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丞点点头,马上将那枚果子狸的妖元拿了出来,递给了我。
秃子一瞧便笑道:“你对这小东西也太好了,这妖元对于妖族来说,就好比是人参,你可算是没少给七爷进补了。按照一个人直接吃一颗人参会鼻子窜血的话,那七爷这些年吃的丹元,估计流的血够一百个成年妇女十年大姨妈的量了。”
岳敖道:“七爷就是命好,你也不看看,哪个蛇妖能有这运气?当初要不是卜爷把华月珠给他,游螭给他,那么多丹元给他,它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化龙?”
“你们俩这是争风吃醋啊!”我举着丹元道:“要不,这丹元你们吞了?”
“得了吧!”岳敖一摆手道:“我们俩本体都是阳人,吃了这玩意,还不长一身果子狸的毛?”
“这不就得了嘛!”我笑道:“咱们之中,只有七爷这么个小妖精,这丹元不给它给谁?再说了,人家七爷原本都已经飞升成龙,遨游九天了,还不是因为要把咱们动牝光里带出来,结果也受到了波及,失去了龙身?秃子,这事你和我一样啊,你也是亲历者,你吃哪门子飞醋啊。”
秃子咧嘴一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嘿嘿,我不盼谁好,也得盼着七爷好啊。”
这果子狸修为虽然不高,丹元也不怎么纯,但对于这会的七爷来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补品了。
我将丹元握在掌心,在七爷包裹的皮壳前面缓缓施压,将这丹元送了进去。
就看见这滚烫的皮壳骤然温度降了下来,里面还散发出暗绿色的光辉。
然后,嘶嘶,嘶嘶,传来了一声声怪异的响动。
秃子趴过去,低声道:“七爷?醒醒啊,再睡下去,我们可没耐心了。听说这川中有一道新晋菜肴啊,将姜块胡椒辣椒大火烧开,打尽浮沫,加入沸腾的熟猪油,保持锅内滚沸状态,将鲜活的蛇去皮,趁着蛇还动弹,直接去了内脏就扔进火锅里,嘶啦一声,再拎一碗滚开的料油,挠的一下香味可就上来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蛇肉火锅啊……”
“砰!”
秃子话音刚落,这蜂窝状的大皮壳突然炸开了。
这暗灰色的亮甲片崩的四处都是,当然了,秃子的脸上就是重灾区,差点炸成麻子。紧接着,黑雾飘散,腥气扑鼻,一个熟悉的影子嗖的一下奔着秃子的脖子去了。
“哎呦,我去……”秃子吓了一跳,大声叫道:“七爷,开个玩笑,是我呀,刘大进……”
此刻七爷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全身漆黑油亮,犹如墨染一般,双眼翠色,湛绿闪光,尤其是额顶上的红冠子,赤艳鲜红,精神气十足。
七爷满目凶光,死死盯着秃子,吐着信子,杀气腾腾。
秃子惊声道:“这……这小东西该不会伤了脑子吧,莫不成不认识我了……”
见目的达到,七爷这才一笑,一卷身子爬上了我的手臂道:“让你说我坏话,吓唬吓唬你。我不认识谁,还能不认得你啊,全天下的秃子多了,可脑袋和你这么大的可不多,赶上大号夜壶了,我想忘也忘不了……”
刘大进被损的够呛,气呼呼抱怨道:“你这小东西,和罗卜一个德行,就知道拿我开涮。”
岳敖正色道:“七爷,上次对不住,是我疏忽,差点让你遭了毒手。”
七爷全然不计较,一笑道:“哪能怪你啊?要怪,只能怪那些家伙阴魂不散。另外,也算我自己倒霉。”
我赶紧问道:“小巴,你赶紧和我说说,你到底是如何受伤的,还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七爷道:“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其实并没有人真正地伤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不是孟极伤的你吗?”秃子急切道:“那为什么在那废弃的楼里,会有孟极的人追杀你?”
“你着什么急啊,让他说完!”岳敖道:“或许是另有内情。”
七爷道:“没错,确实是另有内情。那天我在僰道和你们分开之后,一路顺流而下,直达渝城,不过,那天川中大雨,阆水水位暴涨,水道泛滥,我在阆水和长江交汇点,被一道怪异的水旋卷到了江底。”
“你可是有游螭在身,走过蛟成过龙的,被水旋卷走,你也真够跌份的!”秃子忍不住笑道。
“是啊,可说来奇怪了,那天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眨眼之间,就被卷入了河底。按理说,长江在巴渝段的深度,也就几十米深,可那天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千米深渊。在那里,我竟然看见了一个庙宇。”
秃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七爷道:“你小东西不是在做梦吧。水下几十米,黑乎乎的,还有庙宇?”
“我没做梦,更没信口开河。那水底下,是真有一座庙宇。虽然下面黑乎乎的,但是轮廓我还是能看得出的。不过啊,那庙宇怪得很,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它的周围有一个大水泡,好像将那庙包在里面了。我当时好奇,就走过去看了看,用尾巴尖触了触那个大气泡,谁知道,这时候从那庙宇里飞出来了一道法轮,直接就把我打蒙了过去。”
“怎么越听越像是天书啊!”秃子道:“七爷,你受过天劫啊,霹雳都不怕,还怕什么法轮?”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我感觉有些浑浑噩噩,这一击,似乎是将我真身重击了。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从这水泡的周围,霎时间出现了不少的妖灵鬼祟。这些家伙纷纷朝我奔驰了过来。我料想他们可能是这庙宇的爪牙,所以忍着不适,赶紧摆脱激流往上走。好不容易出了水面,上了岸,就失去了知觉。但我能感知到,后来大进禅师和岳爷找到了我,有他们在,我也就放心了。”
水里的庙宇?
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庙宇是原本在地面上,沉入水中的,还是说,一直就建在水里?
还有,那个大气泡和法轮是怎么回事?
“七爷,你还记得那法轮的模样吗?”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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