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苦恼的挠一挠头。
他在甲字班中游,想要进前五,悬梁刺股,学秃噜头才有可能一搏。
“我心里有数呢,不会灰溜溜的离开。”谢三郎其实是没有底,耳根子都羞愧的红透了,拙劣的转移话题:“大嫂,你来书院有事吗?”
“给你送坛子肉,改善一下伙食。”沈明棠不再追问,将坛子递给谢三郎,又取出五两银子给他,“别省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三郎抱住坛子,紧紧握住掌心的银子,目送沈明棠远去,胸腔里燃起燎原之火,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
“你大嫂很开明,为啥不跟她讲?”将勤学用手肘捅一捅谢三郎的后腰。
谢三郎慢慢回过神来,缓缓朝学舍走去。
他的母亲性子软弱,没有主见,二姐的性子随了母亲,只会叮嘱他家里穷,要听话,别由自己性子来在外面惹事。
大哥性子冷漠,并不与弟妹亲近,只叫他什么都别管,好好念书。
四妹、五弟自小被大哥送出去,性子都十分跳脱。
从来没有一个人,温柔而坚定的对他说:“人各有志,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那一瞬间,谢三郎有全盘托出的冲动。
最终因为顾虑而作罢。
“等我做成了再说。”谢三郎闷声说道。
他想过放弃的,专心念书走仕途,坚持这么多年的爱好,突然之间割舍下,太难了。最后辜负沈明棠的期望,在学堂里卖东西,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将勤学看他一脸懊丧,想到谢三郎那一堆破木头,除了费银子,没啥奇特的。
谢三郎把坛子肉和银子收起来,钻进最里面一间闲置的学舍。揭开一块大油布,露出一堆粗细不一,长短不齐的木头。
小木箱子里有一套齐全的工具。
谢三郎取出工具,刨几根木头配件,劈劈砰砰的敲打。
将勤学手交叉搭在双臂上,蹲在一边看谢三郎埋头苦干。
敲敲打打好半天,一堆木头拼凑在一起,出现一个大鸟的雏形。
“嘿!兄弟,你这是做纸鸢换钱呢?”将勤学摸一摸鼻子,这木头做的玩意儿能飞起来吗?人都得给砸死吧?
谢三郎用袖子擦一把汗水,笑了笑,没有吭声。
爹的木工手艺好,从小给他和大哥做木剑和弓箭、弹弓玩,谢三郎挺喜欢这木匠活儿。
何况,他是有大用处的,说了他们也不懂!
将勤学自说自话好一会,随便拿起旁边做好的木器。
“别碰——”谢三郎按住将勤学的手,小心翼翼将木器拿开。
将勤学撇一撇嘴,嘀咕一句:“嘁!一堆破木头,有那么宝贝?”
谢三郎眉头紧紧拧起来,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什么。
将勤学有点不大爽快,没好气的问:“县城跑腿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三郎原来想拒绝,可想到沈明棠的话,心里着了火一般滚烫发热。
“去!大考完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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