这眼神吧。”
陈巧儿并未刻意降低音量。
是以,所有人都听到了这话。
阮冬儿脸色咯白,两只手紧紧握着,连杀了陈巧儿的心都有。
但,当着心仪男子的面,她得保持温婉风雅。
不就是被人嘲讽几句吗,又不会少一块肉。
忍着!
阮冬儿站起身,主动向白祁施然福身。
“给世子殿下请安。今日有幸得见世子,若能向世子讨教诗词……”
“这位是?”白祁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
国公夫人知道儿子误会了什么,立马解释加介绍。
“祁儿,这是信侯府的三小姐,她旁边那位,便是你丝丝妹妹。”
被国公夫人点到,阮丝丝便没法再保持沉默。
她站起身,和阮冬儿一样行礼。
小姑娘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格外娇软。
“丝丝……丝丝,见过世子。”她有些紧张,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女子大多喜欢好看的男人。
她也不例外。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
如今她已是国公府认下的干女儿,万不可对自己名义上的兄长有非分之想。
国公夫人最喜欢的,便是阮丝丝那娇软的性子。
她笑了笑,更正道。
“丝丝,该唤一声兄长。”
阮丝丝羞涩而迅速地看了眼白祁。
小姑娘软声软气地唤道,“兄长。”
国公夫人颇有兴致地去看白祁的反应。
只见,白祁甚平淡地点了下头,算是认下了这声“兄长”。
算不得多高兴,但至少不排斥。
紧接着,他命随身护卫上前。
那护卫会意,拿出一个锦盒,恭敬呈给阮丝丝。
阮丝丝身边的婢女接下,转递给自家小姐。
那锦盒不重,应该装着什么首饰。
白祁语气淡淡地解释。
“几月前,偶然得了一块璞玉,便让人打造了一只镯子,送给义妹的见面礼。”
见儿子做得如此周到,国公夫人甚是满意。
“既然是你兄长的心意,丝丝就收下吧。”
阮丝丝本来还受之有愧,闻言后,便坦然地道了声谢。
而她身边,被彻彻底底忽视了阮冬儿,眼里仿佛淬着毒汁一般。
对阮丝丝的嫉妒,几乎要冲出胸腔。
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兄妹之情,她不该太过介意。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那锦盒十分刺眼。
真恨不得毁了它!
陈令山不在,陈巧儿倒是收敛不少。
她除了偶尔说几句不中听的,其余时间都在吃吃喝喝。
或许是一下子吃太多了,她突然闹了肚子。
国公夫人就怕她找借口去桂园惹事生非,便让婢女领她去净室。并叮嘱她把人看好了。
陈巧儿离开后不久,阮冬儿便开始了自己的筹划。
席间,有护卫近前,交给了白祁一张字条。
阮冬儿的目光紧随着白祁,见他起身离席,便立马寻了个借口跟着离开。
她的机会。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