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势的黄衣边军一路反攻,潮水一般涌向了京畿大营。
京畿军一溃再溃,离中京越来越远,最后朝北面高地去了。
“将军神武,如今您不仅仅是咱们这只队伍的战神,更是精神领袖,你瞧瞧,你一来,整个军队顿时嗷嗷直叫。自上次在朔方,您一箭射死小拔都开始,大家伙就知道,跟着你,攻无不克。尤其是回京之后,三军备受犒赏,朝廷给了兄弟们不少的金银,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这越加让兄弟们觉得,跟着你有肉吃!”一边策马奔腾,姚广一边朝我说道。
木头笑道:“老姚,难怪你能在那跋扈的郡主面前也吃得开,你这马屁拍的太舒服了。要是我,我也得提拔你!”
姚广憨厚一笑道:“偏将军说是马屁就是马屁,但是属下认为,这马屁拍的值!”
我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不过是三群齐心,上下用命而已。还有就是秃子,刚才他以命搏命,杀了那前锋大将,给了这股悍军当头一棒,这很重要。”
说到秃子,姚广皱眉道:“将军,话说回来了,刚才远远望去,我见偏将军身中两箭,到现在还没归队,他会不会……”
“放心吧,他没事!”我朝姚广道:“一会追上京畿大营的中军,会是一场恶战,你离我近点,保护着我点!”
姚广一愣,随即笑道:“将军哪用我保护,您是怕我战死吧!放心,我也是一个老兵,不会那么容易挂掉的!我就是死,肯定也不拖将军后腿,去拖他仆散保国的裤衩子!”
说到这,我的马似乎有点受惊,使劲甩了甩长长的耳朵。
我白了一眼正飘在我马头前哈哈大笑的秃子,低声笑道:“你安静点,这战马不比寻常的马,耳朵灵敏着呢,它已经感觉到你的存在了。要是被你惊到了,一尥蹶子把我颠下来,你猜主将坠马会是啥后果?”
临近京畿大军的中军,白甲军渐渐稳住了颓势,两支军队在山前形成了对峙局面!
“报!”一声由远至近的呼喊,一风尘仆仆的斥候跃马到了我的面前。
“将军,前沿探作报,京畿大营中军大帐就在这里了,京畿大营主将斡勒尔和蒙军汪谷部前军先锋拔都都在这里。”
我正色道:“仆散保国呢?他没在中军吗?”
“回将军,尚未找到叛逆仆散保国踪迹,不过,北部山中就是皇家猎苑,属下猜测,仆散保国极有可能亲自带人朝猎苑去了。”
我和木头对视一眼。
看来仆散保国也不傻,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此刻,他令京畿大营作为屏障,拦住了我,自己去猎苑直接偷袭圣驾,一旦金世宗落入他的手里,那他可就有与天下为敌的资本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彻底击溃京畿大营,更是要速战速决,解猎苑之围。
“令军中所有斥候,迂回皇家猎苑,再探!”
“是!”一骑风尘,在夜色中朝远山消失而去。
木头道:“这仗怎么打?咱们的人数不占优……”
“人数占优就不是恶战了,那是过家家!”我冷笑一声,看着远处京畿大营正在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他们这是觉得自己稳住了阵脚,笃定我们也会安营对峙了……
可老子偏偏不!
“传令下去,三军不可停留,即刻开拔,朝京畿中军大帐猛冲!”
姚广和木头相视一愣,脱口道:“将军,你是说现在就攻击?”
“没错,有问题吗?”我皱眉道。
姚广认真道:“将军莫怪,请恕我直言。此番和朔方还不太一样,虽然都是败绩在前,追击在后,可朔方时,蒙军处于和咱们交战状态,来不及鸣金收兵,才被咱们一句冲散。而现在的京畿大营却已经安营扎寨,以逸待劳,咱们再冒然进军,会不会太过被动?再说了,咱们兵力仅为对手一半,能不能冲开正面的兵阵都难说……”
我淡淡道:“你说的两点,都是客观现实,可却也都是只看到了表面。其一,京畿大营中军大帐看似已经安营扎寨严阵以待,可实际上,因为刚才他们的先头部队惨败,他们的布防很混乱。如果等咱们也摆好架势,那他们就真的做到了铁板一块,难以击溃了。其二,正因为咱们兵力处于弱势,咱们才要奇袭,要趁着他们也不相信咱们会主动攻击的时候,闪电偷袭。若是等他们安顿好,咱们来硬碰硬的决战,那才是必输无疑。”
木头点点头道:“卜爷说的没错,只有破釜沉舟,快刀斩乱麻,方能出奇制胜。这样,这次我打头阵。”
此时天际乌云开散,月光漫照,中京之郊,如白银铺地。
五万边军,竖一字摆开!最前面一万兵勇,集中了全军的精华力量,木头一马当前,目中无物。土色边军服,在银光之下恍若烧起来的一片地火!
“呜呜……”
骤然之间,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地火”朝着对面的兵营燎原而去!
大军像是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冲出三寻便大喊一声“杀”,声音伴着滚滚灰尘,如同无数火车隆隆进逼。
等杀声震天的边军相距不足数百米了,摆开架势的京畿营才赶紧列阵以待。为了以壮声势,全军以牛角号声为信,竟然也派出了督军逼着两翼骑兵呼啸迎击。
可奈何,两军到了跟前,他们才发现,边军竟然根本没有设两翼部队,而是全部集中在中路,玩命朝前冲杀!
“集中中路!”
“守护中军大帐!”
等京畿营缓过神来,明白这是边军的绝命一击,志在一举击溃大帐的时候,两军已经像是一动的山峦一样撞在一起了!
朴刀与弯刀碰撞飞舞,长枪与大戟呼啸飞掠,密集的弩箭像是蝗虫过境遮天蔽日,凶悍的喊杀与痛苦的呻吟声直使大地颤抖!
死尸伏地,血流不止,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刺激着人的荷尔蒙。
“你等可是金汉臣民,为何要和汪谷人同流合污?”木头飞身掠马冲杀在前,口中大喝道:“汪谷人杀汝父,戮汝兄,辱汝妻,虐汝子,和你我有血海深抽,你们怎么将自己卖与仆散保国一人,你们的羞耻心呢?你们的尊严呢?我只知道,家狗尚不偷贫主,你们就愿意背弃祖国助纣为虐吗?”
话音一落,他便第一个跃马杀入了京畿大营的围栏。弯刀一砍,一盆油盘火把便飞进了远处的一处营帐之中,轰的一下,京畿大营开始陷落在火海之中……
《六指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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