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商挑了不少的化妆品,包括香水。
她没有跟颜恺抢着付账。
她对着颜恺,说起陈皓月和陈胧,一口一个“野种”,说完也挺后悔的,显得她很没素质。
而颜恺并未计较,这让她略有点不好意思。
颜恺想要付账,陈素商想着他不缺这些小钱,就没有驳他的面子。
后来买的东西,也都是颜恺付钱的。
他的心情不错。
陈素商想起那香水,主动跟他说:“当时在陈家,我还以为你是跟陈皓月很亲近,才沾了她的香水味道。”
颜恺一愣。
他下意识问:“你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婚的?”
问完了,他后知后觉想要扇自己一巴掌,这是问了什么蠢问题?
陈素商却如实道:“离婚是早已打算好的。你把我丢在婚礼现场,让我成了整个新加坡的笑话,那时候我就没了耐性。当然,后来怀疑你和那个野......那个陈皓月混在了一起,才一天也忍不下去。”
颜恺笑了笑。
他帮忙拿着东西,不想再追问什么。
他开车送陈素商回了颜家。
徐歧贞上次有点生气,两个月不见,气已经消了。看到陈素商回来,气色红润,徐歧贞心中稍安。
陈素商放下了礼物:“姨母,谢谢您去看望我妈。”
徐歧贞笑了笑:“应该的。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是最亲近不过的。”
那时候,徐培也对金姝很好。假如他喜欢女人的话,肯定会第一个喜欢金姝的。
金姝要是做了她嫂子,绝不会是如今这个下场。
徐歧贞有点唏嘘。正如金姝所言,徐家的孩子个个都敏感,很会替旁人着想。
“.......上次棋棋她们见到了你,回来跟我说了。你住在香港的半山豪宅,应该是很安全的吧?”徐歧贞问她。
陈素商点点头:“很安全,家里也有佣人。香港的局势很稳定,我过得挺好的。”
徐歧贞又问起了她师父。
闲聊了几句,徐歧贞听说陈素商住在颜恺那边,心中一喜。
然而,她又挽留陈素商吃饭。
“我亲自给你下厨。”徐歧贞道,“你喜欢吃什么,只管告诉我。”
“想吃糖芋苗,以前我妈常做。”陈素商道。
一旁沉默良久的颜恺立马接话:“你有口福了。我妈做的糖芋苗是一绝,加上她自己做的桂花酱,保证你吃了一次就忘不掉。”
陈素商问:“姨母,能偷师学艺吗?我想做给我师父尝尝。”
徐歧贞从不吝啬自己的厨艺,谁想学都可以来找她。以前玉藻很爱吃她做的东西,还让她的女佣渔歌来学了三个月。
哪怕是女佣来学,徐歧贞都是尽心尽力的教。
“好。你要是多住几天,我还能教你做烤鸭。”徐歧贞道。
陈素商道:“金陵烤鸭?”
“是的。你离开了南京,再也吃不到那么地道的金陵烤鸭,还不如自己做。皮红肉嫩,酥脆而不焦,很难把握的。”徐歧贞道。
陈素商立马道:“那我要学。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多留几天。”
颜恺在旁边笑。
陈素商从颜恺那边,搬回了颜家;而颜恺自己,也跟着回来,住到了他以前的院子。
颜家的姑娘们是人来疯,陈素商再次回来,她们高兴坏了,围着她打转。
徐歧贞教陈素商做桂花酱、糖芋苗以及烤鸭,成天在厨房忙碌。
颜桐和颜棹要去学校念书了,颜棋就跟在旁边凑热闹。
徐歧贞说起自己那三个女儿:“都懒,就爱吃,没一个愿意做。玉藻更懒,更馋,所以让渔歌来学。”
颜棋失笑。
陈素商对玉藻很有兴趣。
她见过司玉藻,知晓她跟颜恺关系不错,又很喜欢她爽朗的性格。
“司小姐开朗热情。”陈素商道,“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她忙,医院里一堆事。她才出了月子就去上班了,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徐歧贞道,“棋棋只比她小一岁,以前非要学钢琴,如今闲在家里。”
颜棋就在旁边,听闻这话仍是笑,并不羞耻,伸头等着吃桂花酱。
陈素商则诧异看了眼徐歧贞。她在南京的时候,也是生活在贵族圈子里的,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会工作的,全是学着吃喝玩乐。
不成想,南洋大军阀门第的司小姐,居然才出了月子就要去上班;更没想到,颜家这样豪阔,徐歧贞居然抱怨女儿闲在家里。
“他们把女儿当儿子一样重视。”陈素商突然想。
像男人一样,要有自己的工作,要懂得上进。
她想到了这里,心里一热,很后悔自己那么轻率和颜恺离婚了。
假如新加坡是这样的风气,不拘束女人的事业,甚至会鼓励,那她宁愿留在新加坡。
她在香港太无聊了。
她那师父从小就不靠谱,那时候他天天带着陈素商漫山遍野的傻淘气,一刻也坐不住,什么都好奇。陈素商凭什么觉得他过了十几年就学好了呢?
师父现在不满山跑了,他是满世界跑。
他还教陈素商混日子,说他三十多年都是那样混过去的。
“怎么了?”徐歧贞问她。
陈素商摇摇头:“想到了我师父。”
颜棋帮忙搅桂花酱,回头问陈素商:“你师父很年轻,又很英俊。”
“是的,香港那些人也这样说,所以他玩得很好,时常不沾家,总有地方收留他。他们有时候打牌,有时候跳舞吃喝,整日整夜的玩乐。”陈素商道。
颜棋很羡慕:“那太好玩了吧?”
陈素商摇摇头:“不好玩,时间长了很寂寞。”
徐歧贞抬眸看了眼她。
陈素商在颜家住了五天,学会了做桂花糖芋苗,也学会了做烤鸭。
颜老和颜子清也见到了她,纷纷夸她做菜很有天赋。
“是姨母教得好。”陈素商很不好意思。
颜子清道:“要不你别回香港了,留下来跟你姨母学学做菜,她会得可多了。”
陈素商当即不言语。
徐歧贞又道:“也可以隔三差五回来一趟。”
陈素商这才道:“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颜恺不说话。
对于陈素商是否回来这件事,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有点漠然。
她后来又跟颜家的孩子们去马六甲玩了两天。
顾纭和白贤就在马六甲,他们去的时候,住在顾纭家里。
顾纭很温柔、很腼腆,但是做事仔细,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到了九月初三,师父的电话打到了颜恺家里,说事情结束了,让她回香港。
陈素商挂了电话,心中生出了不舍。
二哥去世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她还是答应了师父:“我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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