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去叫了医生。
只是陆霆川没想到的是,他这刚出去一会儿的功夫沈清就出了状况。
陆霆川出门把沈清的主治医生带了过来,路上简单说明了沈清眼睛看不到的情况。
忽然病房里传来一声巨响,类似什么东西撞倒摔碎的声音。
不好!陆霆川赶紧冲进病房,眼前一幕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一时间他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清你要做什么?”
在陆霆川出去的时候,沈清就摸索着手边的柜子,她眼睛看不到,她想摸摸柜子上有没有水果刀之类的,却不小心推翻了上面的水壶。
手被烫到,身体一哆嗦,整个人摔下了床,没有陆霆川的看护,这次她直接就从床上栽了下去。
水壶从柜子上滚在地上,里面的开水淋了一地,沈清就摔在上面,裸露出来的一双手臂被滚烫的水烫红。
很疼,可比起陆霆川对她做的那些事也不算什么,除了水壶外,柜子上的玻璃杯也被带下摔碎了,沈清摸索着地上,碰到了尖锐的碎片。
她小心翼翼的溅起一块,抚摸着最尖锐的地方,手心被碎片划破,流出来的血腻的掌心难受。
为了不让手抖,为了不让这手中的碎片滑走,不被人抢走,沈清只能更用力的攥紧。
眼睛看不到后,她只能依靠耳朵和感知能力,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沈清顺着声音转头,一双空茫茫的眼睛对准门口。
陆霆川看着沈清手里拿着玻璃碎片,目光如刀锋,一字一顿的重声道:“沈清,我命令你把手里的玻璃给扔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惹怒我的下场是你承担不起的。”
她早就承担不起了,沈清不为所动,甚至在陆霆川的视线下,把尖锐的玻璃碎片对准脖子往里推了一下。
“陆霆川你是不是很恨我?”只有恨,才会将一个人的半生折断困于这囚牢下不见天日,日日践踏!
陆霆川看着沈清脖子上的血:“沈清,我不恨你。”
他轻飘飘的叫了一声她,陆霆川这才发现他的声音在不受控制的颤栗,他用尽全力的去压制住,也压制不了这漫出放大的恐惧,心惊胆颤中,陆霆川往前轻轻移了一步,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被沈清发现了。
“你不要过来!”
陆霆川只能不动,用一种哄小孩似的声音去哄沈清:“好好好,我不过去,你把手里的玻璃放下,你流血了,我带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无论他说什么,沈清依旧拿着玻璃随着自己脖子上的动脉。
陆霆川伪装出来的温柔声,沈清听了只觉得恶心。
“陆霆川你怎么可能不恨我啊?你不恨我会把我折磨的全身是伤吗?你不恨我会让我失去我的孩子吗?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被你一次又一次的狠狠践踏?我都已经这么委屈求全,次次求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罢休?”
“陆霆川……我真的好疼……好疼……”沈清哑着嗓子哽咽道,“被你按在床上强迫的时候疼,被你掐着脖子一遍遍羞辱的时候疼,被压在手术台切开腹部失去孩子的时候也疼……我不叫疼,不代表我不疼……我是个人……是活生生的人啊,陆霆川我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机器,我会哭,会流血,会绝望……我也会疯……”
沈清哭着就笑了:“你不知道以前我有多爱你,爱你爱到迷失了自我……可你不能仗着我以前对你的爱,这么折磨我啊?如果爱上你是一种错,那我改掉了……”手里握着的玻璃又刺进了一些,指腹上传来温热的黏腻感。
陆霆川听着沈清的话,心里越来越凉,他承认他现在开始怕了。
原来一个人害怕,是真的无法集中精神去冷静,或者去思考对策的。
陆霆川只能伸出手,竭尽全力的把把话说到温和:“沈清,我说了的,你要是出点事,我就让其他人跟着你一块倒霉,你想过江家没有!你不是在意他们吗?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过他们,就连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我也不去计较了。”
是的,沈清在意每一个对她好的人,但她也知道,她放下手中的玻璃是生是死都没什么区别。
“沈清你最好冷静点,这里是医院是专门救人的地方,你确定你手中的玻璃能让你直接死掉吗?就算划破动脉只要治疗及时你也是死不掉的!”
眼里的泪水跟流不干一样,就算瞎了痛了,可还是会忍不住的往下掉,沈清轻笑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的优点是干净,你不放过我是因为我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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