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要开拓新业务,不但有直营店,还有加盟店。面向社会,拥抱市场,正可谓是皆大欢喜。
对广大“人才”来说,直营店晋升靠谱,前途远大;加盟店赚钱爽快,市场前景极好……
这么好的公司,不多啊。
“皇帝问对杜老大,这是谈个甚么事体?东海南海的?”
“杜大哥旧年在登莱管事,想来是东海的。”
“‘宣政总制院’大概是真要搞起来啦。”
有人感慨一声,却是对王万岁、单道真之流羡慕不已。想当年,海上漂泊这种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谁愿意去?也就是王万岁这种家底不咋样,单道真这种遭人忌恨的,这才愿意下海。
谁曾想,风水轮流转啊,没瞧见牛进达也做了一回总管,虽说是朝鲜道的,可他还管着登陆扶桑的大军啊。
“宣政总制院”第一任总制大臣,是曾经的“南海宣慰使”杜正伦。原本是轮不上他的,盯着这个位子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但不管是皇帝、弘文阁、进奏院、外朝、内府、东海诸督府、东南诸州县……林林总总杂七杂八,最终调和起来,还是杜秀才最服帖。
自从倒霉之后,一路反杀的杜秀才简直惊爆所有人的眼球。一度让唐俭以为,杜秀才是不是捡到了什么逆天改命的秘籍,这特么也太不科学了一点。
“宣政总制院”正式挂牌之后,下属设立四方分院,各院高配副总制,以“院正”之职署理诸事。
各分院按照片区划分,提举“英才”督察当地诸事,当然了,军政虽然剥离,可地方“提督”还是能够统筹当地唐人,组建“民团”,效仿徐州故事,来保境安民。
正规军这个事情,“提督”们只能发个求救信号,想要指挥权,是不存在了。比如在扶桑地,唐军正规力量,眼下都是朝鲜道行军总管统制。将来是不是还会设立其它的上级单位,还没有定论。
但毫无疑问,中央是不会允许地方“诸侯”搞的太过火。
王万岁的刺史没当成,但成了“提督”,而且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最让王万岁感觉很爽的,那就是顶头上司“东海宣政院”的院正,是老朋友新晋蔡国公杜构。
可以说是各方都很满意,江西总督房玄龄表示没意见,“进奏院”五百来条恶狗也没有汪汪叫。李皇帝也是美滋滋,觉得用杜构比用别人那是强多了。
换以前,李董表示儿子那么多,用儿子最好。
现在想想,江湖已经是那么水深火热了,何况海洋?这帝国的亲王一旦下海,还不得兴风作浪?
什么亲王最好?种地的好,研究小蝌蚪的也好,做生意的更好,成天舞文弄墨吹牛逼的……顶级的好!
长安城内原本想要趁着杜相公搞一把杜构的老家伙们,这时候彻底傻了眼。人家虽然死了爹,可是前脚发财后脚升官,这说明什么?
有识之士一看,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说明杜相公的棺材板用料好。
要不然怎么说“升棺发材”呢!
一时间,杜相公同款棺材板,梅开二度大卖。
贞观二十二年的“爆款”产品,是南海运来的棺材板……不但能冲浪,还能改善生活。
正常人家死了爹肯定是不能庆祝的,但杜相公自己安排庆祝,那就没辙了。于是在杜相公的灵堂前,一群小伙伴们都是“违和感”十足地跑来恭喜杜大郎。
吉利话肯定是要说的。
什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讲出来颇有点惊悚,毕竟杜相公的写真画像还直愣愣地盯着灵堂前的上香的人呢。
杜构也是没想到皇帝这么爽快,直接让他做了“东海宣政院”的一把手,这啥也不干也是“金山银海”往家里搬啊。
就冲这个,杜氏二三十年内,就算不能“如日中天”,起码“坚硬如铁”是有了的。再说了,二三十年,对一个失去家族顶梁柱的堂口而言,已经算是相当的持久。
要知道,李皇帝能不能活个二三十年还两说呢。
但“东海宣政院”是能随随便便搞掉的?
提举王万岁督察筑紫岛诸事的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皇帝死了还有大臣呢,这其中还有马周这么个冷不丁的奇葩宰辅。至于弘文阁上下,许敬宗既然知晓“王下七武海”这个制度要么继续扩张要么覆灭,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巴结好王万岁就完事儿了。
然而王大郎是杜大郎的“属下”,这就很尴尬,很让人心塞。
“操之,‘东海院’暂定设在朝鲜道,依你之见,这衙门……那位到底是个甚么意思?”
邀着张德在老爹灵堂前小声说话,犹豫了一下,杜构又道,“我是不信那位不知道我跟操之之间的联系。”
“人事上的事情,兄长不必太过计较。为上位者,大多用人之能。”
知道杜构有些忐忑,老张自然也是要安慰一番。
只是这其中的关节,并不是在杜构身上。杜构对东海就算了解,他又不可能影响东海的局势。
但是……王万岁却是不同的。
皇帝看上去是在厚赏杜构,实际上,却是在拉拢王万岁。
更何况,王万岁的老爹王祖贤,眼下还身负“皇命”,是有“荣宠”加身的江湖老汉。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被“千古一帝”拉拢,要说内心不痒痒,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指望着“理想”来做事,还还不如卖咸鱼。
只不过老张也不担心这个,王万岁那里,他留的扣子实在是太多了。那么多条船的船长,认王万岁的才几个?
至于在岸上讨生活的,大多都是江南、江淮出身的子弟,王万岁天然没办法和这些南国“乡党”打成一片。固然是有过“出生入死”,但“出生入死”的人太多了,当一件让人产生灵魂共鸣的事情变得烂大街,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利益共同”这个基础价值上来。
“那我就放心了。”
杜构松了口气,“愚兄之前被叫过去问话,也是豁出去了,弘文阁那帮老杂毛,实在是欺人太甚!”
外界并不知道弘文阁诸学士干了这么不体面不地道的事情,杜构也不可能逢人就说,说多了就是泄密。
不过守卫宫室的卫士,偶尔多句嘴秃噜一下,也是能跑出去不少秘辛。
这光景,也有不少部门大佬心理上很“同情”杜构,又眼见着蔡国公还要崛起的样子,不少大佬也动了心思,准备用“安慰”杜大郎这个理由,前去跟杜构好好地沟通沟通。
将来万一蔡国公杜大哥要是落了难,咱们一句话的事情,肯定能帮不是?
当然了,现在咱们先有了点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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