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西的目光落到了薄年尧的面上,轻声说:“中风,老年痴呆症,以后都要人照顾了……”
薄年尧大惊失色。
怎么会?
他和薄熙尘的目光盯着她,顾安西笑了笑:“小叔也过去看看吧。”
这时,贺老的妻子跑过来,猛地拉开和室的门。
贺老坐着,好好的,只是目光变得呆滞,整个人……和以前不大同了。
她摇着头:“老贺!”
后面场面就有些不好看了,王竞尧朝着薄年尧使了个眼色,“过去看一下。”
薄年尧和薄熙尘一起进去,片刻后出来,轻声说:“贺老确实中风了,以后大概连话也不能说了。”
王竞尧闻言,目光看向顾安西。
是你做的?
她真的是胆大包天,贺老做下这些事情,她不声不响地就自己解决掉了,现在人痴呆了,他能怎么办?
拿个白痴回去问罪么?
王竞尧狠瞪她一眼,随后对身边的陈明说:“把人收一收吧。”
陈明摸不着脑袋,“这就算了?”
王竞尧的声音拔高了些:“人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把人带回去养老送终,还是给他喂饭擦身体?
陈明见他生气了,连忙把兄弟们撤下了,自己却是没有走,等着进一步的指示。
王竞尧点了支烟,睨了一眼小王八:有空,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顾安西装看不见。
这时,宋佳人轻轻地走进去——
听说,那人是她的师父,她从来没有见过真脸的人,就算现在痴了傻了,她还是想见见。顾安西见她进去,于是对着一旁的周云琛说:“你也去看看吧。”
他和宋佳人的身世,她不会说,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这对于周云琛是一个很大的伤害,身为儿女,却是注定被牺牲的那个。
周云琛侧头,深深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陪着宋佳人进去,等出来时,宋佳人有些恍惚,而周云琛经过顾安西时,淡淡地说了句:“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顾安西轻轻摇头,忽然叫了很久不叫的称呼:‘云琛哥哥,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周云琛便笑,笑得略苦涩,随后他把宋佳人轻轻地揽在怀里,很温和地安慰。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顶级聪明的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特别是王老哥哥,又若有所思地看看顾安西,再看看周云琛。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薄熙尘的面上,似乎是有了决定。
小奶精觉得头疼,伸手抚了下额头,“小叔好困哦,我们回家吧。”
薄熙尘还没有说话,王竞尧就忍不住开口:“你闯下这么大的祸,现在就想走?”
小奶精巴巴地望着他:“我闯什么祸了,不过就是偶遇罢了,莫虚有的罪名我可不承认。”
王竞尧气得手指打颤,最后竟然对着薄熙尘说:“把这让人生气的东西快带回去。”
想想就生气,想想就生气,最后竟然伸脚在她小腿上踢了一脚:“滚,马上给老子滚!”
他要抓的要犯,被她给弄得痴呆了,她还好意思装傻!!!
小奶精挨了这么一下子,心里也是知道真的把他给惹火了,平时在旁人面前,他都是会给她一点面子的,要打要骂也是人后,哪里有这样人前就动手的,薄爸爸和小叔都在。
果然,薄年尧头一个就心疼了,“疼不疼啊崽崽?我看着三更半夜的,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天塌下来也不要出来了,在家里好好的就不会被踢了。”
王竞尧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就是内涵他啊。
薄熙尘倒是不护短,他当然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安西做下了什么事儿,这事儿她一直在做,竟然瞒得滴水不漏的,竟是他也不知道。
而现在,他当然不能在公事上面护她,本来这事儿就是她做得不对,挨一下不冤枉,可是他总是心疼的,便低低地对着她说:“你把王先生气成这样,还不道歉?”
顾安西抬眼,望着他。
在他的眼里,她看见了温和的包容,于是她就看向王竞尧:“对不起王先生。”
王竞尧的头都大了!
王先生?
顾安西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薄熙尘便说:“原本老先生老太太识安西,也是意外,现在既然王先生不喜欢安西,那安西和王家的关系就到此结束吧,也省得天天看到大家都不愉快,安西有不好的地方,我向王先生道歉,她年纪小还请王先生包容。”
王竞尧的眉眼一跳,随后心里就日了二哈了。
他眯眯的,相对于薄年尧明着护短,这熙尘更是软刀子杀人,让他刀口上舔血啊,嘴里一口一个小混蛋的不是,一口一个的道歉,但是句句意思是要和他摘清关系,要和他形同陌路!!!
王竞尧也是个有脾气的,最气的就是她明明知道周云琛是里面那个老东西的……那什么人,她竟然还护着,要知道周云琛是他看中的。
现在身份曝光了,怎么能还……
而薄家这父子,这护短的劲儿,真真的就让他生气。
一个个的,都让他生气!·
老哥哥也是个要面子的,当下就气得要割席的样子,声音冷冷的:“我怎么敢当这一声道歉,也不敢当她那一声老哥哥。”
呵呵,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妹子好了!
他这一说出来,薄家立即就把人带走了,干净利落。
薄家人走了,其余的人就傻眼了。
这场子,怎么收拾啊?
特别是王景川,急得不得了,王先生现在一时快意把小混蛋给得罪了,这么多人面前还动了手,小混蛋心里不定怎么记恨呢,这会儿关系都给断了,以后怎么续?
王先生的脸怎么拉得下来?
唉,光是北城的风言风语和吐沫腥子都能把人给淹死了!
王竞尧看看陈明,看看王景川,再看看周家兄妹还有自己的亲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样子,不由得动气:“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断了就断了,我会在乎?”
“在乎什么?”一道声音响起,接着一道身影从黑色房车里走出来。
来人面上眉飞色舞,带着一抹戏谑地拍拍老哥哥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您这样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婆跑了。”
王竞尧掉头,看着闵辛:“你不睡沙发了?”
闵辛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我迟早是要转正的。对了,刚才我看着熙尘的车开走了,安西呢,她没有留下来?”
他打量着王竞尧的脸色,然后就又笑了:“闹矛盾了?和安西?唉,您怎么不让着她呢,她不过就是爱玩一些,无法无天一点,这不都是您给惯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