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中走汉水，而后入大河。
便可一路抵达陇西郡。
范羽现在是南阳乃至整个大秦最大的商贾。
这次琉璃之路，以廉价的瓷器，为大秦换来无数的物资。
立下泼天大功！
老赵更是亲自允诺，等此事结束后必定会大加封赏！
范羽清楚，他能有今天靠的是谁。
在得到消息后，范羽二话不说便带着牛羊赶了回来。
就当这次去大草原散心了。
把肉块粮食全捐了，牛羊留一半！
五百钱的琉璃，在东胡这边能换到二十五石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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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色好点的，最起码两头肉牛加一只母羊！
在秦朝时期也是有肉牛这一说法的，不过价格相当昂贵，所以只服务于权贵阶层。
而且，屠杀肉牛都得有专门的资格证。
杀牛还得去官府报备，得到允许后才能宰杀。
可以说，牛……也是有户籍的！
肉干肉块价格不好说，一斤十钱不在话下。
二十五石就是三万钱！
而范羽的成本仅仅只是五百钱！
这人简直就是暴利！
当初自河套之地回去，楚君在马车上和他说的，他始终铭记于心。
商贾想要争取到足够的地位，得靠他们自己。
光顾赚钱，不顾及百姓生死者，只是大秦养的山彘而“四一零”已。
老赵高兴的时候，他们还能过着潇洒的日子。
老赵不高兴了，第一个就会拿他们这些商贾开刀！
所以，他们不能吃的太肥。
该纳税纳税，该捐赠捐赠。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在大秦立足。
他们主动拿出来和老赵找他们要，那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所以，范羽在收到楚君的通知后，都不带犹豫的全都捐了。
剩下的不算多，但也足够他小赚一笔。
这tm简直就是暴利！
范羽就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顺利的买卖。
东胡，羌人，大月氏……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肉干和牛羊驽马。
相反，他们手里也没多少好的琉璃。
范羽给他们的价格非常低廉！
在他们来看，这简直就是和白捡的一样。
于是乎，全都是争先恐后的购买。
五万多件琉璃，销售一空！
当然，这不是范羽一个人的功劳，是南阳二十余位商贾共同的努力。
不过，范羽是出最多力的。
他去的是大月氏！
想去大月氏，就得先经过匈奴，期间不知有多危险。
但是，他依旧活着回来了。
回到南阳后，他便着手开始调动楼船。
暂停一切的商用，帮着水师一起运送物资。
到现在为止，南阳郡守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当时郡守还想着该怎么找范羽说这事。
毕竟，这次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可能有亏损。
他还在犹豫，范羽就已经带着船队走了。
五条巨型楼船，十六条中型货船。
郡守当即感动的涕泪横流，感慨自己在枉做小人。
大秦水师已经废置多年。
自从打完楚国后，基本上也就只有帮老赵出去寻找仙岛。
所以，不需要有多少人。
大秦的水师，说白了主要也是负责运输物资和士卒。
撑死了就是用床弩和弓弩远程射击。
加上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岭南百越和匈奴，所以根本用不到水师。
后来楚君和老赵说过靠海吃海这一说法，老赵顿时就心动了。加上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就给安排上。
重新启用水师，征兆士卒入伍。
愣是重新组建起支百船舰队。
足足有上万人之多！
老赵本来想的是冬天派遣水师出海捕鱼，按照楚君的法子再不济也能自给自足。
运气好，甚至还能带回大量的海鱼和海菜。
水师现在主要是在会稽，在东海一带演练。
带着当地百姓渔民捕鱼。
结果就遇到了罕见的大雪灾！
于是乎，老赵一旨谕令便传了过去。
只保存自己的口粮，其余物资悉数交给会稽新上任的郡守。
由其进行分配给受灾百姓。
接着，舰队便按照不同的任务前往汉中，咸阳和南阳三个郡城。
再由他们将物资送至各个受灾郡城。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
为了传达谕令，跑死了十几匹战马！
甚至，还有玄武卫因为路滑而被摔死的。
得亏这些战马都有马蹄铁，能够起到一定的防滑作用。
否则死伤者将会更多！
大秦水师得到消息后，二话不说便将捕获的海鱼海菜悉数拿了出来。只保留自己的口粮，连夜便开始朝着三个郡城出发。
日夜兼程，顺流而下。
为了保证速度，楚君还专门让他们征调会稽当地灾民作为船夫。
这些灾民现在三餐不继，又冷又饿。
跟着水师干活，能拿钱还能吃饱饭，也不至于冻着。
自然，大把的灾民加入其中。
楚君这是将人力用到了极致！
反正是要征用民夫，倒不如直接征用这些灾民。
范羽站在甲板上。
冷风呼啸，吹的他脸上通红。
日晒雨淋，风吹雨打。
加上这寒风一吹，他这是起了冻疮。
双眼通红，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
他已经好几天没合过眼了。
“范老爷……”
“您要不回去休息会儿？”
河夫站在旁边，小声开口。
河夫自从退伍后，便一直追随范羽。
这两三年来，若非靠着范羽照应，他家人早就饿死了。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他有两个儿子，光靠从地里刨食吃，怎么够？
范羽轻轻叹了口气。
“此次雪灾，百年罕见。”
“各地郡城悉数遭受到波及。”
“这次君上几乎是散尽家财，家里囤积的粮食财物悉数都拿了出来。出钱出人出力！”
“君上如此，老夫怎能休息？”
“早一天抵达陇西，便能多救几人。”
范羽轻轻咳嗽了下。
时间紧迫，马虎不得。
水师出动了三十余条楼船，他们这还有近百艘货船。
承载着的是陇西百万子民的希望！
陇西是此次遭受雪灾最严重的郡城。
不光如此，还遭受到羌人的抢掠。
为了支援陇西，老赵兵分两路。
章邯率十万士卒，日夜兼程赶赴陇西。
得亏咸阳距离陇西近，加上又俘获了不少战马。
虽然没有装备，但用作赶路绰绰有余。
先过去五万人，剩下五万人靠着两条腿过去。
章邯的五万人马已经抵达陇西。
主要负责的是驱逐羌人，帮着陇西灾民重建家园。
楚君为此专门设计了个非常简陋的房屋。
一层隔一层。
里面放上木床和简单的羊皮被褥就行。
其余什么都不用，就这种就行。
挤一挤，一间房子睡个几十人问题不大。
主要是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搭建起来保证不漏风不被大雪压垮就行。
至于其他的暂时不用管，等开春了可以再把房子给拆了.......
直接当做木材，建造寻常的木屋茅屋。
得亏及时扫清河套之地，俘获了大量的物资。
要是没有这些羊皮，就等着冻死！
送去的物资除了粮食之外，还有大量的衣物和煤饼子炭盆。
这些衣物都是咸阳汉中南阳三个郡城募集而来。
权贵富商有着不少堆积起来，已经不穿的废弃衣物。
就像是楚君，他手里的衣物布帛多的很。
光是羊毛衫他就捐出去十万件！
本来是打算卖给李斯这些冤大头的，现在也不用卖了。
直接捐！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楚君不在乎这些。
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今后想要什么得不到？
况且，这次范羽也带回来了大量的羊毛。
都是用琉璃换回来的。
月氏王都懵了。
这么精美的琉璃，范羽竟然同意用羊毛换取？
范羽脑子被牛踢了吗？
于是乎，开心的月氏王几乎是半卖半送，把羊毛全塞给了范羽。
这些羊毛也足够纺织出十万件以上的羊毛衫。
如果再在里面掺杂一些蚕丝的话，数量会更多。
现在可管不了什么质量，人命关天。
楚君直接让她们一半羊毛，一半麻丝的纺织。
做纺织的皆是女工，她们也知道这次十万火急，也是日夜赶工。
而且，分文不收！
非常时期，她们便是女子也知道要为大秦尽一份力。
……
……
陇西，岷县。
大雪封村。
羌人猖狂的狞笑声响起。
老偃死死抱着个孙女，躲在茅草堆里。
冷的瑟瑟发抖。
老偃没个名字，只知道他叫老偃。
本是九江六县人，后来因为儿子犯了错，受到了黥刑。
而后，便被拉到骊山去修皇陵了。
没了活路，老偃被发配到陇西岷县这里服徭役。
今年已有五十岁，依旧是累死累活，为的是赚点钱抚养孙女。
今年是灾年，干旱洪涝就没停过。
哪怕陛下减了一成的田税，依旧不够吃的。
本来勒紧裤腰带，还能忍忍。
等开了春，再不济也不会饿死。
服徭役，肯定是管饭吃的。
如果自己有口粮，那就折算成钱。
一场大雪，成了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羌人趁机杀了进来，烧伤掳掠，抢夺他们为数不多的口粮。
老偃双眼通红。
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岁，他拿着柴刀就敢和这些羌人厮杀！
可惜，他已经老了。
他的儿子倒是有着身蛮力，若是在他身旁也不至如此。
望着十几个羌人一步步朝着草垛走来。
老偃的呼吸都因此紧紧屏住，连忙捂住小孙女的嘴。
在这三九寒天里头，老偃后背都已被汗水所打湿！
从这些羌人的狞笑和眼神中，老偃看到的是无尽的绝望。
被发现了！！
啾啾啾啾……
就在他绝望的闭上双眼等死之际，机括和弩箭破空声猛地响起。
距离他最近的羌人，直接眉心中箭，当场毙命！
“儿郎们！”
“将这些羌人全砍了！”
“一个不留！！！”
章邯挥舞着马刀，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村落。
望着在寒风中不断鼓动的黑水龙旗，老偃整个人都石化在地。
大秦的军队……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依旧是六更~作者菌继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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