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象往常一样从西偏门出来,正要接过宁九手里的缰绳上马,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亲卫,气喘吁吁跑过来行礼,“王爷,王妃,王妃在杨树里胡同,被,被人围攻,您快些去吧!”
墨容澉倒抽一口冷气,喝道,“王妃身边没人么?”
“有,方统领带了三十亲卫,可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带了强弩,咱们的人……”
他话没说完,墨容澉鞭子一扬,策马奔驰而去,宁九赶紧追了上去。
贾桐问那亲卫,“对方有多少人?”
“不清楚,看着约摸有八十到一百。他们带了强弩,把咱们二十个兄弟拦在外头,方统领带着十名弟兄在院子里护着王妃,战况如何属下不得而知。”
“你去府里搬救兵,火速赶过去,我到衙门调派人手。”
墨容澉连连甩着鞭子,马儿吃疼,一路扬蹄狂奔,很快就到了杨树里胡同,胡同不大,家家户户紧闭着门,他看着前面黑压压打斗的人群,还有黑衣人手里端着的强弩,直接从马背上纵身一跳,踩着屋顶往传来打斗声的院落奔去。
有人发现了他,高声呼喊,“屋上有人!快射!”
弓手们立刻往屋顶上放箭,他灵活的躲闪,一一避开,朝着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院落飞奔而去。
院子里的十名亲卫几乎都受伤倒在地上,方令安身上也挂了彩,持剑拦在白千帆前面,怒视着逼过来的黑衣人,“原来你们的目标是楚王妃?倒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杀宗室王妃是死罪,你们逃得了吗?劝你们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嘴硬,这里哪有什么楚王妃?不过是一个冒牌货,我要抓她去见官,谁敢阻挡,就是个死字!”
他手一挥,“兄弟们上,把他给我灭了!”
三五个黑衣人把方令安围了起来,群而攻之,白千帆靠在墙角,手里拿着鞭子,目光沉沉看着逼近的黑衣人,刚才方令安一说,她瞬间明白了,他们要杀的是自己,除了白夫人,她不作第二人想,只可惜连累了方令安他们。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鞭子,呵的一声笑,“还玩鞭子,楚王妃有你这么粗鲁吗?肯定是个假的,冒称皇亲贵戚是死罪,便是在这里将你诛杀,朝廷还要褒奖我呢。”
白千帆一鞭子甩过去,被他侧身一躲,再反手一抓,竟将那根鞭子牢牢抓在手里,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么点本事还敢出来混!”
他用力一扯,鞭子从白千帆手里脱掉,没了武器,她也不屈服,抬手下腰摆了个起式,一双清亮的眸子狠狠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乐了,“哟,你懂的还不少嘛。”他将鞭子在空中一甩,“还没尝过自己的鞭子的滋味吧。”
鞭子破风,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第一鞭是恐吓,但并没有从白千帆脸上看到他以为的惊慌和害怕,这让他有些不爽,再次扬鞭,然而……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缓慢的低下头,看到一柄雪亮的剑从他的胸口伸出来……
他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不等他有所反应,身后那人用力一挑,他的身体被抛到半空,鲜红的血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落在地上,并没有当场死去,还留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口鼻流血,身体不停的抖动着。
那人一脚踩上来,阴鹜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冰冷的声音象来自地府,“敢动我媳妇儿,活腻歪了吧。”脚尖用力一辗,他头一歪,死了。
白千帆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最最危难的时刻,墨容澉从天而降,他穿着绛紫色的朝服,头戴白玉冠,手握长剑,从屋顶飞旋着落下,冷厉的眼眉,刀削般的轮廓,风姿绝世,真如天神一般俊朗无双。
她简直看呆了,直到那人落地,一口一口往外吐血,她才回过神来,以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夫君。
墨容澉朝她抬了抬手臂,她立刻象只小鸟一样扑飞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墨容澉到这会才开始后怕,他要是晚来一步,那一鞭子抽下去,就白千帆这小身板,不死也是重伤。
一想到这里,他后背冒了冷汗,忙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白千帆摇头,“我没事。”
怎么没事呢,衣裳都染红了,他上上下下摸寻着,生怕她受了伤不肯说。
院里其他的黑衣人都愣在当场,老大死了,他们还在,而且明显占优势,这人武艺再高,也是寡不敌众,怎么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只顾围着那小丫头问长问短?
众人纷纷拔出长剑,正要逼上来,从院门外涌进来一大拔穿铠甲的亲卫,还有手握长枪的巡捕,黑衣人傻了眼,可已经这样了,不如杀出一条血路,跑出几个算几个。
于是,院子里又开始新一轮的拼杀,墨容澉看都不看,只把白千帆揽在怀里往外走,白千帆挣了一下,说,“等等,都闹成这样了,总得把事情解决了再走。”
她走到马氏母女跟前,“怎么样,还钱吧,还有,立下字据,那门亲事作罢,再不准上门来纠缠找麻烦,不然就拉你们去见官。”
到了这份上,马氏母女自然知道大势已去,搭耷着头,灰溜溜的给了钱,立了字据,这事就算解决了。
墨容澉到这会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用手指了指绿荷:“你好大的脸,让王妃替你出面解决这些破事,今儿个是没事,要有事,你十条命都不够还的。回去领了板子,收拾铺盖走人吧。”
绿荷抽抽嗒嗒跟在后边,哪里还敢求饶,楚王爷没活剥了她已经算不错了,要知道会发生这么凶险的事,打死她也不敢让小王妃卷进来啊。
白千帆想求情,刚要张嘴,被墨容澉一个凌厉的眼风钉住,搭耷着头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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