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陈师傅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地上放着一件袍子,隐约间一股恶臭袭来。
而恶臭正是那个男子身上发出的,男子二十岁出头,头上是头发很是稀少,不是发量不够。
而是他头上那坑坑洼洼的溃疡,导致头发根本无法扎根,同时脸上,脖子,甚至任何露出在外的地方,全部都是布满了褐色的疤痕,整个人看过去就像是以前电影里的蛟人似的,当然准确说是蛇人。
“东家,我刚打算给你电话呢,你看看,这是不是蛟鳞病。”张师傅起身压低声音道。
当然声音压得低,可是空间就这么大,大家伙还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对。”洛天点了点头,旁边李师傅急忙递过来一件白大褂,洛天顺手穿起白大褂,张师傅也起身让开退到了一旁。
“怎么称呼,多少年了。”洛天坐下来笑着问道。
“从小就是……”低沉的声音,声音非常弱,不仔细听似乎都听不清楚。
对此洛天也不意外,从地上的袍子来看,再加上这人从一开始一直躲闪多少人的目光,摆明了这是一个非常自卑的人,自卑的原因自然就是这病了。
“你这病叫做蛟鳞病,也叫做蛇鳞病,老家在海边城市吧。”洛天开口笑道。
“对。”那人闻声嗯了一声,不仔细看就连他嘴巴动没动都看不出来。
“小伙子,来,放轻松一点,我们是医生,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病情。”李师傅则是靠过去,和蔼的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在李师傅伸手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侧了侧身子,似乎非常反感肢体触碰,但看着李师傅脸上的和蔼笑容,年轻人抿着嘴僵硬身子让李师傅拍了拍。
“放轻松。”李师傅微微蹲下身子,用平等且和善的目光与年轻人对视。
“我叫曾繁荣,是海地的人。”年轻人沉默了一下,第一次抬起头和众人对视了一眼。
“海地,沿海城市啊,这蛟鳞病大多都是海洋微生物感染导致的,而且还会出现遗传的可能性,你伸过手来。”洛天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曾繁荣迟疑了一下,伸出说递给了洛天。
洛天拿起曾繁荣,接触感觉很糟糕,整个皮肤根本不像是正常人一般充满弹性和光华,反而是表皮痂化,摸起来甚至有些刺手。
“忍一下啊。”洛天从一旁拿起一把小刀,轻轻在曾繁荣的手上刮了刮,这立刻就刮下来一层黑色的粉末,这都是表皮组织。
见再刮就要出血了,洛天立刻停下了手。
“不是常见的干性皮肤病,的确是蛟鳞病。”洛天开口道:“这种病属于隔代遗传,是身体内的激素发生了改变导致的外在现象,治疗起来非常麻烦。”
闻声,曾繁荣倒是脸色丝毫变化都没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任何消息,半响抿着嘴问道:“能治么?”
“我说过,治起来很麻烦,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可以治。”洛天点了点头,同时上下看了一眼曾繁荣,这家伙身形狼狈而且如此自卑,估计身上也是没什么钱的,想到这洛天对着李师傅道。
“李师傅,你去把后院收拾一个屋子来。”说完洛天看向了曾繁荣:“你要是现在条件允许,现在就能进行第一次的治疗,”
“要……这要多少……”曾繁荣身子一动,但更多的是眼中的胆怯以及囊中羞涩。
“不需要任何费用,义诊期限内所有诊断全部免费,能够当即配合诊断的,我们也会立刻开药。”洛天笑了笑。
门口围观群众闻声也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的,同义堂这点是真的诚信的,就之前那毒疮的收了四百多块钱,还是人家拿着红包来的,不收不行,其余我还没见过收钱。”
“对对对,这一点同义堂是真的没话说,我婆婆之前那么要给钱,人家都不要。”
听着身后七嘴八舌的声音,曾繁荣那眼中慢慢也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谢谢。”曾繁荣起身低声说道。
“不用客气。”洛天站起身,看向门外:“诸位,那我就先撤啊,咱同义堂医生多少还是有本事的,不仅仅是我一个盯着,大家负责监督也希望大家信任我们,现在由陈师傅继续给大家看诊,全部放心就是。”
“好好好好,小神医客气了。”
“李师傅陈师傅等人治病治了一辈子,那也是医术高强啊,我们那里怀疑啊。”门口众人又笑了起来。
说白了这就是人情社会,洛天打响了同义堂的照片,自然让人对同义堂有了归属感和信任感。
身后陈师傅和张恢复挺直腰杆子的,那脸上闪过一丝骄傲。
……
后院。
“东家,我给你打下手吧。”李师傅撸起了袖子。
“也行。”洛天点了点头,此时这小房间里正放着一个大鼎,大鼎之下燃动的熊熊烈火。
洛天和李师傅抓起各式各样的药材往大鼎里丢,眨眼间就几乎丢了大半袋进去,门口曾繁荣是看的眉头直跳,这难道……。
“不用担心,我们这是再给你准备药浴,你的病不是吃药能够解决的,身体激素这种东西,只能从外在改变,当然西医可以内服,只是西医你应该试过了吧。”洛天一边丢药材一边问道。
“试过很多次,小时候我爸妈为了我这个病跑了很多省,但最后都治不好,就让人我一个出来打工了。”曾繁荣压低声音道。
闻声洛天也不奇怪,这东城是老城区。
本来外来务工者就多,而且像是曾繁荣这种病,在一些封建迷信之风旺盛的家庭里,指不定会被怎么对待,听曾繁荣时候他爸妈小时候还带着他治病,这一句算是不错了。
“那现在呢,在哪里上班?。”洛天随口问道,也算是打消一点曾繁荣的紧张。
“我在工厂里上班,今天休假所以才有时间来碰碰运气。”曾繁荣脸上越发的窘迫,不自觉的靠在了门口。
“那你估计接下来一个月时间没办法上班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同义堂负责你的伙食,到时候治好病了可得多给我们同义堂宣传一下啊。”李师傅接过话来了。
洛天和李师傅都都算是听出来了,曾繁荣就是属于那一种相对于弱势的群体,所以李师傅才会这么说,算是消除曾繁荣心里的不安。
“放心,我一定帮助你们宣传,就是没治疗好我也会帮你们宣传的,一定。”曾繁荣点头诚恳的说道。
“谢谢了。”洛天抬头笑了笑,随后看了看大鼎里,此时一锅药材已经把整个大鼎染成了墨色,洛天伸手摸了摸水温,约莫五十多度。
“差不多了,取火把。”洛天开口道。
闻声李师傅立刻找来一盆水把火给灭了。
这药浴,可不是把水煮开了熬煮药材,如果是那样的话,人跳进去得活生生烫死。
准确说这第一道程序的确也算得上的是煮,只是浅火煮的是辅药,水温在五十多度就足够了。其次主药碾碎放进去就是了。
“过来吧,直接进去。”洛天拍了拍大鼎。
闻声,曾繁荣可是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要不是洛天伸手在大鼎里面搅和,证明了不烫,那给曾繁荣十个胆子,曾繁荣也不敢啊。
踌躇了一会,曾繁荣来到大鼎面前,伸手摸了摸,水温稍稍有点烫,但也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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