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之是给沈明棠指一条明路,等她从中尝到甜头,知道比囤粮挣的更多,不会再打囤粮食的主意。固然不会亏本,可这个期限太长,若手里足够富足,可以囤粮食。
但若是将全部家底砸进去,只为等不知会不会出现的洪涝。用这笔银子做别的营生,早已将钱生了好几倍。
她却做起甩手掌柜。
“我就知道你有真本事,特别厉害!”沈明棠一脸崇拜,前一世他就是做茶叶、盐起的家,既然给她这个建议,一定有这一方面的渠道。
她欢喜的模样,像是他已经将事情办成。
谢裴之拒绝的话被堵回去。
将柴刀砍进木头里,谢裴之建议道:“你可以囤地。”
“我交给你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沈明棠将木头码整齐,拍一拍手,“我先去洗澡,还得给王大婶送药油。”
谢裴之皱紧眉心,看她脚步轻快的进屋,昏黄的烛光将她纤细的影子拉长,阴影投映在他的脚边。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继续挥汗如雨的劈柴。
——
沈明棠洗完澡,换上一件春衫,拿十个鸡蛋去王大婶家。
王大婶家离张家不远,隔三间院子。
沈明棠敲开王大婶的院门,看见张母站在她家院门口探一下脖子。
“谢娘子,你咋来了?”王大婶拉开门,很意外:“快进屋坐。”
“上次感谢您给的药油,止住我家阿沅的血,我给您送回来。”沈明棠笑盈盈的跟在王大婶身后进屋,将新买的一瓶药油和鸡蛋放在桌子上。
王大婶吓一跳,怎么也不肯收:“药油本来快没了,咋能还瓶新的?再说不值几个钱,鸡蛋你捎回去,给你家弟妹吃。”
“千金易得,真心难买。那时候只有您肯不求回报对咱们伸出援助之手。您别客气,我有事找您帮忙呢。”沈明棠看向堆在墙角像座小山的野菌子,“您这些山货卖吗?我想收山货做营生。”
王大婶一听沈明棠找她帮忙,松一口气,不再那么拘谨:“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下完雨成片成片冒出来,都是贱卖给酒楼。你换个其他的营生,这个挣不了钱。”
“婶子,我有路子走。您要卖的话,全都卖给我。不止这些菌子,山上的干货我都要。您知道谁家要卖,帮我宣传一下。”沈明棠大致列出要哪些东西。
“好,都包在我身上!”王大婶爽快的应承下来:“明天我带人去你家。”
“有劳您了。”沈明棠约好时间,告辞离开。
天完全黑透了,那一点白茫茫的月光全都藏进夜幕中。
刚下过一场雨,地上一片泥泞,沈明棠走的很慢,怕快了脚下打滑,摔下坡她得残。
蓦地,一点萤光照亮脚下。
沈明棠倏然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手里拎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在夜风中顽强挣扎求生。
男人笨拙的用宽大的掌心挡风。
她认出男人是谁,心里一暖,慢慢往前走。
外凶内软的家伙。
沈明棠踩一下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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