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萧景逸晕倒的一幕。
他望见后者血淋林的胳膊,又看到墨依依沾血的唇,便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护卫将萧景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十分吃力地站起身,急色询问。
“世子,我家王爷方才被郡主咬了,他会不会也变成药人?”
白祁淡淡地回了句,“不会。”
说话间,白祁身后的士兵已经将墨依依弄晕。
护卫松了口气,却还是心有余悸。
“那我先将王爷带出去?”
“外面动荡不安,他又放不下郡主,就让他在这儿待着。”
护卫虽知有道理,仍有些犹豫。
他看着自家王爷流血的胳膊,担忧不已。
“可是这伤若是不处理,定会留下伤疤的……”
白祁慢条斯理地开口。
“这不正是你家王爷想要的么。被咬伤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着吓人。
“正好让郡主看看,他做了什么牺牲。”
护卫哑然。
白世子好懂啊。
于是,护卫又将萧景逸放下了。
“恭送世子。”
……
白祁一转身,正好看到莽撞冲进来的白霜霜。
她的目光落在萧景逸身上,格外复杂。
“他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他!”
看她那副要为萧景逸打抱不平的样子,白祁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他心甘情愿的,没人伤他。”
“哥!我不信!他的胳膊都成那样了!”
她又转而呵斥那护卫,“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出去,让大夫包扎啊!”
护卫看了看白祁,没有动。
白祁扯开话题,问:“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么乱,为什么不在府中待着。”
“我担心你啊!”白霜霜一脸忧心忡忡。
白祁脸色平淡,“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到处乱跑。”
他要带白霜霜离开,她却心有挂念。
“哥,萧景逸呢?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为什么不把他弄出去?难道他也变成药人了吗?”
“他没事。我们先出去。”
白霜霜骤然甩开他,“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哥,你怎么这么冷血,他都受伤了啊!”
说着,她立马冲上前,要扶起萧景逸。
然而,白祁强行将她拽了起来。
他罕见地对她冷了脸。
“霜霜,何必自欺欺人。你是我妹妹,我还不了解你吗。
“你分明知道他是怎么伤的,又何必装作不知道,要把他带出去呢。”
白霜霜不无心虚地躲闪目光。“我……我没有……”
白祁本不想拆穿她,奈何她执迷不悟。
“来了很久了吧?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霜霜,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我不是没有感觉的。走吧,别让自己难堪。”
“哥……”白霜霜一动不动,眼中噙着泪,委屈不已。
“不想走?”
“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失去萧景逸这个朋友,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舍不得……我也不想讨厌依依,我同样把她当朋友的。
“他们要是在一起了,我怎么办啊?
“我得避嫌,我再也融不进去了啊……哥哥,你帮帮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白霜霜十分崩溃地扑进白祁怀中,眼泪如开闸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说得对,我都看见了,在你进来之前,我就站在那儿了……他好温柔温柔地对依依说话,他在哄她,把自己的手给她咬……
“他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啊。
“你们总说我对他不好,随意打骂他,没有分寸,可我的不好,我的随意,我的不守分寸,都是他惯出来的啊!
“我还是那个我,明明就是他变了……
“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好吗?
“哥哥,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儿了,你告诉我啊……我不懂,我好难受……”
哭到极致,白霜霜哽咽抽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祁非常冷静地推开她。
“霜霜,你没错。只是恰好,他有了喜欢的人,必须要有个取舍。”
白霜霜似懂非懂。
但她对“取舍”二字尤为敏感。
毫无疑问,她就是被舍的那个。
一时间,她愤怒又不甘,深深觉得遭到了背叛。
“那他就能舍弃我吗!我就活该被他抛弃吗?这不公平啊!我们这么多年,难道抵不过他和墨依依几个月吗!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择他的啊!”
白祁甚是冰冷地丢出一句。
“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白霜霜顿时哑口无言,“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不想嫁,就不要去纠缠。你应该晓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他萧景逸不是你的谁。”
回想过去的种种,白霜霜突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哥哥!你的意思是……他,他喜欢我吗?”
白祁已经不愿多说,“都过去了。”
正好,监牢里的所有药人都稳住了,他便带着白霜霜离开了大牢。
一想到萧景逸曾对自己有意,白霜霜就难以平静。
到了外面,她挣脱白祁,小脸满是气愤。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我亲哥吗!!看着我被蒙在鼓里,你于心何忍啊!”
白祁忙着处理正事,没有时间跟她细说。
他命令身边的护卫,“把郡主带回厢房休息,严加看守。”
“是,大人。”
“哥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不管白霜霜怎么喊,白祁都没有回头。
城外已经乱成一锅粥,他没有心思陪她分析那可笑的儿女情长。
……
州府大牢外,身穿盔甲的将士们围了整整两圈。
那些药人冲出来后,逢人就咬。
好在大理寺一早就有防范,及时将药人们控制住。
一个武将见到白祁,对他行了个将士礼。
“世子,我们封住了这些人的穴位,最多只能撑一盏茶的功夫,眼下还是得先解决那个吹箫人。”
白祁看向某个方向,云淡风轻地开口。
“人既然已经被引出来,便不足为惧。”
怕的就是敌在暗处。
两座大牢里的药人们被控制住后,吹箫人那边,元日正带着侍卫们厮杀。
很快,墨衍也带着人前来。
两方对阵一方,吹箫人身边的高手已经被除掉大半。
墨衍亲自动手,用剑击穿了那把玉箫。
与此同时,元日抓住了那个孩子。
啪嗒!
玉箫碎成两截,落在瓦片上,而后又滚落在地。
吹箫人没了萧,眼神骤冷。
“撤!”
元日手持长剑,双眸微挑。
“后路已断,小爷倒要看看,你们还想往哪儿撤。”
然而,那吹箫人突然发出狂肆的笑声。
“话别说得太早,你们往那儿看。”
众人向吹箫人手所指的位置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挟持了大帮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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