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方子,且用不上一盏茶的功夫,而您的要求那么多,长期煎服不能伤身,滋味还得淡,不可苦涩……”
他蹙眉低哼:“朕给了你近两个月的时间。”
“不是臣自吹,换作张太医他们,您就算给半年光景,亦憋不出来。”略带得意的扬起手中纸张,却对上一双毫无赞赏之意的眸子。
良太医讷讷的摸了摸鼻子,埋首接着忙活。
感慨表哥这火气啊,挺大。
“其实您不用急追着臣的方子,反正以娘娘的体质,虽说得到改善,几率依然不高……”
“万无一失,此事不容疏忽。”他斩钉截铁道。
须臾的寂静后,良岑忽地抬头,满脸不可思议:
“所以说,您一直忍着?”
他挑起眉,似笑非笑:“有问题?”
良太医以医理角度,就事论事道:“像臣这种清心寡欲,未成亲的,并无多大影响,可您不同,正直壮年,气血方刚,需求旺盛,若硬扛着,将会内火郁结,血脉滞涩,《问天医赋》有言,元阳之气……”
“闭嘴!”烦躁的递去一瞥,“一刻以内,拿不到药,朕就把这屋子送给张太医他们。”
微倾身子,冷笑着补上一句:“让你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何为内火郁结。”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全靠激发。
半刻未至,扎好的药包,送到了帝王手中。
良太医趁机试探着问:“金线莲……”
对于表弟这种上赶着讨赏的性子,见怪不怪,他爽快应允:
“三日后送达京城。”
笑逐颜开,立即叩拜:“臣,谢主隆恩。”
不置可否的往外走,行至门槛边,想起什么,他旋身道:
“你这儿也稍微布置下,别整得如此寒碜,特别是那把圈椅,换个黄花梨木的。”
良岑耸耸肩:“臣不介意……”一年到头,根本用不上几回。
“朕坐着不舒服。”
丢下这句话,长腿一迈,颀长的身影悠然远去。
门扉半开,吹来阵阵和煦春风。
良太医,沉默了。
出了太医院,他愉悦的扬声:“回承明宫。”
余公公忙打起帘子,暗猜这是有何喜事?前后不足半个时辰,主子竟容光焕发,脚步亦轻快了许多。
偏殿。
苏迎春跪坐于宽椅,趴在桌案上,一条一条的核对账目。
紫鹃捧着各地总汇的册子,慢慢报着数:“拢城镇三家酒楼,五千八百五十两,两家客栈,三千六百四十两……”
“唔,让客栈的钱掌柜和江主事,把上个月的明细交来。”
“是,娘娘。”紫鹃提笔记下。
临窗的小榻,四个多月的皇甫致倚靠软垫半坐,珠夏挥舞着小狗形状的布偶,正绘声绘色的逗弄。
“从前,有一只小狗,它跑啊跑……”
然而,小太子看也没看那只布偶,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直盯着母后。
小桃花眼的威力不容小觑,很快她察觉到视线,抬头与亮晶晶的眸光碰上,扬起唇:
“致儿在瞧什么呀?”
“啊呜!”嫣红的小嘴儿开合着,努力发声。
同时,短短的小手举得高高的,似在指着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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