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
这个女人从疑惑到惊诧到目瞪口呆,再到愤怒,竟然用了足足十几秒中。
“沃绰,你……”女人脸色铁青,犹如烫过水的猪肝。
男人老脸通红,厚颜无耻地摇头叫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是他们在嫁祸我,雅芳,你相信我……”
女人忽然疯了一样扑了上去,像是打羊毛一样揪住男人的头发便是一阵抓挠。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她还是个孩子……你把我女儿交出来,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就是一时屎上了头……再说了,我就是有那个心,她也没给我机会啊……”这个姓沃的家伙自觉没脸见人,捂着脑袋仓皇而逃。
可惜,刘大进早就站在门口了。
“多管闲事的东西,给老子滚开。”这家伙一瞧站在门口的人又黑又瘦,大骂一声就撞了过去。
他哪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瘦瘦的人,身体里却住着一个忿怒宗的大块头。
“你这只肮脏的下贱狗,还敢走!”秃子咬牙启齿,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拍死。可是,他知道,这人是个凡人,架不住自己的拳头。所以,只是轻轻扬手一记耳光,这姓沃的家伙径直划过一道弧线,重新落在了屋地上。
“你你……你个混账东西,说,你把我女儿藏哪了!”女人疯子一样又扑了上去。
“行了!”我冷淡道:“他最多也就是个猥琐的变态,人不在他手里。”
男人被打的满脸是血,呜咽着哀求道:“我就是拿了她的东西,我哪有胆量藏了她……”
女人有些神情崩溃,瞬间瘫在了地上,开始哽咽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此刻她估计在为自己引狼入室感到恶心和自责吧。
我走到男人面前,俯视着这只全身恶臭的家伙道:“人虽然不是你藏得,可是,你是给她制造了无穷压力的一只恶狼,所以,如果有罪,你必有一份。你就祈祷她平安回来吧,否则,你会受到最终的惩罚,这惩罚不来自于警察,而来自于门口那位。”
男人颤颤巍巍抬起头看了秃子一眼,顿时吓得一哆嗦。
“让他滚蛋吧!”我朝秃子努努嘴。
刘大进走过来,用他现在这小小瘦瘦的身体,将这猥琐男人提了起来,像是丢叻色一样丢出了门,恶狠狠道:“往后你这辈子都要活在我的监视之下,再有一次,我活剥了你的皮。”
男人狼狈逃窜了,女人开始呜呜咽咽的哭嚎起来。
祝一帆恨恨道:“看来,这知识分子也不尽是好人啊,猥琐如此,真合了他那名字,沃绰,龌龊之极啊!”
女人知道这是在讽刺自己,可事实如此,所以,她再没了先前的那股子优越感。
秃子朝我低语道:“卜爷,你这怎么就看出了这个老男人是个变态的。”
我淡淡道:“这女孩,生辰八字当中的12地支,为中子,午,卯,偏财星当道,今年当属流年不利,且命犯黑桃花。再加上,我刚才在这女孩的房间里,看见了一串草莓晶手串,应该是常带心爱之物。此物乃有接引运数的作用,所以,我料想女孩最近的恶桃花应该是犯了劫数。再加上刚才这人的面相和气息,联想到那一串脚印,我大概猜测了一下而已。”
“牛.逼!”秃子竖了竖大拇指。
我站起身,对着已经开始抽泣的女人道:“行了,虽然你是引狼入室的那个,可我相信,这绝非你所愿,所以,咱们还是继续说说你的女儿吧。告诉我,她离开家的那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都说了嘛?”女人呜咽道:“孩子不听话,我就得管教,谁知道,教训了几句就……”
“不,你打了她!”我直接打断道。
女人一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道:“没错,我是打了她一下,可是那也是气愤之下……”
”只是打了一下吗?她受伤了吧!”我冷淡道:“你迟迟不愿意透漏你打了她,而且,让她受了伤,是因为你内心里不敢承认,你女儿离家出走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没有……”女人不肯认错。
“你有!”我大声道:“在你们家的餐桌下面,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根据血腥味道的溶度,我可以判断,这是人血的味道,时间就是三天以内。可又和你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它会是谁的?”
祝一帆想了想,咂舌道:“你到处找你的女儿,可怎么都找不到,该不会——是你……”
这女人终于慌了,大叫道:“你要说什么?是我杀了我女儿吗?胡说八道。我是她母亲啊,她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会杀她?”
祝一帆冷冷道:“不是我刻薄,是不得不让人多想,比如,你为了讨好刚才那个男人呢?”
“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那天……那天我确实气急了,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谁想到,她一头撞在了餐桌上,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我……我也是吓坏了,我也心疼,我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可是她推开门就跑了……我一直在自责,可我是他妈,我打她是应该应分,就算真的打死他,我也……”
“你也是混蛋!”秃子大声喝道:“装着知识分子人模狗样,可你这种人,野蛮的还不如牲口。”
我摇摇头道:“我知道不是你害了你女儿,但是,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下了重手。我要听真实的原因。”
女人哽咽了数秒,喃喃道:“那天,她说要和我谈谈。我一猜,就知道她一定是又要钱,要穿,要吃,我就训斥她,马上就要考试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忘了。她就说我不理解他,他爸爸要是在就好了。还说……还说是我害死了她爸爸,要不是我无理取闹,他爸爸不会喝那么多酒出车祸……我当时气坏了,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我站起身,直奔门口,冷淡道:“你女儿说的有一点没错,你确实是个无理取闹的人。等消息吧!”
出了门,祝一帆便忙问道:“掌峰,你有线索了?咱们去哪?”
“墓地!”我淡淡道:“去她父亲的墓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当时一定是去了墓地,因为她觉得,只有她爸爸才是能理解她的人!”
三个人直奔公墓,说来也巧了,等我们到了公墓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气,竟然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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