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真到愚蠢的地步,又自以為是到執迷不悟,我對你失望透了。”他的嘴一开一合,吐出的烟雾漫过他半张脸,像终将消散的面具,“但我又无法不去爱你,像诅咒,咒我的爱情有着我最厌恶的愚昧无知,自卑自大。”
“呵。我必须承认,你是我的弱点,所以我不可能放你在外面浪太久。这次你逃不掉的,也哥。”
我被那双眼睛盯得动不了,像被野兽咬住了后颈。
“我知道你还爱我。”他咧嘴笑,露出锋利雪亮的犬齿,“看见我这张脸你就移不开眼睛,这么久都不见长进,呵呵。”
“小星……”我又要说蠢话了,“别做这些了,我们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好不好?我不想看你受伤……还有辰辰。”
他深吸了一口气,额角微突,仿佛忍耐到了极限。
“最后一次,别给我理由欺负你。”
“小星,我只是……”
突然身体一轻,我被他从沙发里拽了起来。
“人类这种动物,从来都是踩在同类的尸体上站起来的。”他狰狞地盯着我,“睁开眼睛看看清楚,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不是,我没,我……”舌头打了结,我离他太近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害怕成了本能。
“害怕我?”
“你最好只怕我。”
他铺天盖地般吻住我的嘴唇,撬开我的牙齿,刺进我的软肉……他还是没学会接吻。
我几乎不能呼吸,挣扎着攀上他的肩膀,仿佛抱住漫天洪流中唯一的浮木。
我尝到了腥甜浓烈的吻和救赎。
第91章
陆麒星说,人类如蛆虫,钱权如膏肉,只要有血腥气味的地方,就有我们。
贪婪是每个人的原罪。
陆家所经营的生意,与那些光天化日之下的慢性剥削并无差别,只不过没有披上文明的壳子,见不得光罢了。
他从来没想过要掌管陆家,成为家主。
可生而为狼,他没得选。他不害人,人就要害他。
所以尖齿和爪子必须时刻锋利,来保护自己的软肋和要害。
继承了母亲的天真浪漫,又渴望着血肉和掠夺,陆麒星从来都是矛盾的,脑中冲撞的数字和情绪更是要将他撕裂。
他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徘徊,哪边都属于他,哪边又都不要他。
直到遇见了我,他说。
是我让他感受到了名为安定的东西,好像只要抱着我,就靠了岸,可以不用再漫无目的地飘荡。
可我亲手推开了他,用自己都不信的蹩脚谎言。
他恨我撒谎,恨我不坚定,也恨自己所做的春秋大梦,以为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能一往无前。
可是,怎么能寄希望于羔羊呢?
当他在前面冲锋陷阵的时候,没有獠牙的我只会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都说爱如疯魔,但我们手里都握着清醒的选项。
‘我是累赘。’
‘我是枷锁。’
‘我是软肋。’
我不能看着他陨落,不能成为他的牵绊,他是星星,该回到天上去。
所以我先动了手,按下了按钮。
“也哥,你对谁都很温柔。为什么独独对我,就这么狠呢?”他紧紧地抱着我,力道大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似乎要被他压进胸腔。
事实证明我做了正确的选择,仙子不该怪我。
我受了五年六个月零三天的磨难,他该奖励我。
“打是情骂是爱……看我有多爱你。”我摸着他结实窄瘦的、略带着汗的腰腹肌肉,就快要溺死在他性/感蓬勃的身躯里。
“只是一个吻而已,又开始发/骚了。”他轻笑着,说道,“别蹭了,我现在不想上你。”
我愣了一下,欲/望的火苗暗了一暗,却仍不死心地紧贴着他,用小腹含住他形状可观的下/身。
明明都硬成这样了,还死撑什么?
“以前从没见你这么主动。”他打趣说道,依然对我笨拙的挑/逗无动于衷。
“以前也从没见你这么能忍。”我回他,干脆隔着裤子用手摸蹭他的巨物。
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直接的刺激,我就不信狗崽子他改吃素了。
“我刚杀了人,这会儿又不怕了?”他语气带着嘲讽,却没阻止我的动作。
“你杀的人还少吗?小变态。”他已经晾了我三个月了,我现在从脚趾尖到头发丝都渴得很,皮肤发烫,叫喧着要他碰碰我。
“他该死。”
只有我喘得像在发情,猫似的粘着他。
“呵,有点意思。”
他突然揪住我的后脖颈,一下把我从他身上撕了下来,直盯着我的眼睛,“是在讨好我吗?为了让我上你?”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我着急了,够到他的胸口和胳膊不愿放手,红着眼睛朝他吼,“我又能怎么办!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拦不住!我倒是想让你把他交给法律来裁决,但你会听吗?肯定又要笑我天真。我改变不了你……我,我改变我自己还不行吗?!”
“不,也哥。”他的眉梢落了下来,像在叹息,“你还是没懂。我不要你的顺从,我身边不缺附和的声音。”
“那你要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经同意就啪嗒啪嗒地掉,“我能给你什么?”
他已今非昔比,我却还留在原地。
还有什么是王座上的他所没有的?
我还能从自己这贫瘠的皮囊下掏出什么来送给他?向他求爱?
“我要……”
嗡——!
他的手机响了。
他没再说下去,松开手,然后把我揽进怀里,安慰似的顺着我脑后头发。
我轻轻地抽了下鼻子,勉强把眼泪憋了回去。
“说。”他对着电话讲。
“star,我到楼下了。”
离得很近,我能听到电话那头许老二的声音。
“你先送保姆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夜市。”他直视前方,揉着我的后颈,漫不经心的手法像是在玩弄宠物。
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滚动的性/感喉结和完美的下颚线,似乎……似乎他长得这般好看,就是为了被仰望。
“欸?一起过去不是一样吗?绕个路的事情,反正你也要回去。”
“不了,地库里有摩托车。也……保姆被我弄哭了,让他先回去休息。”
他垂着睫毛,瞄了我一眼。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声音,半晌才难为地说道,“star,你知道我不会哄人,别为难我。”
“……”这回换陆麒星没了动静。
“扣工资,两千。”
“嗯?!”许老二蒙了,“为什么啊?不会哄人也用不着扣我钱啊!再说了,你惹哭的人家,关我什么事儿啊,star你这不是搞我吗?!”
“三千。闭嘴。”
“你!——”
“四千。”
“好好好,我闭嘴,闭嘴行了吧!”
小星:张嘴,吃狗粮。
许老二:粮?什么粮?你凉了?
小星:……五千。
许老二:哈?!我又咋了?!!
第92章
车里很安静,宽敞舒适的空间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灿烂限定的星空车顶和爱马仕皮具包裹的座椅,无处不彰显着奢华浪漫。
这高级香氛的气味我倒是熟悉,陆麒星的每辆座驾里都是这个香味,仿佛这就是金钱该有的芬芳。
驾驶位上的许老二坐姿笔挺,终于摘下了掩盖样貌的墨镜,却换上了一副金丝眼镜,双颊微微凹陷,使得本就瘦削的脸更加棱角分明,显得难以接近。
可他嘴巴一开,就破了这标准的精英气质。
“陈也哥,你……你还好吗?”
“什么还好?”
太尴尬了。
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呃……”他也尬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犯不着跟star生气,他就那臭德行,我也经常被他气个半死,你别在意哈,呵呵、呵呵……”
“啊,没事,我不生气。”我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幸好声音没怎么变,“倒是你,为什么跟着小星做事?”
在我把小星的吉他交给许老二之后没多久,他就突然退学了。我还是在一次聚餐时听叶语提起的————pointless乐队正式解散了,因为继小星之后,许年年也退出了。一下子两个主力都消失了,乐队解散便是自然。
“听小语说你退学了,去你家里找却没见到人影,都以为你全家移民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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