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的计策取得了重大进展,经过两天的交战,流贼大军已经对天武军第一旅的阵地发起了数次进攻。
马守应担心伤亡太大出现崩溃逃跑的现象,每次进攻都让各营轮番上阵,即使损失多一些,也不允许出现崩盘逃跑。
在损失了上万人后,天武军阵地的三道战壕被填平了两道,流贼大军已经突破到了第三道战壕前,并已经形成了半合围之势。
期间,天武军感觉防守越发的吃力,黄得功直接下令皇家重炮团对着贼兵中军轰,效果虽然很不错,逼退了贼兵,但也仅仅阻止了贼兵一天时间。
眼看着贼兵形容包围,黄得功不得不收缩防御阵地,又将六安州的预备一旅五千人拉了过来,充当近战防御。
五千预备一旅的屯田兵加入,让天武军的阵地如同铁桶一般,无论流贼怎么冲击都破不开。
号角声再度响起,只见天际边一片黑线再度蔓延了过来,从南到北全是贼兵。
战壕上拿着望远镜观察周围的天武军夜不收发出了预警信号,提醒各部准备御敌。
看着漫无边际的流寇们,许多第一次参战的屯田兵们手握着兵器紧张不已,不过相比昨天来说好多了。
在流贼大阵中,马守应等各营首领眉头紧皱,这是他们造反以来打的最艰难的一场硬仗了,很多人都没想到这天武军这么难啃,打了两天才勉强近身,每次攻破一道战壕官兵往后缩几十步,又他娘的挖出一道新的战壕,恶心的不得了!
马守应沉声道:“各营骑兵集结,准备发起进攻,一举冲垮官兵阵地,杀光他们,缴了火器,拿下六安!”
马守应准备发动一次孤注一掷的进攻,革左五营的老营兵和马军共有上万人,他们都是义军中的精锐,饥兵们在前填坑当炮灰,等到最后一道战壕被填的差不多时,骑兵便可横冲一波。
如果这一次进攻再失败,马守应就准备要放弃六安州,改打寿州了,粮食一定要抢的,没有粮食谁还会替自己卖命,估计手下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跑光了。
过了半个时辰,贼兵的前队饥民在又损失了五千饥兵后,终于填平了官兵新挖的战壕,天武军的炮营也早早的被拉往后阵了,战壕前的几千火枪兵且战且退,屯田兵们正在后面挖新的战壕。
流贼的骑兵大军在左翼发起了冲击,黄得功下令把一些方便移动的佛朗机炮全都调到了左线助战,还抽调了一个团的火枪兵,又命令屯田兵中的长枪兵做好战斗准备。
左线的天武军火炮再次发威,几十门佛朗机炮和数百门虎蹲炮全部对着左线的流贼马军招呼。
流贼的马军骑兵刚刚进入二百步距离的时候,上百颗大小炮弹就无情的落到了他们的头上,冲在最前面的人马被炮弹打的纷纷倒地,惨叫不已。
一颗实心弹击中了一匹战马的脖子,顿时将战马的颈椎砸断,带着巨大的惯性栽倒在地上,绊倒了后面好几个马军。后军的一些战马受到惊吓乱蹦乱跳,在背上的马军掀翻在地,一时间人喊马嘶,马军中出现了混乱。
在马军中的乱世王刘希尧连忙喝止住了胯下的战马,离他战马七八步外,一个沾满血迹的炮弹滚了过来,让他心中打了个咯噔,想起了争世王蔺养成的下场,他又往后退了退。
革里眼贺一龙从后面策马而过,大吼了一声:“怂包!看老子的!”
说着贺一龙猛抽坐下战马,战马立刻发出一阵暴叫,发狂了一样撒开蹄子就冲了上去,贺一龙部下的马军和老营兵紧随其后,纷纷冲了上去。
刘希尧脸色铁青的看着远去的贺一龙,心中很是窝火,这狗日的三番几次嘲讽自己,怎么不去死呢!
正当他犹豫不决要不要冲上去的时候,只见前方的贺一龙老营炸了锅,原本骑着战马快意奔腾的贺一龙摇晃着从战马上摔下,被官兵的火铳一发入魂带走了。
“报应来的这么快......”刘希尧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嘴像是开了光一样灵验。
在天武军的阵地中,狙击大队队长赵景麟吹了下枪口冒着的青烟,继续开始装填子弹,在他的身边,一个手拿着望远镜的士兵正不断在流贼的马阵中寻找衣服显眼的人,最好是那种带披风,战马壮硕的家伙。
赵景麟的副手道:“队长,三点钟方向,距离一百三十步,有个穿披风的,应该是条大鱼!”
“收到!”赵景麟点了点头,将装填好子弹的线膛枪对准了三点钟方向,同时寻找着那个穿披风的靓仔。
天武军的炮手们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的装填着炮弹,然后等待命令,开炮轰击,再装填,再开炮。
在流贼的进攻的队伍中,不断有人马被炮弹击中,往往一匹马倒地,后面的几匹马会被陆陆续续的绊倒,大大减缓了流寇马军的进攻速度。
流寇的马军和清军的骑兵完全没法比,清军的骑兵好歹还有不少马术高超者,或者快速绕过,或者策马越过,前阵倒地的骑兵对后阵影响有限。
而流寇的马军,一言难尽,很多人只是刚上手的新人而已,要论马术,不存在的,马术最好的便属于各营的老营兵,他们一人甚至配着双马。
随着流寇马军的不断逼近,左线天武军火枪兵开始再次登场,足足安排了四排齐射,战场上的堆积的尸体也越拉越多。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黑褐色的大地,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和硫磺混合味,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天武军阵地的硝烟更浓,整个阵地被烟雾笼罩,可见度只能看到二三十步,对战局非常的不利。
尽管流贼马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起步的冲击速度远比步兵快,很快就冲到了阵地前五十步以内。
“兄弟们,胜利就在眼前,杀过去!”乱世王刘希尧大吼了一声,然后再次策马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静静的看着义军人马冲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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