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钺从未认真发展过一段感情。
依照他看人的能耐,他觉得何微是因为害怕他的拒绝而说出那番话。她是为了表明自己跟他一样不想结婚,故意先撒谎。
然而,世人都说“少女心思、神鬼莫测”,霍钺没这方面的经验,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搂住了何微:“对,你年纪还小.......”
一旦结婚了,可能就要面临怀孕。她事业刚刚起步,若是因此耽误了,以后真的可能会后悔。
所以她是这个意思吗?
还是,她不想和他结婚而已?
霍钺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感觉到了她死死箍住他,手臂很用力。
何微这样的情绪,是非常害怕失去他的,她绝不是不想和他结婚。
霍钺真的困惑了。
当初司行霈是如何追轻舟?他想了想,好像他多半是拉着顾轻舟去追上他的脚步,而不是停下来等她。
霍钺考虑问题素来周到,他永远做不到司行霈那样不顾后果。
他没有再说什么。
“先去上班吧,结婚的事以后再说。”霍钺道。
何微松开了他,一脸劫后余生般的高兴。她终于让他暂缓考虑前途,终于能在他身边多留一段时间,或者几年。
霍钺则对她的愉悦很不理解。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他扪心自问,“我为何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可对方是何微,一个敏感柔情的小姑娘,不是他手下的莽汉,他如果对她太过于粗暴,会折断她。
霍钺希望何微有个好前途,她一直很拼命的生活,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他仍是送何微去上班,在分行门口亲吻了她一下。
何微道:“您忙您的,晚上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银行不是给我配了司机和汽车吗?”
霍钺想了下。
他的确是没空天天接她,因为他最近要回趟岳城,可银行配给何微的司机,霍钺不是很放心。
他斟酌道:“你把司机和汽车都送给副行长,可以把他拉拢到你手下,做上司千万别吝啬。利益换来的忠心,比信仰更牢固,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我让我信任的人开车接送你。这样,哪怕我不在香港,我也知道你是安全的。一旦上了汽车,方向盘不在你手里,你就很被动,不要轻易相信给你开车的人。”
何微觉得他言之有理。
况且自己已经和他睡了,若是总拒绝他,他会觉得自己没什么能给何微的,非要付出婚姻不可,到时候再想推开她怎么办?
就像他说的,利益才是关系最牢固的粘合剂,这句话适用于九成的关系。
“嗯,那您帮我安排。”何微笑道,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了他一下。
快要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秘书小姐拿了新的房子图纸给何微看。
何微很敷衍:“这件事暂时搁下吧,我目前有地方可以住。”
秘书小姐有点不知所措。
快到了下班时,她又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汽车送给了副行长,说:“我家里有司机来接,还是家里的汽车坐了安全。”
副行长挺感动的。
银行不是没钱,而是没这个配制,因为地位。
副行长还没有到银行能给他配汽车的地位,如此等级分明,是为了行长能更好的控制属下。
何微却轻易送了出去。
副行长觉得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睿智得过分,又不会吝啬利益,对她忠心可以换来更好的。
“谢谢您。”副行长恭敬道。
何微笑了下。
等他走了,她才想到:霍爷看事情真的很透彻。
晚上何微要跟几个大客户吃饭,谈一谈金条储蓄的事。他们银行打算推出一种金条储蓄劵,交易数额比较大,需得行长亲自出面。
直到晚上十点多,何微才回家。
她想起了昨晚的缠绵,又想起今晚霍钺的表情,她只犹豫了一秒,直接去了霍钺的房间。
她站在了门口,却好像耗光了底气,想要推门的手迟迟没有抬起。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霍钺将她拉了进来,将她抵在了门上,亲吻了她。
“喝了白酒?”霍钺问。
何微气息微乱:“喝了一杯,客户说是他自己酿的,亲自带了过来,所以一人分了一杯。还好,度数不高。”
“你酒量不错。”霍钺道。
何微偏了头,因为霍钺的气息全喷在她脸上,她的心跳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点接不上话。
“我以后少喝。”她道,然后她尝试着推了下霍钺,“我去洗澡。”
霍钺一把抱起了她:“一起吧。”
这晚就比昨晚要自然很多,霍钺却不像昨晚那么克制,他有点强悍得过了头。
何微第二天醒过来,浑身酸痛,眼瞧着快要迟到了,她还是不想起来,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拆了一遍。
原来做别人的女人是这样辛苦。
霍钺早已起床了,正在何微感叹的时候,他亲自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何微连忙坐起来,就看到托盘里有一碗米粥和一笼小包子,是他叫佣人准备的早餐。
“吃点东西,吃完了再去梳洗。”霍钺道,然后摸了下她的脸。
他掌心有薄茧,又很温热,触及何微的肌肤时,她浑身酥软,差点又乱了呼吸。
她咬了下唇:“我先去梳洗吧。”
她逃开了霍钺,躲进了浴室里。好半晌,她才慢慢平复心绪,梳洗化妆一气呵成,不过二十分钟就收拾妥当了。
米粥已经凉了,霍钺重新端了下去。
等何微下楼时,他已经更衣完毕,正在披一件长款的青色风衣,对她道:“给你拿了面包和牛乳,车上吃吧,已经来不及了。”
何微说好,始终有点羞涩。
她在车上吃了东西,一路睡到了银行门口。
霍钺推醒她,她急忙拿出小镜子,发现眼线已经有点花了。
何微用巾帕擦拭:“我不该睡着的。”
“你太累了。”霍钺道,“好在快周末了,可以好好休息。”
“不行啊,周末还答应了大秦和小秦,要去陪她们练武的。”何微道。
她还没有补唇膏,霍钺就趁机吻了她一下。
何微耳根顿时泛起了红润。
“你还是不太习惯我。”霍钺叹气。
何微的面颊似火烧般,她道:“我正在锻炼身体呢,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会习惯的,我没事。”
霍钺听了这番话,觉得哪里不对。
何微自己下了车,进了分行长的办公室,后知后觉想起:霍爷说不习惯他,应该是只两个人感情的亲疏,并非身体上。
何微想明白了之后,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进去。
霍钺一个人坐在车子里,也是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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