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征募遴选,一共一千两百个羽林卫的名额,其中一千个都已经确定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当中,内卫监的两个少监并没有太多难为李信,基本李信点头的人他们都没有太过阻拦。
不过在这两个少监的手下,有不少京中的世家子也进入了羽林卫右营。
本来李信征人,都是只要寒门出身的军士之后,例如陈十六这些人,这些人出身低也就更听话,能够更好的收为己用。
但是那些世家膏梁子弟就没有那么好收服了,他们本来就熟知朝廷的规矩,二来也不太可能真正臣服与李信这么个农家子。
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家世,都要远远大过李信这个从五品的羽林卫右郎将,因此这些人就会不可避免的成为右营的刺头,成为李信彻底掌控右营的障碍。
羽林卫左营也有这么一批人,侯敬德对他们的做法是眼不见为净,基本不去管束他们。
李信是极度反感这些人进入自己手底下做事的,但是这两个少监对他提出的人选从无异议,李信也不好否了这两个人的面子。
他们毕竟是宫里来的,多少代表了一些天子的意思。
天子也不可能想看到自己的亲率,被某个人彻底掌控。
这是在两卫做事,必须要做出的妥协,李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忙活了半个月,人员基本到齐之后,李信就要从羽林卫脱身了。
他提着一些酒肉,找到了老校尉王钟和那个从南疆来的黑脸沐英。
李大郎将对着这一个都尉,一个哨官满脸堆笑。
“二位,这些新人就拜托你们代为训练了。”
老校尉面带冷笑:“你身为郎将,这都是你的责任,你要临阵脱逃不成?”
来自南疆的沐英更加直接,直接给了李信一个白眼。
李信笑道:“术业有专攻嘛,本郎将是农家子,对于训兵练兵本就不在行,自然是要交给两位方家的,再说了,你们把他们练出来,这些人以后就都是你们的弟子,将来也是一股势力。”
老校尉王钟已经年过花甲,对于这些自然不想了,但是沐英倒是还年轻,他已经在大晋朝廷里做了官,南疆那边,包括沐家的人多半都是不会再认他了,也就是说他也要给自己在京城谋个出路了。
能做这个羽林卫的教官,对他的将来大有裨益。
这个黑脸的哨官低头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低头。
老校尉瞪了一眼李信,没好气的说道:“事情都给我们做了,你这个郎将要去做什么?”
李信哈哈一笑:“把事情一股脑扔给下属,本就是一个上司该做的事。”
说着,李信从桌子上起身,面色严肃起来,对着两个人拱了拱手:“庙堂中事,远比羽林卫大营里要复杂的多,如今李信要去为庙堂奔忙了。”
如果能亲自调教这些新人,李信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他上辈子虽然不通武事,但是后世的一些训练方法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他亲手练出来的兵,自然要跟他更亲近一些。
但是没有办法,魏王府给他来信了。
他必须要去魏王府一趟,给魏王殿下参谋事情。
说白了,羽林卫对比朝堂来说来说,并不如何权重,如果庙堂上输了,羽林卫训练的再好,最后也是给旁人做嫁衣。
老校尉摇头叹了口气,起身也对李信拱了拱手:“我们都是粗人,那些事情也不是很懂,你自己当心就是。”
黑脸沐英沉声道:“你若是要死了,须得知会我一声,我好逃回南疆去。”
李信眯着眼睛笑了笑:“好说好说。”
“羽林卫右营,拜托给二位了。”
说罢,李信转身离开了羽林卫大营,走出大营之后,他翻身上了乌云马,朝着永乐坊前去。
到了永乐坊魏王府的时候,早有仆人等在门口,把李信迎了进去。
“李郎将,你可算来了,王爷都等了您好半天了。”
李信摇头道:“羽林卫那里脱不开身,朝中出了大事情?”
前几天种玄通回京的消息,李信是知道的,本来他跟种玄通还有一段交情,应该上门拜见,但是后来听说种玄通将要执掌禁军,为了避讳,李信便没有过去了。
除了这件事以外,李信就没有听说朝中还有什么大事情了。
这个仆人摇了摇头:“李郎将见到王爷便知道了。”
两个人在魏王府里快步行走,过了一会就走到了魏王府的书房,魏王殿下从书房里迎了出来,拉着李信的衣袖苦笑道:“信哥儿,总算把你等过来了。”
李信被他拉进了书房,有些不解的说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之后,七皇子才叹了口气:“种玄通在今天正式执掌禁军了。”
李信笑了笑:“这个不是早先就知道的消息么,殿下怎么这样慌乱。”
魏王殿下面色凝重。
“信哥儿,种玄通执掌禁军之后,宫中也传出的父皇旨意。”
说到这里,七皇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旨意里说了,三日之后的大朝会,将定下东宫人选!”
李信心中一紧。
终于要定东宫人选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承德天子虽然已经在考察诸皇子,但是却没有一点具体的风声传出来,到底是谁入主东宫,谁也不敢定论。
李信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微笑道:“殿下,如今尘埃尚未落定,咱们大可不必慌乱,静等三天之后的消息就是。”
七皇子苦笑道:“这如何能不慌乱,且不说咱们的大计,就是我自己也谋算了许多年时间……”
李信摇了摇头:“殿下,如今再慌张也是无用,宫中陈公公那里,有没有口风传出来?”
七皇子低声道:“只今天一天,大公公那里就活生生的打死了不少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再多嘴多舌?”
“既然宫里不想说,那殿下就不要问。”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个时候,谁也无法左右陛下心意,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只静听天命就是。”
魏王殿下低声道:“若不是我……”
李信眯着眼睛说道:“在我看来,这个太子之位殿下占了四成机会,三皇子那里有三成,四皇子两成,大殿下那里是最后一成。”
“这个位置,不是殿下就是三皇子。”
“只要不是四皇子继位,殿下就绝不会有性命危险,大可以放下心来。”
四个皇子里,数四皇子最是阴鸷,那位脾气暴躁的三皇子,反倒不会屠杀自己的手足兄弟。
李信坐了下来,伸手敲了敲桌子。
“殿下,我们只好等着…也只能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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