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阳王微微挑眉,低声反问:“哲布希望本王怎么做?”
“趁着事态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境地,我建议安然送回大祁的皇后。”中年汉子想了想,又道,“另外按理说,曜日族的军队,我管不着,但听闻近来在用什么怪异的法子练兵,要提醒王,千万别走上歪门邪道,有违咱们枭阳族训啊。”
特木尔垂着眼,目光移向弓箭上刻着的那枚代表枭阳的图徽——迎着烈日的雕枭,象征着光明磊落。
粗砺的拇指摩挲着盖住,扬起嘴角:“哲布说得对,本王决定了,回去便与各位族长坦白,一同完美解决此事。”
继而举起手中的弓箭,笑道:“既然来了,把国事先抛之脑后,好好比试一场!”
“我可不会谦让。”哲布抽出一支箭,“王若输了,别发脾气。”
“怎么会。”他,怎么会输呢。
一扯缰绳,两人胯下的骏马均发出嘶鸣,猛夹马腹,齐齐往密林深处飞驰。
克烈族长虽过不惑之年,但强壮健硕,加之经验丰富,战果不比年轻的枭阳王差。
一只狍子自前方掠过,锐眼眯起,哲布当即开弓搭箭。
正聚精会神之际,耳廓轻动,细微的破风之音传来,身躯机敏的后仰,一支利箭擦肩而过,没入草丛。
哗哗声不断响起,放眼望去,隐有几十余人影攒动,下一刻,箭雨嗖嗖地迎面落下。
“有刺客——”
“保护王!”
“保护族长——”
一瞬间,幽静的密林,高喊声此起彼伏,两方侍卫共同严阵以待。
刺客们极其狡猾,利用地势和林木,变换着走位,并不正面迎战,而是躲藏着发射冷箭。
“哪方宵小,有本事,滚出来!”不曾带刀,哲布亦不畏惧,直接以箭挡箭,挥舞得虎虎生风。
“族长!”
手下们欲包围成圈,被他呵斥退开:“不用你们护着,把这些贼人抓到!”
“是!”
那边,特木尔也正竭力应对,看到孑然一身的哲布,以及躲闪着箭矢的陶格斯,大喝:“还不快去帮族长!”
陶格斯闻言一怔,连忙策马靠近:“大哥!”
“顾好你自己!”哲布趁着空隙,搭上箭对准草丛中冒出的人。
“大哥,当心背后!”
族弟一声急呼,令他本能回身——
“唔!”
一枚精铁箭头自太阳穴狠狠穿过,白色的羽箭犹在微微颤动。
双目暴突,哲布僵硬且缓慢的转过头,瞪着族弟惊慌失措的脸。
精彩辉煌的一生,如走马灯般在眼前迅速翻过。
最后定格在妻子温柔的笑脸上。
“丽娜……”
张了张嘴,干哑的呼唤几不可闻。
“大哥!”凄厉的哭吼响彻云霄。
硬朗的中年汉子自马背颓然滑落,高大的身躯砸向这片广袤的草原。
尘归尘,土归土,终了,不过一掬细沙。
毡帐内,苏曼与小查娜在玩丢沙包的游戏。
苏迎春在旁指导,教她们更多新鲜的玩法。
“小姐,苏曼小姐!”一名族人顾不上礼节,匆匆跑入,“出事了,族长出事了!”
啪!沙包落地,少女不敢置信的追问:“父亲怎么了?”
族人支支吾吾着说不出,一跺脚:“哎,马车停在东门,格根少爷已经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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