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小姐接旨吧。”掐住公鸭嗓的内侍一手拿着一卷明黄绢布,一边朝英国公拱手作辑。
苏樱整个人已临近要昏厥,颤抖着嘴唇,不相信的摇晃着头,朝宣旨的内侍公公求证道:“公公,是不是弄错了,陛下怎么会给我赐婚呢。”
苏樱此时的模样颇为失礼,刚才还笑着跟苏式道贺内侍公公皱着眉头,朝苏樱看了过去,尖锐的嗓音在众人耳间响起,“传闻苏小姐蕙质兰心,礼仪诗书均是上上等....”
苏式见事不好,赶紧从口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往公公怀里一塞,“公公海涵,原谅小女的失礼之处。”
公公用手暗暗的捻了捻银票的厚度,刚才还阴沉的表情,立马笑开了。
苏式另外又将内侍公公拉到一边,从手上褪下一个玉质扳指放置对方的手心中,其中的表情不言而喻。
内侍公公轻声的附在苏式的耳边道:“这道圣旨是二皇子亲自去找陛下求来的,他心悦贵府小姐,欲与其成就百年之好。”
苏式眉间的皱纹深了几分,却还是朝公公道了声谢。
宣旨的内侍公公似乎瞧出了些什么,带着深意的说了句,“国公爷,要是圣旨没下,一切都好说,既然陛下有旨,你们不如早做准备。”
等皇宫的人离开后,苏樱隐忍的表情顿时绷不住,眼泪垂于眉眼间。
她扑通一声,一下就跪倒在苏式的身前,“父亲,我,我不想嫁给二皇子。”
隐约间可见她眼里对口里提到的二皇子的厌恶之意。
一旁的朱流沙本就最心疼自己这个大女儿,见她惶恐不愿的模样,也跟着心疼坏了。
同样的,她也盈盈的望向英国公,“相公,二皇子这等身份与性情,与阿樱怕是不相配啊。”
就是身处深闺大院,二皇子暴虐的名声,朱流沙也略有所闻。
在朱流沙心里,自己的大女儿相貌品格身份,样样不差,就是配当朝太子,也是够格了。
一个不得圣心的皇子,他怎么敢.....
虽然朱流沙心里是这般想的,却不会诉诸于口。
英国公倒是不会这样想,二皇子再怎么不成器,也是圣上的儿子,不是他们能挑剔的。
但他面对自己妻女可怜巴巴望过来的眼神,心里的想法又偏了偏。
“只是这圣旨已下....”
苏樱脱口而出道:“圣旨上只是说求娶英国公府小姐,并没有指明说要娶哪位....”
“姐....”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语气中带着诧异。
这两道声音属于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跟妹妹。
朱流沙眼里也是不敢置信,同样的,苏式眼里的神色也转而为深沉。
英国公府的小姐,除了苏樱自己,可不就只剩下一个苏雪了嘛。
苏雪的如今才十四岁,虽然她的名声不及其姐,但身为苏式的亲闺女,她在名门贵妇的眼里,只会比苏樱更受欢迎。
苏式对这个女儿疼爱不已,看年岁相近的儿郎,没几个看得上的,更别说二皇子了。
苏樱后知后觉的发现众人面上的表情不对,特别是自己继父的脸上,黑沉沉的,如同即将到来的暴风雪。
她心里满是酸涩,果然不管自己怎么小心翼翼,在继父心里总归是比不上自己的小妹妹的。
不过她不敢放任误会继续下去,马上开口解释道:“我,我只是想起府里的小姐....并不只我与阿雪两人。”
苏明与苏雪这对龙凤胎很是疑惑不解,但朱流沙跟苏式则是脸色大变。
苏式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是有谁在你耳边多嘴多舌?”
苏式从来没有同苏樱说过,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许府里的下人们议论。
却不知苏樱早在很小的时候,就知晓了自己继女的身份。
毕竟府里的老夫人对待弟弟妹妹有多和颜悦色,对待自己就有多刻薄寡情。
见到父亲雷霆大怒的模样,苏樱也有些吓倒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倔强的看向自己的母亲,默然不语。
朱流沙上前拉了拉苏式的大手,轻声安抚道:“都怪我治下不严,估计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在阿樱耳边胡说八道过。”
苏式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的渐渐消失,反而转过头来安慰朱流沙,“不怪夫人。”
朱流沙看了眼自己女儿,温言婉转道:“相公,你也知晓阿樱的性子,知女莫若母,她曾跟我说过,她心悦的是太子....陛下这般,只怕以后她要难受了。”
“阿樱不若我,有这么好的运道,还能再次遇到像夫君你这般好的男人,女子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何况还是皇家子弟,我真是心有不忍....”
苏樱悚然一惊,全然不晓,原来自己的小心思全被母亲看在了眼里。
朱流沙不愧是能惹得苏式神魂颠倒的人物,成婚多载还能让英国公为她恩爱两不移。
她一声一句,都说到了苏式的心坎上。
相对于印象中古音音的那个病歪歪的女儿,显然还是养在自己跟前的继女更得他欢心。
不用怎么考虑,甚至朱流沙都没有明说,苏式心里就有了抉择。
“行了,阿樱你也不要跪着了,赶紧起来吧,到时候把天然居收拾出来,让你妹妹住进去。”
虽然没有来往,但只要在京城中住着,苏式只需派人去查探一番,就能知晓古音音母女如今所在。
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同人商量的想法,也是多亏苏樱,不然他都不会同意让那对母女两入府。
苏樱面上一喜,笑着朝苏式俯了俯身,“多谢父亲成全。”
待苏式带着龙凤胎离开后,特意留了下来的朱流沙挥手让周围的下人退下。
苏樱还算喜悦的心情,见此,慢慢的沉下去。
“知道哪里错了吗?”
苏樱有些委屈道:“不该攀扯出其他无辜的人。”
“但是我也是无辜的啊,我同二皇子压根没有多来往,谁知他会发疯这样做。”
朱流沙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我并不是说你这样做不对,你可以徐徐图之,但你今天的这种方式....让你父亲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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